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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要杀我？”
枪声没能响起，朱洪远也没能死。
他的手枪被林烟打飞到一边，他整个人贴在墙上。
他近距离地看着林烟脸孔，两人鼻子之间的距离，不足十厘米。
两人目光相对，能够看到彼此瞳孔中的自己。
他能感觉到林烟目光里收敛杀意后的温和，像阳光少年似的。
然后他缓缓扭过头，看着自己侧边林烟的手臂。
他的这半边脸颊和耳朵都觉得很热……
然后他看到了林烟整个右手都陷进了墙壁。
“啊……”朱洪远忍不住一声惊呼，并一屁股坐倒在地。
林烟，用他的拳头，直接在墙上打了一个洞！
没有将墙壁直接打穿，只是整个拳头，硬生生地凹印在炸开的墙壁上，有碎砾子仍旧一点点掉下来。
林烟将拳头收回来，下垂，正好与朱洪远的眼睛平行。
朱洪远注意到，林烟的手背，丝毫未伤。
这一拳，要是打自己脑袋上，岂不是爆了？
回想前一刻林烟的速度，再看这一刻力量的体现，朱洪远不得不对林烟刮目相看。
之前知道林烟身手好，但却真的没有想过，他的身手会好到这个地步。
真当得上，十步杀一人！
见朱洪远从起伏不定到渐渐冷静，林烟缓缓伸出手。
朱洪远抬起头，看着高大的林烟，看了一小会儿，才终于伸出手。
林烟握住他，将他一把拉起来，笑道：“愿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朱洪远僵着身子说道。
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洪远哥，出什么事了？刚才什么声音？”
朱洪远忙道：“没事没事，就不小心弄倒了一个东西，你忙你的去吧。”
将那人打发之后，朱洪远很客气地请林烟落座，自己则将电脑那边的椅子搬过来，和林烟对坐着，说道：“关爷……他现在的具体位置我不能确定，不过可以问出来。除了这个，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林烟说道，“你只需要说点什么。”
“说什么？”
“这关司常的势力到底如何，你能给个准确点的评估不？”
“你的意思是？”
“他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势力，或者有什么特别强悍的靠山？只是如我所看的一样，区区一个地头蛇头头？”林烟摸着手问道。
“区区地头蛇头头？也是，从他刚才的表现上看，确实足以看不起地头蛇头头。”朱洪远心中苦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道：“关司常其实一点都不信任我，不过我好歹也在他手下这么久了，还是能够肯定他没有什么庞大的势力靠山的。要说靠山，应该就是政。府那边有打点得很周全吧。两年前本来政。府有向黄天华抛出橄榄枝的意图，后来又改变主意看中了关司常，然后黄天华败了，政。府打黑行动也赚够了功劳，关司常的地位在事后初期也摇动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又稳固下来，直到现在。”
“哦，那你不知道郑均和罗开成的一些底细？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底牌？”林烟问道。
朱洪远眼皮一跳，震惊道：“难道你要把他们三个全杀了？”
“别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我林烟奉公守法，从不杀人好吧。”林烟瞪了他一眼。
“……”朱洪远心道屁话，笃定林烟若是真想对付他们，绝对会杀人，斩草除根！
“回答我的问题。”林烟说道。
“哦。”朱洪远坐直身子，又想了一下，才微眯着眼睛说道：“既然他们能够三足鼎立，其势力应该差不多才对，具体我不敢绝对肯定，但极有可能就是如此。”
“都没有啥底牌？”林烟眉头微皱，心想若真这样，事情好办多了。
“应该是。”朱洪远看着林烟说道，又急忙补充：“我也只是猜……如果猜错了，你也别怪我。”
第四百九十章 挤变形
“……既然政府选中关司常，那为啥不灭了罗开成和郑均？”林烟先是有些无语，然后问道。
“我想一是火候未到，政。府想养着，二是郑均此人特别谨慎，手腕也相当厉害，政府很可能没抓到他具体把柄，且这两年郑均收拾黄天华留下的细碎摊子，压根都没生出什么乱子！个个搞得奉公守法似的，政府想灭，都有些舍不得呢。毕竟灭了产生新的势力，没准更乱说不定。”
“哦？郑均管的那伙人都成良民了？”
“虽然也带着黑性质，但比较关司常和罗开成的势力，确实好的太多了。郑均似乎有洗白的意图，真的很少听说他犯了什么罪被隐瞒的。”
“这样啊。”林烟微异地将这点记在心里，然后问道：“那罗开成呢？”
“他？”朱洪远眉头一蹙，眼睑下垂，想了一下说道：“怎么说呢，其实对罗开成这个人，我以前都没怎么看起。我混这行的时候，他其实也不算多厉害，两面三刀的墙头草角色而已，本身都没一点魄力！这样的人，本就没有当老大的风范，倒很适合当底下的管事。”
“继续。”林烟见他有意识停顿，然后看自己，就一抿嘴，手撑下巴上。
“可是他偏偏当上了老大，并且还越当越稳。其实两年前他也差点随着黄天华一起下台的，但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硬是在政。府和其它黑道的双重打击中存活下来，不但如此，还从关司常口中抢了黄天华好大一块地盘。”
“这样的话，应该有底牌才对。不然凭什么这么牛。逼？”林烟自言自语了一句，陷入沉默。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见林烟不说话，朱洪远摸了摸汗水，主动询问。
林烟站起来，说道：“既然我们合作，那我肯定是要帮你推翻关司常，让你上位。所以不是你问我怎么办，而是该我问你。如果关司常下位，底下上位的人选之中，能有你这一份不？”
“如果关司常出了什么意外下位了，下面最有可能上位的肯定不是我，但我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朱洪远摸了摸鼻子。
“我发现你这人说话有点儿意思，总是不上不下的。”林烟鄙视着说道。
“哈哈，中庸是我一直在学习的文化。”朱洪远干笑。
“我跟你说接下来做什么吧，郑均和罗开成那边，我只是找你了解一下。既然你是关司常手底下的，那我肯定要在你这里得到可靠答案，关司常到底有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底牌，你查清楚。同时把比你要容易上位的每个人的资料给我。对了，这其中有一个叫黄山的人吧？”
“你说他啊，如果关司常下位，他也确实有些可能吧。”朱洪远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然，但又确实承认自己说的这句话是对的。
“关司常现在的位置查不到，他的位置你总该查得到吧？我等下要找他，你去帮我查下吧。”
“你找他是？”
“反正不是你担心的那个就行了。”
“那我就放心了。”朱洪远笑道，“我打个电话问问，应该能查到他的下落。”
林烟长吐一口气，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其实林烟最想要做的，就是以一种直接而暴力的方式，将关司常、罗开成甚至郑均全部废了，然后趁着他们局面混乱的时候，扶一个自己信得过得帮忙上位，一举定江山。
不得不说这种方式十分简单快捷，也很适合林烟。
以林烟如今身手，偷袭上面三位，成功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偷袭成功并且不留一点痕迹的可能性也能超过一半。
但在陈珂的几番说辞之下，再加上本身经历过不少事情，林烟还是选择了谨慎行事。
还是先摸清楚底细为好。
如果他们各有底牌……废了他们好说，却因此得罪自己眼下吃罪不起的人咋办？
再经历一次被追杀的日子？甚至让自己亲近的人受到波及？
林烟是个光脚的，可以不怕穿鞋的。但却光脚得不够彻底，还是有所顾忌。
朱洪远还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所以没过一会儿，他就得到了可靠消息，黄山目前的位置。
林烟记下地址，又道：“黄山这两天有没有露出什么风声，说干了啥事？”
“具体指？”
“杀人，放火。”
“……好像没有。”
“那我走了。”林烟说完，十分干脆地走人。
朱洪远确定林烟离开，才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墙壁上那个拳洞，又看向自己电脑。
他打了个电话，让那个名叫唐易礼的中年人过来。
唐易礼一进门就发现了林烟留下的那个洞，登时一鼓眼睛，说道：“刚才那一声响，就是这个？谁来过了？”
“林烟。”朱洪远苦笑一声。
唐易礼则倒抽一口凉气，暗道前几天自己差点和林烟试手，真是找死啊。
回想那天自己为了朱洪志而动手，唐易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