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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市长-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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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秀说:“有过,但我能自知之明,抽身而退。”

司马曼抓住这一点,说:“看你们老板相貌平平,却是花心式人物,难怪白小姐爱得丢了事业,也要跟着他。”接下来话锋一转,说,“既是这么不平凡的人物,何值得人去敬仰,或去爱?”

话儿很奏效,一个个主儿七嘴八舌,争先恐后说了起来。

艳秀说,这人智商好,大智若愚,大事不糊涂,小事像没有看见一样。办企业就得这样,头发胡子一把抓,分不出主次,就一团糟。那一年我跟彭蝶摇鹅毛扇子,就正好相反。企业如何去发展,彭蝶不闻不问,职工的工资发不出他无动于衷。而一个扫地的清洁工因桌子抹得不干净,他就动肝火。也不知是他显威,还是出自己的气,结果狗血淋头克了人家一顿。他自己煞煞有神好有威信,我在一旁替他害臊,心里说,人的威信不是从清洁工身上长起来的?你自己不吃不喝,省下钱把工资发了,威信不自然而起?!还有一次,彭蝶连续四次打麻将,一直打到第二天天亮,三次回去上午睡大觉,一次坐到办公室,逮住二个上班迟了的中层干部、硬逼人家检讨,自己门一关,干脆在办公室沙发上睡了一个上午。你们说,这威信从哪里生呀?

少楷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说:“你抓题走了调,怎么扯到彭蝶身上去了?”

这彭蝶也是那一批的承包人,干了几天先炒了老板的鱿鱼,跑到另一个军企去承包。当时中平正好改制,解聘承包在先,加入股份在后。艳秀以为老板不要他们了,就投奔了彭蝶,结果是可想而知,幸亏竹叶拉了她一把,才成就今天。所以只要一说彭蝶,她总是这样形容,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

因此,艳秀脸一红,说:“什么事儿都有对比性,我这一比,不就把老板衬托出来了吗?”

少楷说:“要说也得拣西瓜说,报上说国企改革,抓大放下。品足老板,也得说主流,带方向性的。”

艳秀说:“咳,几天不见,‘少东家’狗脸变成了人样,还真学出来了你呵。”

少楷说:“什么是他的主流,就是他身兼国营大企业、私营大企业,还有合资大企业的总经理,坐阵不乱,运筹帷幄,该国家赚的自己不去赚,该自己去赚的不放过。我若是站在这个位置上,没准儿就像艳妹子说的,头发胡子一把抓,把公转成私了的。”

艳秀说:“这就是你说的大方向?”

少楷说:“这还不大吗?酒肉穿肠过,原则心中留。”

丁嫂说:“对,他这人宽宏大量。就是塞给他眼里一把沙子,他也容得下。”

原第八部经理说:“是呀是呀,我在欧洲创业那阵儿,摔了个大跟头,要是别人,早已采取了行动。他沉得住气,硬是让我的企业起死回生,壮大到如今红火样。”

原第九部经理说:“说穿了,我们名誉上是合股,实际是他出资让我们锻炼队伍。有人说,精神上过于追求完善,失去的是一个人群,一个是行动。他相反,总是让自己不完美,你说他像不像共产党的大干部,我就越看越不像,但看他的政绩,就越看越像。你说他是不是大资本家,他的确是。可他的行踪、处事,却又不是的……”

“好了好了。”司马曼心里“腾腾腾”直跳,却绷紧了脸,说,“这正是粗线条,还得用事例来说明呢!”

丁嫂急了,说:“我就要实话实说,都被你们拦下来了,我说他豁达。牡丹那年被人家威胁吸毒……”

司马曼翻开电话本,忙问:“你说的是大酒楼总经理,老板的女儿,对吗?”

众人笑了,笑得她眼睛几眨几眨的。

丁嫂解了司马曼的围,她说:“老板的女儿是新任的,上任没有二天。牡丹是旧任的,就是开业那天和老板一起剪彩的那个,谁都看了都说,这哪是在剪彩,是在结婚典礼呢!”

司马曼心里又是一阵跳的,她嘴上说:“开业没几天,一家人的位置就这好挪吗?”

话一出口,倒把听话的人落得各带表情,五颜六色的。

司马曼看出了面里的蹊跷,适时说:“‘一家人’的含意,是指私营企业‘一家子’管理,说通俗些,自己人。”见他们脸上又回到了同一个色,又说,“你们还没回答我,她干得不顺心,走了!还是她没干好,给撤了职?”

丁嫂说:“她升了,做了我们现任的总经理,取代了刘老板的位置。”

听得司马曼几乎坐不住了,谁能随随便便坐上这个位置?只能是最亲近的最放心下的人:老婆,连情妇都挨不上边。可玫瑰不是说要同他结婚,与他出出入入,俨然是主妇的角色。这里面有文章。

但是,司马曼没有问,一副耐心听下去的模样。

丁嫂说:“我说到哪儿了?对,说牡丹吸白粉,老板一听说就拿了钱,把她送进了公安局……”

司马曼下意识地问:“主动投案?”

丁嫂说了一声“不”,详细讲了牡丹戒毒的故事,接下说:“成丽误入歧图,他顶了闲言闲语,救出了大牢,还收留她做了秘书……”

司马曼说:“成丽又何许人也?”

丁辟说:“是老板的第四任秘书,被人强迫入了诈骗团伙,要听,里面又是一个故事……”

“不要说故事了!”司马曼说,“其实你们老板是豆腐心,总是为这些漂亮的失足女青年着想。”

丁嫂说:“是呀,人家成秘书做了广告公司的老板,结了婚,两口子恩恩爱爱,成天抱着他们的女儿,到处留下的是笑声。要不是老板菩萨心,成小姐即使不坐牢,也可能落得破罐子破摔的。”

司马曼说:“老板这人也古怪,专为女人做好事,也不存在什么企图?”

丁嫂一听就像自己受了侮辱的,站起来说:“你以为他贪图女色,乘人之危?不,他对男女一视同仁。”还没等司马曼反应过来,就又讲了自己男人丁辟拘留的故事。

艳秀大惊小怪的,说:“原来是这样的,我当时泪水都流了,心想丁嫂好像《红灯记》里的奶奶,好坚强,一点事都没有的。”

少楷说:“我也有同样的感受,平时夫妻俩在街上走,恨不得抱在一起的,今日丁辟出了事,丁嫂的心像不是肉长的。要是我婆娘这个样,出来后第一件事,写休书……”

直到夜十一时,司马曼满载了一脑子的“事例”,回到了八号楼,见欧阳琛还在写文章,就半个胸倚在他身上,瞅过去,见文章的题目是,《W城深化改革之我见》,就取笑说:“就这样一根救命稻草?”

欧阳琛心里正烦恼,自己写的文章,自己都认为空荡荡。

他没好气地:“你今晚‘下班’还蛮早!”

“下班”是行话,三陪女郎下班都是十二点以后,平时他总是用它来形她,回家回晚了。

司马曼没有往心里去计较,笑道:“好没良心的,为了你竞选,白天晚上在外磨嘴皮,陪小情卖笑的。你不仅不给我一个奖赏,反把我当作鸡婆,心让天狗吃了你呵!”

欧阳琛听话里有文章,抛下烦恼,扭过身给了一个赏,还是带响的,盯了她的眼睛,说:“看你脸上光亮亮,一定是收获不少吧?”站起身拥了她,一起坐到沙发里。

亲热一阵,司马曼就一五一十作了汇报,听得他也是番津津有味,有几处也亮了眼眸。

待她讲完了,欧阳琛拉她起来,温柔说:“你先去洗,我在床上等你。”连书桌上的灯也没关,就宽衣解带进了被窝,待她去了浴室,起身关上门,就拨通了崔永恒家里的电话,对局长说,“你知道三零公司吗?”

电话里说:“知道呀,天天在电视神吹的,看个电影故事都扰得不安宁,中间还插播好几次哩。”

他说:“它子公司有个经理到赌城葡京去豪赌,这家公司的总老板主动送他去拘留,有没有一点权大于法?这里面有没有掩小避大?”

电话里:“完全有可能?你的意思是……”

他说:“这是一家私营企业,资产几十亿,你今晚亲自带队,带上记者,还有工商税务的,连夜到三局看守所去查一查,当事人叫丁辟。”

电话里:“叫记者一同去,配合严打,说得过去。叫上工商税务,合适吗?”

他说:“你呀,不动脑子。深圳挖了个偷税漏的大案子,宝日事件,八千万的税,这不是一笔大收入吗?”

电话里说:“我明白了。”断了线。

欧阳琛举了电话筒正思索给谁打为好时,光了身子的司马曼钻进被窝,说:“你还给谁打电话?”

欧阳琛忙放下电话,说:“想给你老爸打电话,总是打不通。”

她贴近他,说:“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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