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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秘书前传-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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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刘本山一时语塞。

“这么大的事,你这个主管副主任怎么不向主管副市长汇报呢?”我步步紧逼地问。

“老弟,”刘本山的胖脸嘟噜着,半吐半吞地说,“不瞒你说,这是李市长定的,定完了,我才知道,我还以为李市长和张市长两位领导商量过了呢,搭架子是想把办公楼加两层,咱们现在的办公室太挤了,不够用,改大门,听说找风水先生测过,大门挪到北边,四通八达,有利于东州经济发展。”

“改了大门东州经济就发展了?”我揶揄地笑道。

“老弟,大哥跟你说句实话,这事我也觉得匪夷所思,我不知道张市长不知情,我要知道张市长不知情,早就汇报了,无论如何你得帮大哥在张市长面前圆圆场。”

我看着刘本山左右为难的窘相,心中一边暗笑一边想,人活到这副模样也够可怜的,便笑了笑说:“那好吧,刘主任。”

刘本山如释重负地拱了拱手,“兄弟,拜托了,回头大哥请客。我还有个会,先走了。”

刘本山走后,我赶紧给张副市长挂电话,我向张副市长汇报了情况之后,张副市长在电话里半天没说话,我估计可能一时难以接受。

张国昌万万想不到,市长分工时,他虽然揽下了那么多部门归自己主管,但是李国藩就当没这回事一样给了他一个小小的下马威,张副市长显然觉得很没面子,但是有气还没地力出。

“雷默,”张副市长气呼呼地叮嘱道,“你也找个风水先生测一下,看看大门改了对咱们有什么影响?”

我没想到张副市长会下这么一道指示,大有对着干的味道,心里一时犯难,到哪儿找风水师呢?心想,只好发动群众了。朱达仁是管房子的处长,说不定跟风水师打过交道,陈东海在公安口说不定也掌握不少算命、看风水的仙呀、神的,很长时间没在一起聚了,很想这两个家伙,便打电话约他俩晚上到小观园聚一聚。这两个家伙欣然应允,还一再要求让落落作陪。

其实我之所以把饭局安排在小观园,就是想见见落落,这段时间虽然没和落落联系,但是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在北京我曾不止一次地反思与落落交往的意义,我发现落落是我生命中的阿波罗,她是给我心灵披上美丽光辉的人,小观园已经成为我心中的圣地。官场是压抑的,但人生不能压抑,落落虽然是我摆脱压抑的一种梦幻,但是,人生难道能够没有梦想吗?正是因为有了梦想,我内心深处才是醒着的,落落使我从一个权力的膜拜者变成了一个梦的顶礼者,在梦里,我觉得谎言比现实更真实。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到压抑是可以忍受的。

落落接了我的电话非常高兴,这丫头自从上次过生日我们一起谈了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以后,仿佛对爱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扬言要写出一部与《情人》相媲美的小说,我不知道她能否实现这个愿望,我知道她一直在努力赚钱准备去巴黎留学。总之,落落像天使一样不知不觉潜入到了我的灵魂深处,像贝雅特丽齐引导但丁一样为我开启了天堂之门。

傍晚,我打车到小观园酒店时,酒店门前停满了车,想不到小观园酒店的生意越来越火。我走进落落安排的“迎春”包房时,朱达仁和陈东海已经到了,但落落不在,服务小姐说,下午总经理安排完“迎春”包房就去美容院了,看来这丫头是想在见我之前好好打扮打扮。

墙上挂着《元妃省亲图》,正是第十八回:“一对对龙旌凤婴,雉羽宫扇,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然后一把曲柄七凤黄金伞过来,便是冠袍带履,又有执事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物。一队队过完,后面方是八个太监抬着一顶金顶鹅黄绣凤銮舆,缓缓行来。贾母等连忙跪下。”题诗是:“金门玉户神仙府,桂殿兰宫妃子家。”

我进门时,朱达仁和陈东海正一边喝茶一边议论着挂画。

“达仁,”陈东海故作深沉地问,“你从这幅《元妃省亲图》看出了什么,”

“这还用说,连贾母都跪在地上了,祖孙都倒过来了,足见封建皇权对人性的压迫。”

“高见,达仁的观点一针见血,”我随口接过话题,“这是权力至上的最好例证,此时的贾迎春已经不是贾母的孙女,也不是皇帝的妃子,而是庙里的菩萨,这个菩萨,应该叫权力。”

我话音刚落,落落就香气如兰地进来了,站在我面前宛若皇后一般的神情凛然不可侵犯,美丽的微笑仿佛罗网,将我的灵魂罩住。

“这是我叔叔画的最得意的幅作品,到小观园吃饭的好多人要买这幅画。”花落落秋波闪烁地说。

“依我看想买这幅画的都是官员吧。”朱达仁嘲讽道。

“让朱大哥猜着了,想买这幅画的大多是官员。”花落落的目光既和悦又美丽。

“为什么?”陈东海不解地问。

“这幅画的寓意是‘有风来仪’呀!”花落落解释说。

“让我看不是‘有凤来仪’,是皇恩浩荡。你叔叔这幅面画得的确好,这幅画告诉我们,皇权统治的本质就是服从,贾元春是皇妃,即使贾母也耍下跪,这说明封建王朝倡导的孝不是人伦之孝,是孝敬统治,孝敬皇权。在这幅画里贾迎春已经不是皇妃,而是代表皇权的菩萨,贾母家所有人不是在向皇妃下跪,而是代表全天下人在向菩萨下跪,既然这幅画画的是菩萨,挂在家里当然可以供着了。”我言辞犀利地说。

“深刻,太深刻了,”陈东海附和道,“大小姐,给我们准备什么好吃的了?”

花落落莞尔一笑,吩咐小姐上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将市政府改大门的事说了一遍,恳请大家想办法帮我找一位风水大师。大家听后唏嘘不已。

“请风水师不难,”落落出乎我意料说,“我有个同学的父亲原来是个中学教师,后来对《易经》产生了浓厚兴趣,久而久之就成了风水先生,看风水在清江省都小有名气,连中学老师都不干了,辞了职,专做风水先生。”

“落落,”我如释重负地说,“你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怎么能见到你同学的父亲呢?”

“明天我开车去接他,然后一起去市政府,你在办公室等我就行。”落落说得轻松,笑得妩媚,我心中燃起欲望之火。

“行啊,落落,”陈东海逗趣地说,“够江湖,抽空给我们家老爷子看看阴宅的风水怎么样?”

“没问题,东海哥,你们家阴宅、阳宅风水我全包了。”落落咯咯笑着说。

我和朱达仁听罢哈哈大笑。

朱达仁笑罢抿了一口酒说:“你们说为什么相当一部分官员信风水、信算命?”

“还不都是官本位心理闹的,”我叹息一声说,“一部分人是为了仕途,看自己命里有多大的官位,尽管算了有没有用,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若说自己前途无量,心里总会开心一些;另一部分人是算吉凶,凡是身上有问题的官员,总希望通过算命、看风水来逢凶化吉。”说完我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张国昌在听到赵仙人说他没有牢狱之灾后,仿佛真的就没有牢狱之灾而欣喜的神情,心中平添一抹悲凉。

“你们最近听说没?”陈东海颇有同感地接过话茬儿说,“昌山市一位主管交通的副市长被‘双规’了。”

“到底怎么回事?”朱达仁颇感兴趣地问。

“我听说这位副市长信风水,请了一位‘大师’预测前程,‘大师’预测他有当‘封疆大吏’的命,之所以迟迟没当上,是因为命里还缺一座‘桥’,于是他就下令擅自将耗资数亿元的国道改线,在水库上架起了一座桥,结果被‘双规’了,就是最近的事。”

“这座桥太像《神曲》中地狱第二十一篇的第五桥了。”我轻蔑地说。

“那是一座什么桥’”陈东海懵懂地问。

“第五桥在地狱的第五沟,这是一条用沥青煮贪官污吏的沟,这条沟里沸着浓厚的沥青,贪官污吏被魔鬼用铁耙子打入沥青中,就像厨娘用筷子把猪肉夹到锅里没两样。”落落接过话茬儿,绘声绘色地说。

“有这么可怕,真应该让所有的官员都读一读,或许能悬崖勒马。”朱达仁慨叹道。

“其实地狱中的第五桥不应该设在地狱,应该挪到人间,如果官员们早点站在第五桥上看到第五沟的情景,谁还会往里跳呢?”我一针见血地说。

“雷默,你说的这个挪到人间的第五桥就应该是完善的制度。僵死的制度必然造成僵死的权力观,人们对僵死的权力顶礼膜拜一种逃避,因为逃避可以安于现状,安于现状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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