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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们三个人都可能毒死他,我看别人倒不可能。女侍、茶房总管和厨师处理早餐并端进来,但是我觉得他们无法确定‘塔西因’由佛特斯库先生服用而不给别人吃下去——我意思是说,如果毒物是‘塔西因’的话。” 副局长说:“是‘塔西因’没错。我刚刚收到初步的报告。” 尼尔督察说:“那就确定罗,我们可以进行下去。” “佣人没问题?” “茶房总管和女侍都显得紧张。这没什么特别的,常常发生此种情况。厨子气势汹汹,家务女仆似乎很满意……事实上都相当自然和正常。” “此外你不觉得谁可疑?” “不,我想没有,长官。”尼尔督察不自觉想到玛丽·窦夫和那谜样的笑容。她脸上确实有一股微微的敌意。他说:“既然我们知道是‘塔西因’,应该能查到凶手取得或配制这种毒素的证据。” “不错。好,继续干吧,尼尔。对了,现在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先生在这儿。我跟他说过一两句话,他等着见你。
另外一个儿子的行踪我们也掌握了。他在巴黎的布里斯托旅社,今天离开。我猜你会派人到机场接他吧?” “是的,长官,我有打算……” 副局长咯咯笑:“好,我们现在见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吧。他别名叫‘一本正经的柏西’。” 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先生年约三十来岁,是整洁的金发白肤男子,发色和眼睫毛的色泽很浅,说话有点学究气。 “尼尔督察,你不难想象,这对我是可怕的打击。” 尼尔督察说:“佛特斯库先生,一定的。” “我只能说我前天离家的时候,家父身体好得很。这次食物中毒或其它的什么毛病一定来得很突然吧?” “很突然,是的。佛特斯库先生,不是食物中毒喔。” 柏西瓦尔瞠目皱眉。 “不是吗?难怪——”他突然住口。 尼尔督察说:“令尊是被人用‘塔西因’毒死的。” “塔西因?我从来没听过。” “我想很少人听过。是一种效果很突然很剧烈的毒素。” 他皱眉皱得更厉害。 “督察,你是要告诉我,家父被人蓄意毒死?” “看来如此,是的,先生。” “真可怕!” “的确是,佛特斯库先生。” 柏西瓦尔喃喃说道:“现在我了解他们在医院的态度了——他们叫我来这儿打听。”他突然住口,隔了一会才说:“丧礼呢?”说话带着疑问口气。 “明天验尸以后开侦查庭。侦查程序会很正式,然后休会,择期再开。” “我懂了。通常都如此?” “是的,先生,现在都如此。” “我能不能请问你有没有什么概念,有没有怀疑谁——真的,我——”他又突然停下来。 “还言之过早,佛特斯库先生。”尼尔咕哝道。 “是的,我想是的。” “不过佛特斯库先生,你若能告诉我们一点令尊遗嘱的内容,对我们必有帮助,或者你不妨让我跟他的律师接触。” “他的律师是贝德福广场的‘毕林斯莱,荷斯梭普和瓦特斯事务所’。至于遗嘱,我能约略报告主要的内容。” “佛特斯库先生,麻烦你告诉我们。这种常规恐怕非进行不可。” 柏西瓦尔说得很明白:“两年前家父再娶时立了新遗嘱。
家父无条件遗赠十万英镑给他太太,五万英镑给我妹妹爱兰。
余产由我继承。当然啦,我已经是公司的股东。” “没留任何财产给你弟弟兰斯·佛特斯库?” “没有,家父和我弟弟长期不和。” 尼尔猛看他一眼——柏西瓦尔对自己的话似乎很有把握。 尼尔督察说:“照遗嘱看来,受益人是佛特斯库太太、爱兰小姐和你本人?” 柏西瓦尔叹口气:“我想我大概受益不多。要交遗产税,你知道的,督察。而最近家父——算了,我只能说他的某些财务措施很不明智。” “最近你们父子对于业务经营有不同的看法?”尼尔督察以和气的态度提出这个问题。 “我向他提出我的观点,可惜——”柏西瓦尔耸耸肩。 尼尔质问道:“你态度很强硬,是不是?换一个不太客气的说法,你们曾为此大吵一架,对不对?” “督察,我不太以为然。”柏西瓦尔的额头浮出一抹红晕。 “佛特斯库先生,也许你们是为别的原因吵架。” “我们没吵架,督察。” “你确定吗,佛特斯库先生?算了,没关系。你说令尊和你弟弟至今仍未来往?” “是的。”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代表什么?” 尼尔递上玛丽·窦夫笔录的电报。 柏西瓦尔看一遍,发出诧异和恼怒的惊呼。他似乎不相信,而且很生气。 “我不懂,真的不懂。我简直无法相信。” “佛特斯库先生,好像是真的喔。你弟弟今天要从巴黎赶来。” “这件事不寻常,很不寻常。不,我真的想不通。” “令尊没跟你提过这件事?” “确实没有。他做事真荒唐,背着我召回兰斯。” “我想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吧?” “当然不知道。这跟他最近的行为相符——发疯!莫名其妙。非阻止他不可——我——” 柏西瓦尔猝然停下来。苍白的面孔渐渐失去血色。 他说:“我忘了——我一时忘记家父已不在人间——” 尼尔摇头表示同情。 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准备要走了——他拿起帽子说: “若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找我。不过我想——”他停顿片刻——“你会到紫杉小筑来吧?” “是的,佛特斯库先生——此刻我已经派一个人在那边负责。” 柏西打了个冷颤。 “真不愉快。想一想这种事竟发生在我们身上——” 他叹口气,走向门口。 “白天我大抵在办公室。那边有很多事要料理。但是我傍晚会到紫杉小筑。” “是的,先生。” 柏西瓦尔·佛特斯库走出去。 尼尔咕哝道:“一本正经的柏西。” 谦谦虚虚坐在墙边的海依巡佐抬头用疑问口气说:“长官?” 尼尔不答腔。他问道:“长官,你有什么心得?” 尼尔说:“我不知道。”接着小心引述名言说:“他们都是很不讨人喜欢的人物。” 海依巡佐似乎有点困惑。 尼尔说:“爱丽丝漫游奇境。海依,你不认识你的爱丽丝吗?” 海依说:“那是一本名作,对不对,长官?第三广播节目,我不听第三广播节目的。”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黑麦奇案。10。 飞机刚离开巴黎机场五分钟左右,兰斯·佛特斯库打开他手上的大陆版“每日邮报”。过了一两分钟,他惊叫一声,邻座的派蒂好奇地转过头来。 兰斯说:“是老头。他死了。” “死了!你爹?” “是的,他似乎在办公室突然发病,送往圣尤德医院,刚送去不久就死了。” “亲爱的,真遗憾。什么毛病,中风吗?” “我猜是吧。看来好像是。” “他以前有没有中风过?” “没有,就我所知没有。” “我想人不会第一次中风就死掉。” 兰斯说:“可怜的老头,我以为自己不怎么喜欢他,不过现在他死了……” “你当然是喜欢他的。” “派蒂,我们的本性不像你这么好。噢,算了,我的好运似乎过去了,对吧。” “是的。现在发生这种事,真奇怪。就在你要回家的节骨眼上。” 他猛回头看她。 “奇怪?派蒂,你说‘奇怪’是什么意思?” 她略带惊讶看着他。 “噢,一种巧合。” “你是说我打算做的事情都会出问题?” “不,亲亲,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世上真有霉运存在。” “是的,我想是有的。” 派蒂又说:“真抱歉。” 他们抵达哈德罗机场,正等着下飞机,一位航空公司的官员以清晰的嗓门叫道: “兰斯·佛特斯库先生是不是在飞机上?” “在,”兰斯说。 “麻烦你走这边,佛特斯库先生。” 兰斯和派蒂跟着那人下了飞机,比其它旅客先走。他们经过后座的一对夫妇身旁,听见男士对他太太说: “我想是著名的走私客。当场被捕。” 兰斯说:“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他望着桌子对面的警探督察尼尔。 尼尔点头表示同情。 “塔西因——紫杉果——这件事活像一出刺激的通俗剧。
督察,我敢说你一定觉得这种事很普通。全是日常工作。不过下毒事件在我们家族似乎很牵强。” 尼尔督察问道:“那你根本想不出谁会毒死令尊罗?” “老天,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