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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同人之幸-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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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少爷,你慢慢用着,我这也用着,”老灯捧着烟枪,在一旁小奴的侍候下,去了后间,并不大的前堂就留下了花清远和眼前这半大少年。

少年偷瞧花清远的时候,花清远也细细地把他打量了一遍。

嗯,这孩子长得不错,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有着那么一股子不甘不愿,溜溜的转着,带着股心计。

不像自家的那个,看着灵巧,其实最是实在笨拙的,并不懂得计较太多。

“爷,……”欢喜见花清远一直看着他,并不说话,就自己一串小碎步地走了过去,软糯糯的唤了一声‘爷’,十几岁的男孩尚未变声,特有的声音让他说起来十分魅惑。

花清远却是不甚在意的。这点颜色还诱惑不到他。

他伸手挑起男孩儿尖细的下巴,又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复才点头,“听说,你会唱曲?”

“会的,爷,”欢喜原是戏班子出来的,戏班子的生意惨淡,经营不下去了,他才被班主转手卖进了‘柳春堂’。

“唱什么戏的?”花清远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这样一来,欢喜虽看着离花清远近了,实则两个人的距离是远的,——两个位置中间隔了一个小坑桌。

“湖北那边的,原先的师傅是唱黄梅调的,教的也是这个,”要不也不会到了北平这边,就断了饭碗,这边喜欢这个味道的少。

欢喜是不知道,喜欢这个味的虽少,但架不住真有人喜欢,要不花清远怎么可能找上他。他这人不管在哪里,都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给爷哼哼两句,”花清远拿起茶碗,扣了两下,闻了闻味道后,又放下了。茶不好,他宁愿喝白水。

“爷喜欢听,那欢喜就唱几句,爷听了不许笑话,”欢喜适时抛来的媚眼,花清远接受无能,假装低头。

欢喜一开嗓,果不其然就是那段最经典的《天仙配》,只是有些词调与花清远原先听过的不同,但花清远不能否认,欢喜唱的很好,人和声,都带着那么一种透着甜味的妖惑,浑身里外透着‘你不上我这辈子你白来人世一场’的劲。

花清远很满意,心里暗暗道,就他了。

休息在家有几日了,程蝶衣都觉得自己犯懒了,明天就是段小楼的婚礼,他想想心就不舒服。

早起到现在,还偎在床上,饭也没吃,只喝了碗去了膻味的羊奶,肚子倒也不饿了。

好吧,还有一个理由也是他不愿意动的原因,——昨晚花清远不在。

被这人搂了几宿,一个人睡在床上就觉得空落落了。昨晚硬是一整晚都恍恍惚惚的,睡不踏实,直到天光大亮。看着是睡了一宿,其实都是迷糊着的,没有睡稳妥。

正这时外面的小厮匆匆的跑了进来,敲过门后,低着头站在屏风外面,他是花清远送过来的,叫萝卜,最是明白自家主子的规矩,——这不该看的绝不能看。

“爷,家里来客了,”萝卜的声调很低,怕猛地大声说话惊到还在床上的程蝶衣,“段老板携夫人过来了,在前面客厅呢。”

听到师兄段小楼来时,程蝶衣猛地从床上坐起,还是有那么点兴奋的。

师兄许久不登他的府上了,平日里在台下说的话还没有在台上唱的戏文多,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是越来越疏冷,这是他十分不想的。

从小倚靠的人,离他渐行渐远,让他觉得慌张害怕,不过是差那么0。1厘米的距离,怎么就悖道而弛,走上两条完全不同的路了呢。

要不是有花清远陪着他守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是好了。

他正想找个机会与师兄好好说说话,谁知这就来了,只是……携夫人,又叫他不想见了。有那女人在,看着师兄里里外外严严实实,他能说上什么话。

“爷,要不要小的端净面的水进来?”

萝卜是聪明的,他不直接问程蝶衣要不要见段小楼夫妇,他婉转地问了‘洗不洗脸’,其实就是‘见不见’的意思了。

程蝶衣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头出声,“嗯,端进来吧。”

人都来了,他怎么能不见,那不是打师兄的脸吗?

程蝶衣倒是不打段小楼的脸,但段小楼显然是往他的心口上戳,看着段小楼和菊仙一起递过来的大红喜贴,他觉得心头一片荒凉,偏偏这时花清远不在,没有人为他圆这个脸面。

他拿着大红喜贴,手指都有些哆嗦了,好久才说:“就……就为送,送这个来吗?”这是要昭告全世界他段小楼明儿结婚,再与他无半点关系了吗?他们的‘夫妻’彻底走到头了吗?

“是啊,师弟,你明儿赶早过去喝喜酒,”段小楼还没开口,菊仙先说了话,“六少爷不在吗?”这话问的有点意思,程蝶衣一下子炸毛了,“他在不在,不关菊仙小姐什么事吧?”

菊仙讪讪地笑着,“自是不关我什么事,”她瞧瞧左右无人,走上前一步,离程蝶衣近了,低声说:“今天早上,我给我的好姐妹送贴子时,刚好看到六少爷的车,停在柳春堂的门后了,师弟,可得好自为之。”

别到手的鸭子就飞了。这话菊仙不好明说,但她确实希望程蝶衣和花清远长长久久下去,这直接关系着她和段小楼那里的长治久安。

程蝶衣的脸色一下子刷白刷白的,好像瞬间被抽干了血液,他第一次从台下看到菊仙磕着瓜子,听段小楼的戏时,也没有现在这般失态难受吧。

段小楼眼看着情势尴尬,连忙拉着菊仙,对程蝶衣说:“师弟明个早点去,那证婚人的活儿我还等着师弟呢,我和你嫂子先去别处了……”

段小楼后面说的是什么,程蝶衣都不清楚了,他的脑子只盘着一句‘六少爷的车,停在柳春堂的门后’,花清远……昨晚没回来,是去‘柳春堂’了?也是嫌弃他了吗?原先说过的那话,竟都不算了吗?

大颗的眼泪一个接着一个的掉下来,氲湿了红贴上好大一片,像谁家月科里小孩儿的尿布子用久了,圈圈皱皱的,洗不出来,该是扔掉的了。

知道花清远昨晚留宿‘柳春堂’的还不只被菊仙传话的程蝶衣,还有一直暗暗派人注视着自家儿子的柳云芳。

不同与程蝶衣的‘肝肠寸断’,柳云芳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十分振奋的,她几乎有些坐不住了,以为儿子回心转意了。

直到听被她派去跟踪花清远的小厮打听回来的具体消息后,她看着窗口上摆着的那盘兰花忧郁了很久。

——“点了一个叫欢喜的男倌,昨晚厮磨了一宿。”

男倌,男倌……,这怎么下趟窑子点的还是个男人呢。这男人可有什么好的,儿子这是入了哪门子的邪!

柳云芳这下可不如何是好了,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独对自己儿子的目光总扎在男人身上,而不如怎样处理才妥贴。

这件事,她直到现在和谁也没有说过,大儿子二儿子和她不贴心,一个只顾着升官发财,另一个只顾着发财升官,说了也白说。

至于自己丈夫,——她早些年就当他是个会行走的牌位了。谁会和个牌位商量事。这事说来还得她自己拿主意。

她忧郁了半个晌午,终于想通了一点,这男人喜欢男人,这是病啊,这得治啊。

“春宝,”柳云芳向外间唤了一声,声音落,立时进来一位穿着绿衫的大丫鬟,低眉顺眼地应道:“夫人!”

“去,去回春堂请方大夫来!”治这种顽症还得老祖宗的医术才行,西医那是靠不住的。

当然,柳云芳也不会直接把他儿子喜欢男人这事说给方大夫听,这是家丑,她不会外扬的。她宝贝儿子以后还得说门好亲呢。

柳云芳只拐弯抹角地勾了这个话抹去那个话,等听到方大夫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肾虚不举,这真是不太好处理,男人嘛,那方面不行不快活,那这辈子就完了。好在他行医多年,手头有方子,不怕,药到病除。

方大夫捏着羊尾胡子,盘算用多大剂量时,刚从柳春堂后门出来的花清远莫明打了一个寒颤。

花清远抬头望了望晴天白日里,那一轮暖阳高高悬在那儿,这难道是昨天晚上委屈了一宿冻着了?回去还是喝点姜汤去去寒吧。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二更

☆、心力憔悴

等着花清远回到程蝶衣那里时;程蝶衣已经把他半屋的东西都砸个干净了;只怀里抱着那个简陋的风筝;呆呆地坐在地上;丢了魂魄一般。

一地的凌乱,他如破碎的布娃娃被扔在其中;花清远的心瞬间抽紧在了一处。

花清远哪里想到会是这个阵势,他连忙把手里路过‘宝顺斋’买回来的四喜碟盘扔到一旁的桌子上;大步走到程蝶衣的身边。

“这是怎么了,蝶衣,咱家让谁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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