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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离骚-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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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折辱虐待于她至死,又有谁曾给她一个公道了?

黄珊念及于此,不由有些痴了,也不知心头是一片怨恨,还是哀莫大于心死。她站在重重雪树深处,呆呆看着不远处的倒在稻草窠中生死不知的年轻男子,抚住披风系领的右手青筋暴起。

张无忌已经在稻草堆里躺了三天了。

断腿接骨处隐隐有愈合的迹象,他身有九阳神功护体,纵使此时雪漫昆仑却也处之泰然。头顶尽日盘旋着将他当做死尸的兀鹰,只要把握好时机,用石子将之打下来,也恰好足够填饱肚子。

唯独就是一个人动也不能动一下的躺在罕无人烟的深山中,还不及在那洞天福地中有鸟兽鱼虫相伴,实是有些寂寞。

不过也只是有点罢了,他也早就习惯了,于是照旧只是闭目养神,静等腿骨伤好,便离开昆仑,……去武当山看太师父。

他神游天外的想着武当山上的风光,师叔师伯们可亲可敬的旧影,想着想着,突然回过神来。

一阵轻盈的脚步由远及近而来,单靠听得也可想象来人步态之曼妙。

张无忌立时警惕起来,只是动也不动,眼睛都未睁开,只暗中留神——却听身旁不远处,有个少女口无遮拦的道:“喂?死了没有?”

这吴侬软语,清灵甜蜜,在听了三天兀鹰叫的张无忌耳里堪称如闻纶音。殷素素是江浙人,说话里也带些南方口音,跟这少女便有些相像,张无忌心中因亲切而一动,睁开眼去看她。

一个身披白狐毛斗篷,一袭素白衫子的少女正探身瞧他。

两人猝不及防间四目相对,只见她雪肤花貌,眼波淼淼,未摘的兜帽里一弯束发金环隐隐露出,在雪光中灿烂生辉,竟也不及她容色三分绚丽。她似乎也没料到张无忌突然睁开眼来,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真活着那!”说着便嫣然一笑,几欲令人目眩神迷,在这深山老林中宛若故事里的狐精山妖,专来摄人心魄一般。

张无忌怎么也没想到这少女如此绝色,不由怔了怔:“你…我……”

那少女一双翦水美目黑白分明,似早见惯了别人看她的样子,眼波一转,纤纤玉指勾住一缕秀发把玩:“难不成是个傻子?”她话语虽然促狭,放在她身上却让人忍不住心中酥软,只觉怜爱不已,实在万难生气。

张无忌本来性情便温厚宽柔,与枯树兀鹰相伴几日又正当寂寞之时,见来人是个有些天真娇蛮的美貌女孩,反而心中有些高兴,便打趣的答:“我不是傻子,只是姑娘长得太美,有些看呆了。”

他本不是油嘴滑舌之人,素来朴实诚恳,这几天也实在是闷狠了,脱口便说了这话,说完却立刻又后悔,觉得自己有失轻佻,实在不该。因此道歉的话又脱口而出:“对不起……”

那少女神情颇有些心不在焉:“见着漂亮事物,人自然都想仔细看看,有什么稀奇值得道歉?”她说着没什么稀奇,但看神色间却有些失望的意思,只不过话锋一转便绕开了,“你腿怎么断了?”她说着仰头朝一边不远处高可蔽日的峭立崖壁望了望,又有些幸灾乐祸似得笑了,“嘻嘻,你摔下来啦?”

张无忌苦笑一下。

那少女道:“这大雪封山的,你怎么跑到昆仑来了?”她说着,伸出一只馥郁白腻的纤手捉住了张无忌的手腕。她的动作十分平常,可张无忌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她拿住了脉,这叫他吃了一惊。他身负磅礴内力,自然看得出这少女内功修为稀松平常,由此更可见她这一手的精妙无双。

谢逊在冰火岛上曾叫他死记硬背下许多高妙功法,只不过他此前一直颠沛流离,又年龄小心智未开,直到前些天摔下崖才开始回思琢磨,因此在招式一门上,实是有些拿不出手。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那少女已讶然出声:“咦?!你好厉害的内力!”她说着,不着痕迹的放开他的手腕,一手缩回斗篷里,状似好奇的重新打量他,“怪不得。”

她这已经自己回答了自己方才的问题了,张无忌想到不用对她扯谎,心下也是一松:“我是不防备,被人推下来的。”说着便将在朱武连环山庄的遭遇简要道来,遇到不方便说的,便用春秋笔法一带而过,但到底留了个心眼,半分没提他的姓名。

那少女笑吟吟的听着,也不插话,直到他说完才忽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无忌将自己的遭遇说出口,又有这少女在作伴,不由便想到朱九真明艳娇媚的面庞和那份令人齿寒的蛇蝎心肠。难道真如娘亲所说,漂亮女子会骗人么?他脑海中一时是父母惨死的画面,一时是朱武连环山庄一干人的丑恶嘴脸……最后一切定格在冰火岛和义父谢逊身上。

那少女见他失神,伸手在他眼前一晃。

张无忌怔怔看了眼这少女,只觉对方纯洁无瑕,天真烂漫,实不愿将她往一丝阴私里想,张张嘴道:“我叫曾阿牛。”

少女拖长了声音“噢——”了一声,道:“这名字真难听。你好歹是武林高手,也太掉价了!”张无忌见她这样作怪,越发觉得对方很是可爱精灵,便笑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呀,我姓黄,单名一个蓉字。爹爹都叫我蓉儿。”自称黄蓉的少女神色至此一黯,却转瞬掩去,唬着脸瞪他,“不过你可不能这么叫。”

没错,这白衫少女正是黄珊假扮的黄蓉了。

而张无忌这厢再细瞧她,越瞧越觉对方容光流离,难以描述。他本以为朱九真已是世间最好看不过的女子,可如今两相类比,却只觉犹如鱼目较于明珠,加上此刻他落魄肮脏,而这少女毫无芥蒂的同他说了好一会儿话,更是好感倍增,见她神色郁郁,不由问:“你怎么不高兴了?”

他这话里,满是拳拳关心之意,真诚非常,同宋青书那故作体贴之态相比,自然更有一番打动人心之处。

黄珊便是一怔,旋即眼泪便扑簌落下,吓了张无忌一跳。只听她哽咽道:“……我妈妈死啦,我爹爹……也不在了。如今世上只有我一个人了。”她的话甚是悲戚,张无忌没想这少女竟身世如此悲惨,一时同病相怜。

她甚么亲人都没有了,我却还有外公,义父,太师父和师伯师叔们疼爱关心,我比她来还要幸福得多啦。张无忌这么一想,又见她哭得哀婉凄恻,显然伤心的很,更添一份爱怜之意:“我父母也都去世了,你不要难过,以后我可以给你做伴。”

黄珊泪眼朦胧的望了他一眼,旋即掏出一方手帕拭掉泪珠,俏脸寒霜:“我说要你陪了吗。”话音一落,忍不住又哭了。

张无忌此刻哪里会同她生气,只和风细雨的安慰她:“只要你过的好,你爹爹妈妈总会欣慰的。往后总也有人代替他们疼你爱你,体贴你保护你,别哭了罢。”

黄珊哀容楚楚,苦涩道:“我本还跟我爹爹置气离家出走,可再回去时,就再也找不见他了。早知如此,我一定乖乖的听他的话,再不给他捣乱添烦,不惹他生气,好好的陪着他……”

这番话说得张无忌心中一恸,他本也是还未来得及给父母尽孝,双亲便被人逼死在了眼前,此时不由微微闭了闭眼,将内心凄苦压下,看向黄珊的眼神更加温柔:“他那么疼爱你,定不会真同你生气的。一定早就原谅你了。”

黄珊怔怔问:“真的吗?”

张无忌“嗯”的点了点头,便见她缓缓露出一个又伤感又孩子气的微笑来。

两人再没说话,虽有寒风凛冽,枯木呼号,白雪彻骨,此时也不显得那样寂寞难捱了。

半晌,张无忌突地听她说:“你躺在这里多久啦?这几天就生吃兀鹰肉么?”

黄珊望了望他身侧的鹰毛鹰骨,不由得对张无忌添了几分佩服,从张无忌的前半生来看,此人苦痛缠身十几年,经历数度生离死别,对逆境却处之泰然,虽说性情优柔,但心志却极为坚忍,令人动容。

张无忌点点头,见她似乎恢复了寻常情态,不由也为她高兴:“有三四天了,还多亏这些兀鹰,我才没有饿死。”

黄珊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看他,在他看来,似乎是对他此番心态感到纳闷,然而还没等他解释,便道:“亏你能咽的下口。”她说完,似乎露出些自得的样子,“打下两只鹰来,我给你弄点吃的!”

张无忌虽不太信得过她真能做出什么佳肴来,不过他向来也不计较口腹之欲,只为顺着她的心意,便立时答:“好!”

结果那所谓寻常的烤鹰肉入口,他险些把自己的舌头也吞下去。

张无忌刚吃完鹰肉,手边就被递过来一只水囊,他接过后发现竟是被暖热的,不由心中一动,抬头望去。那少女就抱膝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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