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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自在行-第4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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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越泽笑道:“那样最好,我直接回洛阳带众位贤妻找个荒芜人烟的地方好好享受生活。”

梵清惠平静地道:“你不是想当皇帝,或是太上皇吗?”

元越泽不悦道:“梵斋主请问问你的良心再说此话。”

梵清惠没再言语,微微垂下螓,整个人仿佛一尊玉菩萨。

第一百五十章 大夏覆亡

地下根本没有白天黑夜,二人之后从未搭过半句腔,梵清惠又练起《慈航剑典》进境并不快。 元越泽凿石累了就去“凿肉” 梵清惠见他拿出一大堆钢铁工具,明白到恐怕困住这魔头的日子会短上许多,所以更不配合,回回念经,也只有在连续攀上灵感高峰时才会失神的轻吟几声。元越泽哪管得了那么多,每次都戮力以赴,将毫无反抗之力的静斋斋主蹂躏到出气多,入气少时才停手。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拉锯战。 比战略、比意志、更比耐心。 元越泽要将自己烙印在她心灵的最深处,梵清惠自然反抗到底。不过有段日子下来,梵清惠骇然觉自己好象有点适应了被对方抱着香软的娇躯,聆听那强有力的心跳这中肌…肤相亲的方式入眠。好在心境修为高绝,她立刻压下这种极有可能迅蔓延的势头。 当梵清惠又一次败在“邪皇”面前,软软地伏在他的胸口喘着粗气时,元越泽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内,道:“明日就可回到地面了。”

梵清惠香肩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勉强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时间一长,称呼也顺口而改,极尽自然。 元越泽自嘲道:“我起初的确有杀你之心,可惜有了这层关系,又下不了手,真是愧对‘邪皇’之名!是了,你突然失踪,静斋内难道没人觉到异样吗?妃暄又在哪里?”

梵清惠只是伏在元越泽身上,没有回答。 开凿的石洞是倾斜着的,只容一个人钻过。梵清惠在前,元越泽在后,二人爬了好半天,才算狼狈地回到地面,出口处在距离静斋山门很远的一处悬崖附近。 时近晌午,阳光暖洋洋的洒下,寒风偶尔拂过,两人袂飘飞,猎猎作响。置身于山崖边缘处,群峰环伺脚底,峰峦间雾气氤氮,在淡蓝的天幕下,那还知人间何世。 元越泽一边远去一边道:“想不到在地底下一呆就是几个月,保重!”

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他至少已到半里之外,声音仍近如耳语。 梵清惠与他同时迈步,反方向而行。待到他的话语消失后,她方止住身形,犹豫片刻方盈盈转过身来,向他消失的方向凝望过去,脸容虽如止水般安然,嘴角飘出一丝苦涩得教人心碎的笑容。 元越泽习惯了走山路,一路东行,问过一位樵夫后才知此时已是冬月初,他在慈航静斋竟度过了近三个月的时间。 三日后的黄昏。 元越泽进入秦岭支脉的山区,但见雪峰起伏,不见行人。天空黑沉沉的厚云低压,大雪似会在任何一刻下来。峡道上积雪深可及膝,凝冰结在树木枝成晶莹的冰挂,风拂过时雪花飘落,另有一番情景。 元越泽环目四顾,只有前方百丈处有一似是荒废了的木屋,从两边破窗泄出的烟屑昭示着里面有人在生火,于是走了过去。 “砰!”

就在元越泽来到木门前两丈许时,木门突然四分五裂,木屑暴雨般朝他激射而至。门前的积雪随之旋卷而起,声势骇人。一道被白芒包裹着的人影由屋内射出,杀气凛冽,疾如流星的往元越泽劈来,狠辣至极。 “当!”

结结实实的一刀命中元越泽面门,出爆炸般的激响,那人立即抽刀往屋内退去,来去如箭,回到房中心如钉子般立定,横刀而立。 元越泽拍了拍额头,心忖可达志一定受了严重的内伤,否则一击不会这么弱。踏入光线昏暗的屋内,抱拳笑道:“小弟在远处嗅得肉香,忍不住前来,想不到得逢可兄,可兄别来无恙?”

那人正是突厥的一流刀手可达志。 他的穿着有些落魄,脸色也有些惨白,却难掩其沉凝冷静的神态和不减的英气。 可达志垂下双肩,神色黯然地道:“元兄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元越泽回到破门前,找了快板子挡风,却见大雪纷纷从天而降,由疏转密,整个山区陷进茫茫白雪中。门堵好后,漫天风雪被挡于门外,木屋内温暖起来,里面除了墙角的厚草席和对角上堆砌的火炉外,再无他物,那火炉上烧烤半只野猪,香气四溢。 二人围炉火而坐,雪粉不住从窗口随风卷入,吹得炉火明灭不定,如此风雪寒夜,别有一番令人难忘的滋味。 元越泽道:“可兄怎会在此?”

可达志答道:“小弟现在也分不清你我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

对突厥人来说,民族的安危存亡永远都放在尾位,个人其次。元越泽知他想起自己在龙泉时共杀死数千金狼军的事,哑然失笑道:“可兄该知颉利欲密谋害我,又杀死朝鲁大叔一家,我与他之间不但有民族仇恨,更有私人恩怨。而我与你立场虽不同,私下里我还是很佩服可兄的豪气。”

可达志凝视着明暗不定的炉火,沉默半晌方点了点头,道:“小弟如今一无所有,还要被人追杀,只有暂时避难。”

元越泽奇道:“可兄在突厥是颉利座下将军,在中原又与李建成走得颇近,怎么就一无所有了?谁又在追杀你?兄弟没别的本事,保你还是绰绰有余!”

可达志一呆,瞧了过来,眼中闪过感激的神色,长长叹了口气,娓娓讲述道:“当年赵德言在突厥时,就与暾欲谷关系密切,我因看不顺眼,三番五次地与他们作对,种下祸根。半年多前,刘武周和宋金刚柏壁大败,被李世民派兵穷追猛打,守不住太原,惟有退往塞外投靠大汗,暾欲谷遂向刘武周进言,说大汗希望他们重返上谷、马邑,招集旧部,部署对唐军的反击。刘武周于是率众回中原,半路上,大汗称其意图谋反,派我率金狼军追击,刘武周和宋金刚当场战死,手下兵士十有九死,剩余者全部负伤逃掉。”

元越泽心忖这事难保不是由颉利在背后指使,因为刘武周和宋金刚失去被利用的价值,再不宜留在世上。若公然处决两人,会令其他依附突厥的汉人心离,故采此手段。刘武周二人与虎谋皮,做突厥人的走狗,此正是报应。 可达志的声音继续传入他的耳内,道:“自龙泉兵败而归,大汗很少见客,我也不知他在做什么,暾欲谷就成了他的传话筒,追杀刘武周的命令就是由他传达下来的。在我回汗庭的路上,恰好遇到暾欲谷带领众心腹南来,于是独自向他汇报,哪知他竟说宋金刚只是以一位死去战士穿上他的衣服,弄糊他的脸孔,真人早已逃掉,而我则因江湖人的脾气故意放走他,是为背叛大汗,接着打出暗号伏杀我。”

顿了一顿,他继续道:“我亲眼看着宋金刚被我手下一名战士射杀而亡,怎可能逃掉!经过剧战,又入陷阱,我心知逃跑几乎无望,好在手下儿郎们拼死相护,我才能杀出重围。”

说着举手拉着襟头,一把扯下,露出肩膊,只见胸口有两个黑红相间,似是烧焦了的掌印,触目惊心。嘴角现出一抹苦笑道:“想不到那狗种竟一直在隐藏实力,小弟自觉最多只能再活一年,在实力无法复原的情况下报仇无望,所以一路逃亡入深山,打算就这样死去算了。”

元越泽露出一丝恍然的神色,皱眉沉吟片刻,道:“可兄认为你们大汗的实力如何?”

可达志愕然,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问起此事,坦白答道:“若单以武功修为论,大汗与小弟该是在同一线上。”

元越泽摇了摇头。 可达志好象明白他的心理一样,立即道:“当日在湄沱平原上,元兄已近虚脱,大汗却是状态万全,所以你被他一刀迫退,实不值得奇怪。”

元越泽又摇了摇头,肃容道:“可兄说得的确在理,可通过亲身体会,我觉颉利的本事并不简单,他的实力绝对高出你不止一筹!”

可达志浑身剧震,失声道:“不会的!难道是大汗暗中命暾欲谷杀我?”

他思维敏捷,瞬间把握到元越泽的意思:假若颉利真如元越泽所讲那样,当日一定看得出可达志放过任俊的高明手段,心中当然不会高兴,这种情绪在大败后将演变得更为激烈。由此推测,对付刘武周恐怕也只是杀他可达志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元越泽简单将刘昱的事说给他听,才道:“我猜保护颉利的圆融不是席风本人就是刘昱的另外一只潜伏在突厥多年的爪牙。”

可达志额角流出一大滴冷汗,面色转白,肩膀轻轻摇晃几下,才闭上眼睛。 元越泽又道:“可兄想必也现我并非胡诌,可否把你知道的事情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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