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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迪茫然地四下望了一圈,点点头。
马南嘉笑道:“等于没有回答。走吧,我送你到车站。”他伸手招呼阿迪。阿迪反射性地退了一步。马南嘉说:“那么我在前面走,你自己跟着我就是了。”
他大步地在前面走。阿迪犹豫了一下,隔着两步跟在他后面。马南嘉并没有直接往车站的方向走,而是抄了个近路穿进弄堂。弄堂出口的地方是一所中学,正是放寒假的时候,不大的操场上凌乱地落了些枯叶。学校对面的台湾小食店也一样萧条,门上贴着褪了色的反町隆史和松岛菜菜子的海报。马南嘉问:“你没吃午饭吧?”没等阿迪回答,便径直走进了旁边的兰州拉面店。
阿迪犹豫了一会儿,也走了进去。
店员端上面条的时候,阿迪说:“请给我用一次性碗装。”
“用一次性碗加两毛钱。”店员说。阿迪点点头。店员把面条倒进白色发泡塑料碗里,连同一次性筷子一起端上来。原来在最上面的牛肉这下全部被翻到底下去了。阿迪没有在意,夹起一筷面条嘟着嘴细心地吃着。
“怕不干净?”马南嘉问。
阿迪不置可否地恩了一声。
“我常吃这种东西。”马南嘉说,“上海滩要得肝炎我肯定是第一个。”
阿迪没有接口。
马南嘉说:“对了,后来还有没有碰到奇怪的人和危险的事情?或者任何不平常的事情?都没有?你现在能想起来那个晚上发生过的事情了么?”
阿迪一路摇着头。
马南嘉笑着摇摇头,低头吃了几口面。阿迪仍然不吭声。
“你很警惕啊。”马南嘉最后说,“可是你知不知道我这是在想法帮你?现在你很危险。可能你完全没有感觉到。实际上我觉得这几天你越来越迟钝了,常常在发呆。你在想什么呢?”
“我…没想什么。”
“真的?”
“我只是在想玩的事情。”阿迪的目光穿过小店的门望向对面中学的围墙。那上面贴着一张宣传画,画上是穿藏袍的美女和背景中一字排开的4座雪山。
马南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九月与你相会在四姑娘山’…呵呵,那里离成都不远吧?”
“你怎么知道?”阿迪有点吃惊地问。
“我上学的时候有个同学在那里的成都军区特训营训练过。每天早上起床跑步,全是山路。倒数第一的人要给大家打饭。他生在上海长在上海,一到高原完全及不上当地土生土长的警校学员。那是大热天,上海连续十几天在35度以上。而那里屋前就能望见终年积雪的山顶,晚上要盖棉被才能睡觉。他刚去的时候恨雪山恨得要死。但是几个月混下来,他和那里的人成了铁哥们。最后他走以前大家喝了一场。他哭了。嚷嚷着一定要再回来,和大家一起去雪山上玩。”
阿迪仿佛已经神游远方,沉浸在对雪山的想象中。
“后来他回到上海,入了党,分配在市局,然后是派驻香港,经常吃海鲜。现在他已经有180多斤重,别说爬雪山,连爬5层楼都要喘气了。”说到这里,马南嘉哈哈地笑起来。
阿迪收回眼神不满地望着马南嘉。
“我的意思是,”马南嘉正色说,“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它看上去那个样子,也不是非达到那种结局不可。雪山在照片上看很漂亮,很让人激动,但是人就是人,人是会变的动物,喜欢吃吃睡睡,喜欢过太平日子,搓搓小麻将。没有人天生就是圣人,可以保证出污泥而不染。常在河边走的人最终总是会湿鞋。”
阿迪玩味着他的话,没有立刻回答。
马南嘉推开空碗,摸出一支烟:“湿了也没关系,把鞋晒一晒换条路走就可以了。你还年轻。”
阿迪淡淡地说:“是不是还要说不要走我的老路?”他说话的时候,仿佛身处遥远的雪山背后日光的阴影里。
马南嘉握着打火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什么意思?”他说话的时候香烟在他双腭的运动下不断在半空中挥动。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阿迪说,“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谢谢你的好意为我带路,不过我知道应该往哪里走,刚才只不过是想到处走走逛逛而已。祝愿你早日高升,找个好位子,不用再做巡街的黑猫。”他在桌上丢下一张10块钱,起身就走。
马南嘉点上香烟,望着他的背影,悠悠地说:“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找我!”
阿迪停下了脚步,回头说:“为什么你认为我会来找你?”
马南嘉不紧不慢地说:“在医疗站里,我把我的手机号码写在了你的鞋子侧面。而你并没有把鞋扔掉。”
阿迪会过头大步地走了。
“…然后我拼命地趴在地上到处找。我想这回可完了,我一定要在阿呆之前找到它。否则阿呆肯定会把它当什么小玩意儿拨弄着到处玩,还会带到床底下的深处去。到时候更加找不到了。”朱夜挥动着手里吃冰激凌的小勺说。
“呵呵呵,后来呢?”泰雅问。
“后来我觉得头上一重,可是没想到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自己老是低着头所以大脑充血。”
“哈哈哈…”
“然后我听到头上喵喵的叫声,这才意识到阿呆正趴在我脖颈后面。我回手往背上一抓,结果抓到一条软软长长的东西。竟然是那条长统丝袜。原来阿呆抓着它爬到我身上,以为我在找什么更好玩的东西,丢下了这双长统丝袜专心帮着我一起找。你说巧不巧,我捧着被阿呆抓得抽了丝的长统丝袜傻愣愣地呆坐在地上想办法的时候,小颍正好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我拿着她的丝袜,气得满脸通红。”
“哈哈哈哈…她没有当场给你这个色狼一个耳光吧?”
“那倒是没有。她光着脚穿上皮鞋就往外跑。后来她再也没有对我说过话。”
“呵呵呵,你可真失败呀!阿呆呢?给它什么教训?”
“没办法。没什么教训。干脆拿丝袜绑上一个木塞吊在门框上给它当球扑。它玩得高兴得不得了。”
“哈哈哈哈…”泰雅笑得几乎趴在桌子上。朱夜也跟着呵呵地笑。他抬腕看了看手表。泰雅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怎么?要上班了?”
“是呀。”朱夜叹了一声,“玩的时间总是过得太快。3点半我要上中班去。”
“你算了吧!”泰雅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这也算玩?你对玩的标准定得太低了吧?以后有空再好好出来一起玩吧。”
“哦?啊!真是太好了!”
“以后不要说不能吃病人请的饭什么的!”
“呃…呵呵,你还记得这个!肯定的了。今天算我请你吧。”
“那怎么行?说好我请客的。”
“哎!不行!你一定得让我来。以后我们是朋友了,大家请来请去无所谓,这是第一次,你仍然只是病人,所以得我来。”朱夜急急忙忙地往外掏钱包。
“说到这个,昨天回家我一看真的有一个很大的乌青块。你说要紧吗?”
“只是乌青块,下面没有肿吗?”
“是。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过1个月会退掉的。”
“啊?要一个月?”泰雅叫道,“我们那里的中药房里有种膏药卖,说可以止痛消淤什么的。”
“是呀。有的中药治跌打损伤不错的。”
“可是那种膏药要400多块一包,而且不能拆包卖。正好这几天手头不太方便…”
“没关系,要多少钱我先借给你,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好了。”
泰雅微笑着说:“那就多谢了。你这人心肠真的是很好呢。”
朱夜被他说得红了脸,一个劲地呵呵笑。
崩溃(7)
泰雅回到家的时候阿迪正在煮方便面。门口阿迪的休闲式运动鞋一只正着,另一只翻了个身扔在旁边。如果仔细看的话,鞋帮上确实有圆珠笔写的数字。但是几天来无论是泰雅还是阿迪本人都忽略了它们的存在。
“回来啦?”阿迪问,“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
泰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脱掉鞋子躺在床上,看储存在数码照相机里的照片,选择了几张,把号码抄在手中的小本子上。阿迪端着方便面进屋的时候他问:“今天广告公司怎么样?”
“没怎么样。老一套:没有文凭免谈。”隔了一会儿他又说,“你说,如果现在我回学校去补办肄业证书他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