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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血魂碑-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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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居然都没醒,喉管下意识的悸动,把一筒筒酒喝进肚中。

我完全忽视了这竹筒酒的后劲,当我感觉到浑身燥热的时候,满鸟鸟突然一翻身坐了起来,眼睛蓦然睁开,“狗日的……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搞么子……躺猫猫嗦……啊?哇——”一股令人反胃到窒息的东西从满鸟鸟嘴中喷了出来,差点溅了我一头一脸。

满鸟鸟哇哇吐了几口,喘着粗气对我说:“龟儿子……你把这地帮我按住哈……莫让它转动……妈那个巴子……转得老子脑壳都晕了……”我一呆,意识到满鸟鸟居然喝醉了,此时已达到胡言乱语的境界。我捉弄心起,伸出食指到他喉咙一阵轻抠,满鸟鸟果然忍不住,肚腹间一阵剧烈抽动,双肩一耸,又呕出一瘫乌黑的东西来,那气味,熏得在一旁自顾自舔着竹筒的花儿都不满地倒退几步,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厌恶。

满鸟鸟此时已经顾不得地转不转的问题了,一边呕吐一边自己伸出手指去喉咙掏弄,边掏边呕,边呕边掏,到最后他的脑袋周围满是他弄出来的恶臭东西。我和覃瓶儿站得远远的,捏着鼻子皱着眉头看着他折腾。

好半天,满鸟鸟瘫在地上渐渐不动了。我吓了一跳,捂紧口鼻蹦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翻开他一看,发现这伙计口角流着牵丝般的涎水,鼻孔呼噜作响,竟然再次睡着了,气息粗状,极富韵律感。

我放下心来,避开满鸟鸟埋下的“地雷”,走到寄爷身边刚叫了一声,寄爷断然说道:“这个地方不能久呆,你把满鸟鸟背起来,我们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说。”我被寄爷不容置疑的语气一吓,又闻到飘荡在竹林间的臭味,也觉得这里确实不是一个可以促膝长谈的地方,心想还是赶紧找到一个可以好生摆龙门阵的地方再说吧。

满鸟鸟的衣服上已粘满了他呕出来的脏物,我砍下几截竹筒,利用竹筒中的酒洗去他身上的脏东西,弓腰把他驼在背上,顺着寄爷手指的方向向竹林深处摸去。

这片竹林不知有多大,楠竹层层叠叠,越到后面越密,好在竹子之间的空隙并不难通过。满鸟鸟醉酒后的身子更加绵软,压得我勾腰驼背,踉踉跄跄向前,一路也没人说话,林中显得死一般静寂,耳中只有我自己的喘息阵阵。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地势越来越陡峭,但那楠竹却越来越稀疏,到最后终于一根竹子也没有了,周围都是人把高的杂树,胡乱牵扯着数不清的藤蔓,更有那丛生的荆棘无情地划拉着我的身体各个部分,很快周身就火辣辣疼痛。

我哪里还顾得看周围的环境,背上的满鸟鸟身上吱吱啦啦乱响,显然是被荆棘挂的,我也顾不得他那丰硕的屁股和健壮的身躯了,只顾埋着头半拖着他在丛林中专捡一些稀疏的空隙像狗一样钻过去。

这一路,我们走了很长时间,而我也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地方,可惜我已累得筋疲力尽,完全是凭着一口气在勉强坚持,根本就没有心思去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只隐约意识到我们经过了一些深山老林中的河滩、峡谷、沼泽等等穷凶极恶之地。

最后,我们来到一个更加险恶的地方。

第四十五章 长谈(1)

说这个地方险恶,一点都不夸张。

当我差点一脚踩空,猛然停下来看清这个地方时,我的心都凉透了,因为前方是深不可测的深渊,而我的双脚踩着的是一块光滑(奇)洁白的半圆形石台,石头从峭(书)壁上凸出来,对面和两侧(网)都是笔陡的悬崖,一篷篷的杂草杂树密密麻麻点缀在悬崖上,一块块洁白的岩石像斑驳陆离的墙皮,从杂树杂草以及长短粗细不一的藤蔓间挣脱出来,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像一幅花花遢遢的破布勉强掩住峭壁的肌肤。无风,因此峭壁上的杂树杂草以及藤蔓都很安静,环境显得十分静谧。抬头向上看是黑暗,俯身向下看还是黑暗,既不知这道峡谷有多高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我有些气恼,怎么走着走着就走上了这条绝路?回头一看寄爷,发现这老家伙居然很沉得住气,此时也不再鬼头鬼脑朝身后看,而是放下手中的司刀和八宝铜铃,解下身上那件黑黢麻拱的八幅罗裙,一屁股塌在石头上,摸出荷包中的烟皮烟沫裹了一支粗制滥造的“爆破筒”塞进嘴里,悠然自得地吸了起来,转眼间迷朦的烟雾就笼罩了他戴着宝冠的脑袋,恍眼一看,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隐约起来,散发出一种神秘莫测的韵味。

我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放下背上重如泰山的满鸟鸟,也一屁股塌在石头上。虽然明知前方是条绝路,我此时已无力折身去找其它的出路。覃瓶儿这妹娃儿估计也累得够呛,见我和寄爷都停了下来,自找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不声不响收拾自己的装束。满鸟鸟这头没良心的东西此时居然睡得如死猪般,那呼噜响得……啧啧,像八辈子没睡过觉了,在石头上翻个身,手臂枕头脑袋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我担心满鸟鸟在梦中翻身滚下这圆不溜丢的石头,赶紧就近扯了一些粗大的藤蔓把他的腰拴了,牢牢握在手中。我伸出两根手指示意寄爷把他的“爆破筒”给我,寄爷快速吧嗒了两口,弹掉烟灰,把草烟递到我手中,我迫不及待地接了,腮帮子一收,狠狠吸了一口辛辣的草烟。

那草烟味道虽然远不及我经常抽的香烟纯正,劲道却强烈得多,我长期以来的疲惫在草烟的滋润之下,居然慢慢消失,加上竹筒酒随着汗水蒸发,我的神情变得有些亢奋,思绪也逐渐变得清晰。可见,“男人不抽烟,白在世上颠;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这句话倒真不是男人为自己的恶行找的借口。

我打算趁这个机会把长期以来堵塞在我心中的疑问一一向寄爷这老家伙问个明白。

等真正打定主意,我却不知从何问起,心中千头万绪,觉得每一件都想问个透彻,但处于这么复杂险恶的环境,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劳累,我的思路并不是特别有条理。我狠狠吸了口烟,决定先从眼前的事情问起。看见覃瓶儿和满鸟鸟都睡得很安祥,我压低声音对寄爷说:“您家……是怎么晓得那些楠竹里有酒的?”

寄爷看了满鸟鸟和覃瓶儿一眼,也压低声音说:“小时候见过这样的贮酒方法。”

“那……您家又怎么肯定那酒里面没有……那些东西呢?”我到现在还不能肯定茅屋酒坛中的东西就是传说中的蛊,因此用了一个“那些东西”来代替。

“你说的是蛊吧?”寄爷抢过“爆破筒”吸了一口,“因为之前我试过!”

“试过?你在我们之前进过竹林?”

“嗯。”

“为了找那本书?”我依稀记得满鸟鸟曾经说过寄爷在寻找一本什么书。

“嗯。”

“找到没?”

“没有。”

“……”我沉默了会,“那您家是怎么过的擂子山……”

寄爷打断我,“擂子山?我没走过。我进竹林不是走的那条路。”

嗯?不是走的我们的来路么?难道还有一条其它的路能直达竹林?想到这里我就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可能你当时没注意,那间茅屋和那片竹林就在你所说的悬楼的后面不远,我是直接绕过悬楼的围墙进入竹林的。”

啊?我大惊失色,这么说,我们一路的辛苦居然是自己找的苦吃?我对绣花鞋底梅花的猜测难道错了?妈那个巴子,这可真掉得大了。

寄爷估计看见我脸上阴晴不定,说:“你们几个是不可能直接从围墙后面进入竹林的。”

“为什么?”

“这个……我只能说这是你们的命中注定。”

噫?又开始故弄玄虚了!我不满地瞪寄爷一眼。寄爷看都不看我,“我最后唱的那句歌词已经说明了一切。”

最后那句歌词?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向着太阳绽放的花儿终会枯萎,那枝桠延伸的尽头是你千年追寻的轮回”这句,正是因为这句歌词和绣花鞋底上的梅花,我才得出要向东走的结论并且真正实施了,一路千辛万苦,几乎把小命玩脱,却换来寄爷一句“这是你们命中注定”予以打发,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寄爷这纯粹是玩我们。

“凭你的聪明劲,我晓得你能体会歌词中的含义,并且找到那条路。”寄爷不合时机的拍了一下我的马屁。

这马屁拍得我没一点感觉,心中只有无限的气恼和强烈的不满,“你的意思是说,我对绣花鞋底上梅花的含义猜测得不错,它确实指示着我们曾经走过的那条路?”

“嗯。”

“那你当时怎么不明说呢,而是唱了那么一首怪腔怪调的歌?”

“不直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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