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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物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沈天启的那三十万两股本在这几天已经变成了一箱箱的丝绸、瓷器、糖、纺织品、茶叶及书画，陆续已经运进船舱里。
现在莫菲菲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船队第一次出海，她去还是不去？
第八十六章 任性不是好习惯
对于乾隆船队第一次沿新航线远行，秋水生早已决定要随船出发。虽然现在的身份更接近一个成功商人，但是骨子里，他还是个冒险家，追求刺激，更愿意享受来之不易的成功。
莫菲菲不一样，她无论在现代还是古代，都顺风顺水一路走来，从来未吃过苦，更没有感觉过真正的危险，即使是去郓州路上遇到过匪徒的事也没有给她留下太大的心理阴影。（几天前有黑衣人想谋杀她被大雪成功阻止，所以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刚在死亡线上走过）到海上就不一样了，到了大海里，再大的船只也如蝼蚁般渺小，遇到危险简直无路可逃，又不像现代会有海上救援队开直升机来捞人。虽说这次船队很庞大，但毕竟航线都没有经过实践，准确性不堪全信。她的精彩人生才刚刚开始，按年龄来说还处在花季少女的阶段，以后还要为成为全国首富这个宏远的目标努力奋斗一生，现在需不需要把自己的未来绑进这场未知的冒险呢？
就是不去也没什么，出海本来就不需要她。以她的手无缚鸡之力，在海上生活没有任何经验，到了船上也只能做个米虫，对航行毫无用处不说搞不好还会变成累赘，最起码秋水生得分两个人专门照顾他，毕竟她是小辈，又是三老板。
但是，该死的，她抗拒不了这种诱惑——带领着属于自己的船队，环游世界，尤其是在这个闭塞的年代里，那是多么意气风发，值得回忆并向别人夸耀一辈子的光辉！（虽然不是她领队，也不是她开船，按照股份船队也只有五分之一属于她，但毫不影响她沉入意淫中不可自拔。）还有，这个世界里其他国家尤其是欧洲那边的发展情况怎样，她一直很关心很好奇。这个在同样的地球，不一样的时空里的世界，发展也和自己已知的历史同步吗？何况，那所谓的危险也是自己假设的，那么大一只船队，那么多有经验的水手，总不至于他们那么倒霉就正好遇到超级海啸吧？
那绮丽的海上风光，那奇妙的异国情调，仿佛都在向她招手。这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这次返航证实航线正确后，船队会去更远的地方，在海上耗更多的时间，对于未来几年她还有很多的计划要去实施，那时，她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挥霍了。而这次总行程来回的时间顺利的话共只需要三个月，不长也不短，正是极有吸引力的旅程。
讨论完目的地去哪里之后，三人就从书房散了。莫菲菲苦恼着在花园里虐着朵菊花，扯下一片片花瓣嘴里喃喃有词：“去，不去，去，不去……”
沈天启被他的奇怪行径吸引过来，好奇问：“浩凡，你没事扯花瓣玩干嘛？”
莫菲菲头也不抬的说：“这是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外国人告诉我的一个简单的占卜方式。当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时，就摘下一朵花数它的花瓣，单数是一个答案，双数是另外一个答案，看最后剩下的花瓣是单数还是双数，那就代表着最恰当的选择。很灵验的哦。”
沈天启简直对那个从未谋过面的、只在莫菲菲的传说中出现过的外国老头（他执拗的认为应该是个老头）充满了滔滔不绝的崇拜，那老头简直是无所不知。其实也没那么厉害，但是沈天启已经把他妖魔化了，谁叫莫菲菲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一律推在他头上。
“那么你现在遇到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了呢？不妨告诉我这个朋友好帮你参详参详。”沈天启难得热心的说。
莫菲菲知道他的德性，一般情况下，他从不主动帮别人的忙，从不多管闲事。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多赚点钱。想到这里莫菲菲还是有点欢喜的，因为这代表着沈天启偶尔还能把自己看得比赚钱还重要，要知道赚钱已经成为他根深蒂固的信仰了。
于是就把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总结起来就是：她很想一起跟船去其他国家看看，但是又怕死。末了还问他难道就不想趁这个机会一起出去长长见识吗。
沈天启很好笑的看着莫浩凡，没想到平时那么精明的他也会为这种事苦恼，不过还是先说了自己的打算：“出海啊？我没有想过，毕竟有秋伯父领航了不是吗，在我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擅长的一面，做自己擅长的才是对的，毕竟这次不是纯粹去玩。在商队出海的时候，我要抓紧时间打开销售渠道，按计划这三十船货物接回来的物品在我朝都是稀罕东西，量又大，小商人是吃不下这些货的。我必须要先和全国的大商贩先沟通起来。而你呢，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完善乾隆贸易行的组织构架和管理制度，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在莫菲菲的熏陶下，沈天启已经接受了她透露出来的现代公司的组织观念并深以为然在他看来，莫菲菲说的那些管理方式更适合一个新兴的商行快速健康的成长。那是，莫菲菲大学时管理学不是白白辅修的，又代替爸爸管理这么大个地产公司那么久，现代人经过多少年实践总结出来的管理模式岂是这个商业发展还处于初级阶段的朝代比得上的。
沈天启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自己不该自私，丢下还在起步的乾隆贸易行想跑去旅行。但是自己还是真的很想跟船队一起去啊。
看着莫菲菲紧紧皱着眉的样子，沈天启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一阵心痛，好想伸手抚平。他没有深究自己的心理，脱口就说道：“想去就去吧！你一直都是那么随性的人，勉强自己的话以后会后悔的。这里你不留下来也没有关系啊，秋伯父的船厂本来就有一定的规模，管事的那几个也很有经验，按照之前商定出来的一些大方针执行，他们接受贸易行会上手很快的。其他的，我也会帮衬着。海上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处处是风险，你看秋伯父在海上讨生活那么多年，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
嗯！莫菲菲点点头，就让自己任性一次吧！
又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告诉父母自己的决定，一个星期之后，秋水生和莫菲菲随着船队，在沈天启和秋芙蓉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广州湾，朝那个陌生的国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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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菲菲在操心出海的事，却没想到有很多人在操心她的事。
在这段时间里，大雪提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以防再有人来刺杀莫菲菲。有好几次，他分明感觉到有人悄悄接近，但是还未出手，就有一股后来的势力好像在帮着他们似的，把那些有敌意的人一一剪除。
这两拨人马他都不知道是谁，但是他觉得没有必要操心，管他是谁，有人帮自己解决敌人又不求回报不是应该乐享其成吗。
直到出海之后，他确定没有人跟踪，才真正松了口气。
他却不知道，这口气实在是松得太早了。
第八十七章 真心话大冒险
莫菲菲与秋水生并肩站在壹号船的甲板上，看着视线中渐行渐远慢慢模糊的海岸线，鼻子里竟有些发酸，莫名其妙生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慨来。于是赶紧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轰走自己这个有点不祥的念头。
说也奇怪，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年代，她都没少出门，但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一上了船出海就生出那么多离别的愁绪。这就是海的力量，正因为如此，人们才把远离故土的人称为“海外游子”吧。
反观秋水生，他面部很平静，仿佛只是早上出门离开妻儿到船厂办事，晚上就会回家一样。莫菲菲很奇怪的问：“秋伯父，出海三个月，您对夫人和女儿就不会舍不得吗？”
“我习惯了，他们也习惯了，不跟着船，我不放心。”秋水生平淡的一句话，却让莫菲菲品出无限的心酸，然后他又带着些歉意说：“我们还要在海上走一个多月，在船上也没什么消遣，你闷了就到甲板上走走，累了自己到舱里休息，我在船上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不陪着你了。如果你要找我，就到船长室，我基本都在那。”
“伯父您忙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会自己招呼自己的。”莫菲菲忙说。
秋水生转身离开，望着他的背影，莫菲菲无端觉得这个男人比平日看到她更为深沉。他独自一人默默承担着对妻儿、对那么多船员的责任，他习惯了付出，他们习惯了被他庇佑。
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