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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咳咳……弯……”霍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众人惊恐地看着她。
“我真的……咳咳……”她一边吐血，一边蹒跚着后退，站在围栏上。
“请把手举起来，下来……”警察还试图跟她交谈。
霍思双手握住刀，反过来，朝向自己。“我真的……不想伤害……不想……不想……”她话根本说不出来，血肉碎末夹杂着红黑色的血大口大口涌出来，断断续续吐出几个音节。“我本来……不想……伤害……不想伤害……你的……”
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喜欢你，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而已。我发过誓不会伤害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长如看着她刀尖朝着自己，把刀一点点送进了自己的心里。
“对不起……”她眼中眼泪流出来，混着鲜血，滑下脸庞，在警察的劝阻声中，最后看了一眼被众人保护着的长如，闭上眼，倒了下去。
“霍思……”长如失声叫出来。
齐弯弯，谢谢你。
“砰——”
长如身体不知怎么涌出一点力气，挣扎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扑倒栏杆前。
楼下肮脏的水泥地上，霍思乌黑的头发四散开来，血液蔓延，她躺在血泊在，彻底闭上了双眼。
长如身体一个摇晃，倒在地上。
在一片旋转的光晕中，她突然记起来了跟霍思的相遇，记得那个姑娘，最初的样子。
*
霍思小时候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她的脸又苍白，又阴暗，长长的头发，吊梢眼，总是不喜欢笑，站在一边悄无声息就像是个幽灵一样。
理所当然没有小孩子乐意跟她一起玩。当那些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孩子们看见她时，还会捉弄欺负她，久而久之，她再也不敢靠近他们了。
霍思就一个人到处晃荡，从早上晃荡到晚上 ，从天亮出家门走到天黑。有时候走在街道小巷里，跳过一个个污水槽，有时候坐在公园里，看见来来往往被大人带着的小孩子们三个两个的玩耍。
饿了就吃一点饭馆后垃圾桶里的剩菜剩饭，渴了就喝街边水龙头的水。
她傍晚的时候不想回家，坐在公园的秋千架上荡秋千，只有这个孩子们都回家吃饭的时候，她才能坐上这个小小的秋千架，踮着脚尖晃荡着秋千。
“你也一个人吗？”突然一个娇娇软软的女孩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霍思扭过头一看，一个像童话中的小公主一样的女孩子，穿着粉嫩的蓬蓬裙，头发乌黑亮丽披在肩上，眼睛弯成月牙，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霍思感到一阵自卑，她阴暗得像是角落里长的蘑菇，看她破破烂烂的牛仔裤上还有油污，指甲里还有脏泥，又土又黑的衣服。
她无措的站了起来，想让她坐上去。虽然这里有两个秋千架，但是她已经习惯了被别人欺负让给别人了。
小女孩顺理成章地坐了上去，还指了指身边的秋千，“你也坐。”
霍思犹豫了片刻，她看着她，那样美丽的笑容，以至于让人根本无法拒绝，于是她也坐了上去。
“我叫齐弯弯，你呢？”
“你也不想回家啊，我也是啊，我就想一个人呆着，嘻嘻。”
“真的吗？没关系，他们不跟你玩我跟你玩，我也没有朋友呢。”
“那么说好了，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咯。”
“嘻嘻嘻，你一定要要一直喜欢我呀，约定好了喲……”
嗯，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我六点要发的，然后我看了电影，就忘了……
虽然一点存稿没有，但是居然还有莫名其妙的从容，真是可怕了。
感谢戒烟的地雷，快点把脸送上来，让我亲你。
第110章 小白莲和大霸王花（14）
在以后的很多天； 她们每天傍晚一起玩耍，从黄昏到夜色降临； 直到齐弯弯的阿姨保姆喊着她的名字叫她回去； 霍思就站在那里看她朝自己挥手回家的背影。
霍思每一天都期待着黄昏的到来。
在后来的某一天晚上，她没有等到齐弯弯的身影。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齐弯弯都没有再来。
她也找不到她； 更不知道此时的齐弯弯在她的小区里早有了一大帮朋友，忘了这个一时兴起交的朋友了。
再到后来，霍思的母亲改嫁给了一个医生； 那个医生有暴力倾向，经常私下凌虐霍思，她的母亲纵然看在眼里； 也无动于衷。
霍思失手杀害了他的继父，跑出家门晕倒在路上； 被齐弯弯送到医院照顾了三四天。
她再度见到当初那个小姑娘时，她已经不认得她了，救了她的也不过是救流浪猫狗一样顺手为之。
但霍思依然沉迷她虚假的温柔当中； 夸赞她煲的汤好喝，虽然这汤是齐弯弯的阿姨做的。
如同当初； 齐弯弯又走了。她也因失手杀死了自己的继父送到了少管所。但后来警察查出她的继父有暴力倾向； 经常家暴，母亲逃跑早不知所踪，她也态度良好，表露出强烈的想要上学的**； 霍思就被放出来了。
无处可去，又不愿意去福利院，便一个人领着微薄的救助艰难生活，考上了齐弯弯的学校，千辛万苦接近她。
长如记起来，那个女生原来一直都在自己的周围，是她没有看见她而已。
“再喝点鸡汤，啊，弯弯。”
长如哭笑不得地拒绝：“算了啦李阿姨，我都喝了好几天了，喝不下去了啦。”
“那怎么行？你流了那么多血，得都补回来才行。”李阿姨不赞同的把保温杯又递过去，“你看看小苏的，阿姨给他做的，他都喝完了。”
隔壁床的苏止戈闻言朝她晃晃自己空了的保温杯，挑了挑眉。
“好，再喝一点。就喝两口，喝多了我真的要吐了。”长如深呼吸一口气，咕噜咕噜灌了两口，连忙把保温杯递给阿姨。
“唉，不错不错。”阿姨笑眯眯地接过保温杯，叮嘱道：“好好休息啊，我把这个带回家去洗了。小苏想吃什么水果，我下午给你们带过来。”
“谢谢阿姨，什么水果都行，我不挑的。”苏止戈温和有礼，把保温杯递给她。
目送阿姨出门，长如这才放松心情躺下。
“苏止戈。”
“嗯？”
长如扭过脑袋看他，只见他居然还把学校的课本给带过来了，躺在床上认真看书。
“……”
她陡然有一种学渣仰视学霸的感觉。
“话说你怎么被霍思给绑了？”长如问。
“她大概是叫人趁乱偷走了你的手机，把我吸引到那里去，用□□把我打晕了，然后又去绑走了你。估计打算杀了我，一直囚禁你。”苏止戈说完沉默，看那神色还有几分冷冽。
“她哪里来的钱呢？”长如说，“警察说她自己住在那个破烂废弃的小区里，日常生活都很拮据，更别提雇人绑架了。”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温暖美丽的房间，霍思好像并不住在里面，原来那个房间，是给自己准备的鸟笼。看来她早就有打算绑架自己的心思了，只是上辈子没来得及而已。
“你忘了张琪了？她骗了张琪很多钱，张琪现在还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跟家人离心，被男人欺骗，钱也都没了。”
长如一时沉默不语。
长如伤口有点深，还缝了好几针，两个手臂都绑着绷带。苏止戈倒是恢复得很快，住了两三天院，就可以下床行走。差不多两个星期，两个人一同出院。
两个阿姨本来要打电话跟齐弯弯的父母说她最近发生的事，但被长如阻止了。她们还放心不下，硬生生的要让她去做一个全套的检查，千万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长如耸耸肩，答应了。
霍思的父母都不在，尸体被相关部门火化，长如为她找了个墓园。她死亡也有自己一份责任，她不能坐视不理。
细雨蒙蒙，墓园里一片安静。她凝视着墓碑上霍思没有表情的脸，闭上眼双手合十念叨了几句，鞠了个躬。
“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对不起，霍思，希望你来生，能遇见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
长如转身跟苏止戈一起离去，墓碑上的人脸安静地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
两个人出院后返回学校上课，长如手臂的疤痕还没消，虽然每天都在抹药，但以防同学们猜测议论，她就穿了个长袖衬衫遮挡。好在现在天气凉爽，穿起来也不引人瞩目。
四人组围上来寒嘘问暖，问怎么两个人都没来上学。长如只能用自己跟苏止戈都生病感冒了糊弄过去，几人也没再纠结什么。
苏止戈经此事之后，看长如看得更紧了，连上厕所都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