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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件事,王氏问杜嫣然:
“你可有跟谁提过,周生写苏霓锦艳词的事情?”
苏家和裴家的事情,一直都是裴家出面在周旋,杜家连面都没有露过,可是苏家一出手,却精准无误的对准了裴杜两家,这说明,很有可能苏家在那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杜家背后传播苏霓锦艳词之事,他们怀恨在心,才用这般狠辣的手段回击。
杜嫣然连连摇头:“没有!我怎么可能跟谁说呢。要被人知道了是我们暗地里对苏霓锦动手,别人该怎么想我呀。”
王氏知道现在就算问杜嫣然,这个傻孩子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她干脆不问了,反正事情结果就是这样,苏家最后得了所有好处,那他们就是脱不开干系。
凭什么自家女儿受了这天大的委屈,那个苏霓锦却能安然无恙,她杜家女儿是绝对不能给她苏家女儿挡刀子的。
“娘,您怎么不说话了?”杜嫣然看着母亲越发冷峻的脸色,觉得有些害怕。
“女儿,你放心吧。娘定会给你讨回这个公道。别人让你不好,娘就让她更不好!他苏家想要脸面,我偏不给他们脸!”王氏恶声恶语道。
杜嫣然似乎有点明白母亲想做什么,有点担心,道:“娘,您是不是又要让周先生去写那些东西?周先生是父亲的门客,万一他要是被苏家人查出来,会牵连父亲的。”
现在杜嫣然唯一的倚靠,就是东平伯府,她可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倚靠再出什么问题。
王氏却不以为然:“他既是你父亲的门客,那就该帮着主人家分忧。那周生本就是个假道学,让他做这些,只怕他自己乐意的很呢。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这些日子你好生养着,我过两天再去侯府,让他们尽快把你和裴遇的婚事敲定,如今苏家的婚已经退了,你们之间再无阻碍。”
杜嫣然得了母亲的安慰,心情果然纾解不少,在丫鬟婆子的精心伺候下,在房里安心休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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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霓锦在房间里清点她的私产,原以为自己是官商二代,怎么说也该是个小富婆才是,可是当她把自己所有财产清点一遍后才发现,自己不仅不是小富婆,连‘富余’两个字都谈不上,回想自己的钱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原主爱与人攀比吃穿用度,属于那种别人有什么,她也一定要有什么,并且一定要比别人好,比别人贵才行,有条件就攀比,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她也要攀比。所以原主从小到大,除了身边买的一堆根本没有用的垃圾之外,仅剩的所有可支配财产加起来才二百二十两银。
这对于一个‘官商二代’来说,实在是太清贫了。
就在苏霓锦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盯着自己所有财产发呆的时候,苏佑宁咋咋呼呼的跑了进来。
“妹妹,出事了出事了。”
苏佑宁手里捏着一叠纸,急急忙忙跑到了苏霓锦身边坐下。
苏霓锦大大的眼珠里盛满了雾气,显示着自己此刻有多不开心,兴趣缺缺的往苏佑宁看去一眼:“怎么了?”
苏佑宁似乎说不出口,将那一叠纸送到苏霓锦面前:“你自己看吧。”
苏霓锦拿过那一叠纸,前后翻看了一遍,秀丽眉峰微微一挑:“还敢来。”
不用细看苏霓锦就知道这堆纸是什么意思。
“现在怎么办?这些艳词,艳诗流传在外面,还有人专门放风声,把这些诗句里对应的人物全都说成是你了。再这么传播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这就是苏佑宁着急的原因,如果是那种明刀明枪的事情,他也不会过来烦妹妹,可这种背地里散播谣言,躲在暗处放冷箭的行为,他是在解决不了。
苏霓锦低头翻看着手里的纸,跟急的像热锅蚂蚁的苏佑宁相比,当事人苏霓锦的表现绝对可以用淡定来形容了。
好半天,苏霓锦都没有说话,苏佑宁等不下去,终于忍不住推了推她。
“你倒是说句话呀?”
苏霓锦将手里的纸放下,对苏佑宁微微一笑,回了一句:
“就这种幼儿园尺度,我只能说写的人……太不专业了。”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呵呵,拿这种幼儿园的车骗谁呢?让姐来教你什么叫真正的开车技术!
第十二章
苏佑宁盯着苏霓锦看了一会儿后,问:“幼……儿……园是什么?”
“呃。”苏霓锦一愣:“那不重要。哥哥你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苏佑宁认真想了想,指着桌上的纸说道:“销毁这些!”
“……销毁这些有什么用?你这边销毁,人家那边再写,你跟得上吗?”苏霓锦问。
我在明,敌在暗,确实跟不上。
苏佑宁有点乱:“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苏霓锦扬扬手上这些纸,说道:“找源头。”
“我知道要找源头啊,可这些东西传播的人多了,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麻烦就麻烦在这个地方。
苏佑宁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派人暗地里去查过一轮了,可这玩意儿就跟流言似的,一传十,十传百,一个一个的按顺序问下去都未必能问出什么来,更别说根本不可能每个人都问一遍。
“谁让你去查传播的源头?你得查这些字的源头。”
苏霓锦提醒苏佑宁,苏佑宁愣了片刻,仿佛有点头绪。
查字的源头倒是可行。
能写出这些乌七八糟东西来污蔑女子的人必然是个大大的混球,但这个混球首先得是个读书人,会写字会写诗,才能写出这么些个东西,要找出传播的源头不容易,但是要通过字迹找出一个读书人,只要有途径就能办到。
大祁注重科考,有功名的读书人受世人尊重,朝廷也相当重视,有专门的学台衙门对各省生员进行管束,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入京后,每月都要去学台衙门登记住所与所司职业,以便追究和考核,也就是说,只要是考过功名的读书人,无论你是外省入京,还是原本就是京城人士,不管哪种情况,都在学台衙门里留有记录。
“我这就去学台衙门。”苏佑宁虽然觉得任重道远,但为了妹子,他必须要去试一试的。
苏霓锦美眸一蹙,不解问:
“你去学台衙门干什么?一个个的翻记录吗?在京读书人,少说也有千儿八百个吧,你要翻到猴年马月?”
苏佑宁露出不解,苏霓锦继续说:
“咱们都已经确定上次的诗和裴、杜两家有关,这回他们故技重施,变本加厉,那你也只要需要以这两府的师爷、门客为目标去找,不就可以了?”
苏霓锦觉得哥哥就是关心则乱,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忘了。
闻言,苏佑宁果然一拍脑壳:
“正是如此,我怎么这么笨。”
说完,苏佑宁就想收拾收拾桌上的纸离开,被苏霓锦拦住:“等等,给我留几张。”
“这种污秽之物怎可留下。”苏佑宁可不想妹妹那双漂漂亮亮的眼睛被这种东西污染。
苏霓锦神秘一笑:
“嘿嘿,我另有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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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佑宁不负众望,在锁定目标之后,没过多久就找出了幕后。
“这字的主人叫周彦,身边的人叫他周生,他是东平伯府的门客,丰县人,是个举人,会试落榜后没回家乡,在京里找门路,两年前入了东平伯的眼,在东平伯府做客卿,据说这人有点本事,两年就做了东平伯的心腹,不过人品一般,好酒好色。”
苏佑宁将调查的结果告诉书案后的苏霓锦,苏霓锦听后,把笔放在笔架上,走出书案,问:
“确定是他吗?”
“确定!这个周生喝了点酒之后,就喜欢写淫词滥调,他字也有特点,身边不少人知道。”
苏佑宁兀自倒了杯茶,边喝边说:“这狗东西活得不耐烦了。”
“他是活的不耐烦了,不过罪魁祸首还是东平伯府。”苏霓锦提醒。
苏佑宁点头:“没错!最可恶的就是杜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若是其他事情,定要父亲去御史台告他,偏偏这种事告不得,可惜啊。”
如果不是涉及到妹妹的名声问题,就凭东平伯纵容手下写淫词滥调编排官家小姐一事,就足以让东平伯吃一棍子。
苏霓锦将桌上的一叠纸拿过来递给苏佑宁:
“去御史台告他,还要费尽心思跟他打官司,劳心劳力的,不如私底下解决来的痛快。”
苏佑宁不解的接过那叠纸,低头翻看了两张,脸色就不对了,猛地将纸合上,两只耳朵顿时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