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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缅采夫点了点头，突然现桌上的酒杯满满的，于是上前一步，将之拿手，又走到利涅亲王身前，递出说道：“请喝下它，外面很冷。”
利涅亲王疑心不减，只是心多了一分希望。他慢慢接过酒杯，看了一眼鲁缅采夫，一饮而。
半小时后，鲁缅采夫领着利涅亲王与数十骑人骑马到了瓦尔塔河畔。寒冷的天气令河水结了冰，虽只是面上一层，却已经能上行走。
鲁缅采夫对利涅亲王说道：“殿下，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了。过了河就是普鲁士人的控制范围，您可以直接投奔波兹南的普鲁士驻军，相信他们会善待您，您毕竟是法兰西承认的贵族，也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亲信。”
利涅亲王长叹道：“真是复杂的身份！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了。奥地利？法兰西？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效忠于谁。约瑟夫二世？路易十？”
“回家！殿下。”鲁缅采夫建议道，“这是我所期望的，我不想与您为敌。”
话音刚落，身后一名骑兵突然说道：“那你们就一起去死！背叛者。”
788章哥萨克叛徒
鲁缅采夫愕然地循声望去，只见说话者是自己器重的副官卡罗诺夫上尉。
卡罗诺夫上尉一身墨绿色的骑兵军官军服，背后是黑色的骑士披风。他不仅是正规骑兵军团的军官，还是一个哥萨克人。与他一道的那十几名骑兵也是哥萨克人，还是他的同乡和直属部下。
鲁缅采夫乌克兰总督任上将十个哥萨克军团改编为正规骑兵团，他就是那时看并提拔了以卡罗诺夫为的十数个农奴出身的哥萨克人。他非常信任卡罗诺夫等人，无论调任那儿都带着他们，甚至不惜利用手的权力。他见卡罗诺夫目露凶相，心觉不妙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卡罗诺夫上尉。”
卡罗诺夫上尉右手一挥，身旁的骑兵分散开去形成了一个半圆，围住了鲁缅采夫和利涅亲王。他这才答道：“鲁缅采夫元帅，我接到女皇陛下和波将金元帅的命令，对间谍利涅亲王及他的庇护者格杀勿论。您意图释放间谍，是他的庇护者，我将依照上级的命令依法处置您。您应该明白了！”
鲁缅采夫倒抽了口冷气，寒心地说道：“我没有想到你会背叛我。”
利涅亲王气十足、义正言辞地喝问道：“上尉，女皇和波将金给了你什么诱惑，你要背叛你的元帅。还有你们，你们都是骄傲的哥萨克骑士，为什么要背叛曾给你们恩惠的人？难道金钱、官位比荣誉重要吗？”
骑兵巍然不动，卡罗诺夫上尉得意地笑道：“你们没有必要再做无意义的幻想了，哥萨克骑兵忠诚于他们的长官。我是他们的长官，他们只会听从我的命令行动。”
利涅亲王瞪视卡罗诺夫上尉一眼，接着侧目看向鲁缅采夫。鲁缅采夫长吁了口气，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死之前，我想知道你能用我的脑袋换到什么。”
卡罗诺夫上尉冷哼一声，轻蔑地说道：“女皇陛下和波将金元帅承诺封我为贵族，赐予我大片肥沃的土地。他们给我的是你永远也给不了我的，这下你该满意了！叛徒。”
利涅亲王不屑道：“究竟谁是叛徒？鲁缅采夫忠诚于祖国和女皇，你为了封号、土地背叛了恩人，背叛了哥萨克传统，可想而知，你未来也必然会背叛你现的主子。你才是真正的叛徒！”
卡罗诺夫上尉不怒反笑，说道：“我是不会生气的，因为这是你死前后的挣扎。你还有想要说的吗？如果没有，我就要动手了。”他说着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忽又问道：“你是要用手枪，还是刀？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利涅亲王轻笑道：“你能让我自己了断吗？”
“为什么？”卡罗诺夫上尉不解地说，“自杀通常会很痛苦，因为自杀者自杀一刻会下不了手。我的祖先是屠夫，我从小干的就是杀牛宰羊，你可以没有太多痛苦地死去。”
“哈哈哈哈！”利涅亲王放声大笑道，“屠夫的儿子始终是屠夫，贵族再落魄也是贵族。我高贵的身体怎能让卑微的你触碰？我珍贵的生命又岂是你这样贵贱的人能取走的？”
利涅亲王说着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忽然侧目看向鲁缅采夫，说道：“元帅阁下，自杀确实太痛苦了，我需要您的帮助。”
鲁缅采夫苦涩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亲王殿下。”他说着从腰间拔出手枪，又说道：“我们互相帮助。”
“好！”利涅亲王点头应道。
随即，两人举起枪，枪口对着彼此。
“我数到三。”利涅亲王道，“一、二……”
“乓”的一阵枪响。
利涅亲王和鲁缅采夫吓了一跳，手枪一齐走火。那一阵几乎同时响起的枪声未落下多久，两声枪声相继响起。幸运的是，利涅亲王和鲁缅采夫的坐骑因前一番枪声受惊，两人的枪因而准心偏差，子弹几乎是擦着他们的风衣而过。
此时，骑兵拔刀展开了混战，五对三的混战。之前气焰嚣张的卡罗诺夫上尉落马倒地、仰面朝上，脸部是血肉模糊，不堪目睹。
利涅亲王和鲁缅采夫心知是骑兵出现了救兵，却不知道是哪一方，是“五”，还是“三”。这时，他们只听“三人队”的其一个高喊道：“元帅，您快走啊！”话音刚落，他就被劈落了马。
利涅亲王反应迅速，边调转马头，边催促鲁缅采夫道：“元帅阁下，我们快点走，别辜负了他们的用心。”
鲁缅采夫恋恋不舍，却见又一名骑兵落了马。他不得已下了决定，调转了马头。
利涅亲王和鲁缅采夫策马奔于瓦尔塔河冰面上，马儿所过之地冰面爆裂。此情况下，追兵不可能追，他们也绝不能停。
三人队全军覆没，五人组还剩三个。那三人急忙举枪射击，无奈目标逃远，射击无效。
不一会儿，“轰轰”的炮声响起，波兹南城上的普鲁士人开炮了。
冰面成片的破裂，利涅亲王和鲁缅采夫幸运地不炮火打击的线路上。不一会儿，他们已经到了对岸。
两人驻马于岸边，听着轰鸣的炮声，望着黑暗的对岸。利涅亲王松了口气，说道：“终于到了安全的地方。真是可笑，原来的敌人是我们现唯一能依靠的人，原来的朋友是我们现大的敌人。”
鲁缅采夫长叹了口气，心情不佳地说道：“我被自己一手提拔的部下出卖了，我被自己效忠了二十年的女皇陛下出卖了，我被自己效忠一辈子的祖国抛弃了。”
“祖国？”利涅亲王自嘲道，“您至少还知道祖国是哪儿，还能有机会回去。我是一个没有祖国的人，奥地利和法兰西都不是我的祖国。”
沉默良久，鲁缅采夫忽然说道：“皇储殿下对法兰西国王赞赏有加，我们去投奔他怎么样？”
利涅亲王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地说道：“我已经累了。我虽然没有祖国，却还有家乡、家人。我要回布鲁塞尔，再也不离开了。”
“好！”鲁缅采夫略感失落地点了点头，却又不禁生出一股羡慕之情。
“走！”利涅亲王勒了勒马缰，说道，“我去布鲁塞尔，你去巴黎，我们同路，一起走！”
“好。”鲁缅采夫后望了一眼对岸，拔马而走。
1月5日，路易收到了两份密报，一份来自驻俄罗斯间谍，一份来自驻萨克森大使。俄罗斯间谍说“利涅亲王逃出了圣彼得堡，俄罗斯方面布了通缉令”。萨克森大使说“两个自称是利涅亲王和鲁缅采夫的人于1月3日凌晨德累斯顿大使官邸申请政治保护”。
俄罗斯间谍的密报是去年出的，萨克森大使的密报是两日前，路易料定俄罗斯是真出了事。利涅亲王和鲁缅采夫的能力先且不论，他们两人皆俄罗斯军担任高级职务，必然知道俄罗斯军队的防御部署。路易的间谍虽然遍及圣彼得堡和莫斯科，却始终无法掌握军事方面的机密情报。因此，他很看重这件“将领外逃事件”。
同一日晚些时候，诺埃伯爵手握一份外交信函来到。
路易接来看道：“上面是法，下面是俄，还有叶卡捷琳娜的签字。这算什么？求和信？”
这是一封求和信件，叶卡捷琳娜二世愿意放弃瓦尔塔河左岸的波兰土地以换取和平。
路易冷笑道：“叶卡捷琳娜似乎是老糊涂了。和平是强势方的特权，现是法兰西占据强势，理应由法兰西决定何时和平。”
“是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陛下。”诺埃伯爵道，“不过，对方毕竟是正式的外交信件，还是俄罗斯女皇的亲笔信，陛下是否也正式回复一封？”
“叶卡捷琳娜用了法和俄，我又不会俄，只用法不太礼貌。唉……”路易故作姿态地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