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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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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惠不太相信溥仪会真录,就推托说:“有皇上代表全齐了,哪轮得上我给天皇太后请安啊?这不是够不着吗?”

星野直树皮笑肉不笑地说:“阁下不会是怕人家骂你汉奸吧?”

张景惠的汗都下来了,忙说:“这话可是见外了,为了日满亲善,别说骂我汉奸,就是狗奸我也不在乎。”

白月朗听不下去了,站到窗前。

星野直树说:“好,那我们开始吧,阁下请讲。”随后按下了录音键。

张景惠又捂住了嘴,呜呜地说:“没想好,没想好!快停下!”

星野直树只好按了暂停键。他开始向张景惠授意:“可以说几句对天皇和皇太后祝福的话就行了。上次天皇捎给康德皇上的话,是说康德如同他的孩子一样,既然皇上是天皇的孩子,阁下更不用说了!阁下不妨回他一句,可以说天皇犹如阁下的祖父了。”

妈的,又矮了一辈,真他妈的成了孙子了!张景惠敢怒不敢言,看了白月朗一眼,脸紫涨如猪肝,但又无法发作,他很反感地说:“这么论辈,那皇太后就是我的太奶奶了?”

白月朗捂着嘴扭头窃笑起来。

星野直树说:“阁下随便说好了,只要是祝福的话就行了。”张景惠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星野直树又按下录音键。

张景惠说:“祝天皇大人和皇太后大人万寿无疆,日满永远亲善。”

星野直树按了停止键,鼓掌说:“好极了。”他重放了一遍,先放出来的还是没抹掉的几句“没想好、没想好、快停下”,这还不可怕,下边放出来的竟是大不恭的一句“这么论辈,那皇太后就是我的太奶奶了”,张景惠吓得脸都白了,几乎要下跪不“请你高抬贵手,千万要抹去。这几句非但不能带到东京去,留着也要我命。”

星野直树倒没太认真,答应马上洗掉。他摆弄了一会儿机器,再放时果然只剩下后几句祝福的话了。张景惠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由于害怕而生反感,张景惠必须攻击这新玩意儿,说:“这东西不行,怎么把我的声音弄得这么难听?走调了,我觉得我讲话声音不这么难听啊!”

星野直树说他讲话很好听啊,而且说与他的声调一样,没走调。

张景惠不信,去问白月朗:“是这样吗?”【。52dzs。】

白月朗是从科学道理上阐释的,“我们每个人听别人讲话,声音是通过空气振动而传播,而听自己的声音是通过耳膜和颞骨震动,这声音是假的。也就是说,不借助机器自己听到的声音才是不真实的。”

张景惠摇头不解,“怎么自己听的倒是假的,别人听的反倒是真的,岂有此理。”

星野直树收起放送机,说白小姐讲的是科学,是声学原理。

星野直树已经走了,张景惠松了口气。他下意识地说:“讨厌。”

白月朗故意装不懂,说总务厅长官不大呀,怎么像太上皇一样对他这总理大臣发号施令?

张景惠一脸无奈,“别看他官小,可说了算。咳,在人屋檐下,怎敢……”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又失言了,忙打住。

白月朗说:“看起来,你心里也有不平,你也有难言之隐。”

张景惠矢口否认,说:“那倒不是,你别瞎猜,我一个扛豆腐盘子沿街吆喝的豆腐匠,熬到今天这一步,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白月朗说:“星野直树也太欺负人了。”

张景惠叹口气:“他还不是最叫人头痛的,皇上身边的御用挂吉冈安直,名目是下级、跟前办事的人,哪是他给我和皇上办事呀,他纯粹是一根电线。”

白月朗不解:“一根电线?”

张景惠是这样解释的,关东军好比是强有力的高压电源,张景惠就好比是精确的开关,而吉冈安直、星野直树是导电良好的电线,电流通过电线来了,皇上和他这头的开关也就打开了。

何其形象!白月朗既鄙视又同情地望着他。

张景惠叫下人铺开一张宣纸,要还债,给新京医大题字,他嘴上说烦,心里却美滋滋的,他坐车上街,见铺面上到处是他题的牌匾,心里比蜜都甜,他倒不稀罕收润笔费。什么叫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这就是!去他妈的吧,书法家练一辈子,可没人请!

抖着手里的笔,张景惠问白月朗:“写几个什么字为好?”

白月朗来前,丸山彻二交代要写校训,她不认可,就叫总理大人看着写吧,但不一定写日满一德一心。

张景惠自嘲地说:“写得太滥就不值钱了,和大街小巷的中将汤一样了,我也不好题仁丹、中将汤啊,那倒顺手。”白月朗咯咯地笑起来,刘月也忍不住乐了。

张景惠在砚台墨池里濡着笔锋,转过头看着她说:“词还得你出。”

“那总理大人题孔夫子的有教无类吧!”白月朗暗想,如果丸山彻二有异议,她可以推到张景惠身上。

张景惠问:“是哪几个字?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白月朗用钢笔写了这四个字,对他解释说:“简单说,不管什么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利。”

张景惠想了一下,说:“这倒不犯毛病。”于是写了“有教无类”四个字。

张景惠他放下笔,看了看,顿觉十分满意,说:“还是孔夫子高明,日本人也没想出这四个字来。应该来个推而广之,明儿个让文教部发令,每所国高、优级小学也都悬挂上这四个字。”

“挂匾易,真正做到‘有教无类’却很难办到。”白月朗说,“听说在满洲国,上初级、优级小学的孩子不到总人数的十分之一,而上国高的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什么时候可以做到有教无类呀?”

张景惠没法作答了。

2

张云岫是在张云峰走后第三天来到南关大车店的。他向一个套车的老板子打听杨小蔚住在哪一间?问他认不认识。

车老板昨儿个刚住下,说不知道,叫他去找别人打听。

他又去问账房先生,那人停住拨拉算盘珠子的手,往鼻梁上推了推老花镜,告诉他,杨小蔚刚结账,也许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张云岫按账房先生指点找到杨小蔚的房间,杨小蔚正背了个包出来,一下子迎面撞见了张云岫,像见到老熟人一样惊喜地叫道:“是你?你上大车店来干啥?”

“当然是来找你呀!”见她背着包像出远门的样子,就问她,“这是要换旅馆呀,还是要回奉天?”

“我留在新京不走了。”杨小尉兴冲冲地对张云岫说。见他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就狡黠地闪动着一双大眼睛说,“没想到吧?我就跟那一对狗男女纠缠到底,别以为我是个省油的灯。”

“这何苦呢。”张云岫说,“值得吗?再说……”

杨小蔚又哈哈笑了说:“你真以为我会那么没出息呀!我昨天去闹一场,不过是出口气而已,今后啊,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张云岫这才放下心来,说:“早这么想早心净了。”

“说到底,你是镶牙院的小伙计,肯定是来给他们当说客来的,怕我再去大闹镶牙院呀?”

张云岫摇头否认,说:“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杨小蔚一脸兴奋地对他说:“告诉你一件事,奉天护校我不想念了,已经托人转到新京医大来了,托门子混了个旁听生,旁听一年,各科都及格了,明年正式考。我现在退了房,想上文具店买点钢笔、本子什么的。马上要住校上课了。”

张云岫很是惊讶:“没想到你挺有门子呀,这么轻而易举地上了新京医大,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说到过程,杨小蔚却有点轻描淡写,只简单地说“有人帮忙”。张云岫既然来了,也不好站在弥漫着马粪味儿的当院说话,反正买文具也不忙,房子退了,可以延迟到上灯前,还可以到屋里坐会儿。张云岫接受了她的邀请,跟杨小蔚进了她的屋子。

一进屋,张云岫才发现,她租的破房子四处漏风,连窗户纸都破破烂烂的。张云岫觉得杨小蔚倒是个能吃苦的丫头。

见他嫌房屋简陋,杨小蔚说:“就这破地方,磨破嘴皮讲价钱,还五块钱一晚上呢。”她把唯一的一张长条板凳移过来,请张云岫坐下,问,“你要不要烧壶水喝?”

张云岫笑了,“这不是杀鸡问客吗?你别瞎忙活了,我不渴,我急着说正事。”

“什么正事?”杨小蔚看他的表情,一猜便知,“还是来充当说客吧!你有话直说。楚天一想怎么打发我?”

张云岫说:“明跟你说吧,我可以担保,钟大夫和冯大夫确实是清白的。”

“清白是什么意思?”杨小蔚尖细的柳眉一扬,“你这话很让人费解,他们就是结了婚也不等于不清白呀。”

张云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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