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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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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像是报复、使坏,让他们不得安生。

张云岫在身后一言不发,他已隐约感到是杨小蔚干的。她从奉天来到新京,是追踪未婚夫而来,当她得知,自己的男友和别的女人结了婚同居,她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冯月真很纳闷,不但她,就是钟鼎,平日都极为小心、恭谨,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钟鼎一时很踌躇,问他们俩:“这事报不报告警察署?”

张云岫抢先说:“不能报。”

钟鼎很觉奇怪,问:“为什么?”

张云岫说:“这事若传出去,人家首先会想到我们为人不厚道,才遭报复,对济众镶牙院名声不利,咱又是新开张,还没站稳脚跟,还是忍一忍为好。”

冯月真也觉得张云岫说得有理,点点头说:“就是警察来了,又能咋样?不就砸你几块玻璃吗?这点小事,警察会往心里去吗?”

钟鼎皱着眉头,说:“我不是不想息事宁人.,就算这口气忍了,以后他再来砸怎么办?”

张云岫却说:“也许不会了。”

钟鼎叱他一句:“你是那个坏蛋啊?替他打保票!”然后赌气进屋去了。

砸过玻璃,杨小蔚很晚没回南关大车店,张云峰怕她有个三长两短,焦急地在大门口等她。已是夜里十二点,喧闹的大车店逐渐静下来,只有马厩里的马为争吃草料不时地发出厮咬声、打响鼻声。

张云峰仍在大门口灯笼下走来走去的。账房先生从上房里走出来,奇怪地看着他:“这小老板转悠啥呢?都几点了,也不困啊?”

张云峰说,“大筒子屋里那呼噜打得山响,睡不着,还不如在外面待会儿。”

“别太晚了,”账房先生说,“我让他们给你留着门。”他答应了一声。账房先生进去了。

远处有一道雪亮的手电筒光柱晃来晃去的越来越近,他迎过去,见果然是杨小蔚,他吁了口气埋怨道:“这么晚了,你倒是雇一辆三轮呀,你也不怕遇上劫道的棒子手(劫道的)。”

杨小蔚道:“我怕棒子手,蹬三轮的更怕,都嫌这儿太背,我多出两倍的脚钱都没人来。”

两个人往院里走,杨小蔚问:“哎,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在这干吗呢?”

“等你呗。”张云峰说:“我早回来了,一见你的门锁着,心里就不落底,后悔不如跟你一起去了,也有个照应。”

“我没事。”杨小蔚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17·


第十八章

1

进了杨小蔚的客房,杨小蔚拉开电灯,张云峰第一个动作是站到炕沿上,伸手推开气窗活板,伸手摸出了包在布里的手枪,看看仍在,便又放回原处。

杨小蔚说了句“就关心你那宝贝”,她从水壶里往铜盆里倒了点水,开始洗脸。

张云峰叫她别用凉水洗,于是弄了点儿木柴,要把炉子生着,烧点热水。

杨小蔚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哪有那么娇贵呀。”

张云峰清了炉灰,架上柴禾引着炉火,又加了煤,他问:“侦察结果如何?跟你的未婚夫见面了没有?到底是不是真的变心了?”

杨小蔚擦过脸,把毛巾扔到一边说:“别提了,全叫我弄砸锅了。”说完自己忍不住咯咯地乐。

火苗蹿起来,张云峰坐上水壶,问她:“自儿个乐什么?”

杨小蔚说:“我跑到镶牙院后窗户听声,本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在一个被窝里睡,听他们说的话就肉麻,还用看吗?一赌气,从小棚子里抱起一个污物桶,朝后窗户就是一下子,砰一下,和炸弹一样响。”

张云峰忍住笑问:“后来呢?”

杨小蔚说:“还有什么后来,急忙跳板障子跑了。”

张云峰埋怨她莽撞:“你这叫什么呀,这不是弄僵了吗?那你下一步还怎么办?”

“我回来的路上想好了,明天找他摊牌,可以肯定,楚天一变心了,他从奉天不辞而别,就没安好心。人变心,十头老牛也拉不回来,我也没办法,教训他一顿各奔前程。两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腿的活人不有的是吗?”杨小尉倒也干脆。

也说得是,张云峰和杨小蔚对脾气,犯不上一棵树上吊死人。他从怀里掏出几个烤地瓜来,摆到炉盖上。

杨小蔚说:“地瓜?太好了。我都饿坏了。”

张云峰就知道她准得吵吵饿。他在炉盖上翻动着地瓜,又问起那个作家表哥:“你为什么不请他帮忙啊?”

“我见他一面就完事了,这些乱事好意思告诉他?他还不写信告诉我爹呀?”

张云峰忽然发现了疑点,问:“你怎么从来不提你娘?”

杨小蔚说:“我根本没尝过母爱的滋味,我一生下来,娘就难产死了,我是靠高粮饭米汤喂活的,从小跟着爹风里来雨里去的,我爹拉洋车,我就坐在车把上,爹把我当男孩子养。”

怪不得杨小蔚有点像假小子呢。张云峰倒欣赏她这种泼辣个性,闪电就响雷,打雷就下雨。张云峰冲口说他喜欢杨小蔚。

地瓜烤好了,杨小蔚掰了一块地瓜吃着,瞪了他一眼说:“去,谁要你喜欢!”

张云峰改口说:“我是说,我喜欢你这种风是风雨是雨的性格,我讨厌娘们似的,三句话不来就哭鼻子。”

杨小蔚笑着说:“咱俩倒挺对脾气,你也没啥心眼。”

张云峰说:“你说我傻?”

“没心眼不等于傻,”杨小蔚说,“没心眼是说没坏心眼。”

“这还差不多。”停了一下,张云峰说,“我也帮不上你啥忙了,这次进城要办的货明天能到手,明后天我要回山里去了。”

杨小蔚脱口说:“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没跟你处够呢。”

这话说得张云峰心头一热。他走到墙根,把用报纸包的一些山核桃、松塔捧过来,递给杨小蔚,“这你收下,给我哥一半,另一半你留着没事‘闲磨牙’吧。”

“我是耗子呀?”杨小蔚笑了,又说,“我也没啥给你的呀。”

张云峰心里生出一种说不清的依恋之情,就对她说:“你别忘了我就行了。”

杨小蔚也留恋不舍地望着他说:“我们还能见着面吗?”

“这话说的,”张云峰说,“山不转水转,哪能见不着呢。”

“你骗我。”杨小蔚忽然有点难舍难分的感觉,明明知道他来无影去无踪的,上哪儿去找他呀?她想让张云峰给她留个地址,一想,他肯定不干。

果然,张云峰借口自己是个打猎的,满山遍野地转,哪有个准地方,若能留,还不先给哥哥留下。

见他封了门,杨小蔚叹了口气,很失落。张云峰觉得过意不去:“不要紧,我会想方设法找你去。”

“你上哪儿找我?”她问。

张云峰早记住在心里了,说:“上沈阳小河沿,医科大学的附属护土学校啊。”

杨小蔚笑了,“我还能在护土学校念一辈子书不换地方啊!”

张云峰自有办法,得意扬扬地说:“实在打听不着,就找你那作家表哥去,梁父吟是窗户口吹喇叭,名声在外,找他好找。”

杨小蔚笑了,点点他的鼻子,“你还真有心眼!”

张云峰说:“方才还说我没心眼,这会儿又有心眼了!”两个人开心地笑起来。

2

新京医大校门外如逢重大节日一般热闹。学生列队站在校门两侧,一直排列到操场、教学楼,鼓号队也做好了准备。以丸山彻二和松本宽代为首的教职工,排在学生队伍前面。

队伍中的议论声各不相同,一听说西江月无罪开释,陈菊荣大惑不解,怎么一会儿地狱、一会儿天堂?就问周晓云:“这是怎么回事?那天在杀人场,明明看见西江月枪响后,被打趴下了,一个狗啃屎栽进沟里。后来才知道是陪绑。按通例,陪绑者虽不是死罪,也是身跨阴阳两界的。”

日系学生也被强行拉来欢迎西江月,但都不情愿,矢野美夫就是代表人物,他挖苦地说:“可能是死了又复活了吧?也许是吓尿裤子了,跪着求饶了,才免一死吧。”日系学生中掀起一阵轻蔑的笑声。

尽管宋伯元和唐庆华也并不喜欢西江月,也听说日本人不想真毙他,是吓他一下,也许西江月真的给日本人下跪求饶了,可一听日系学生挖苦中国人,他们本能地反感,唐庆华就说:“那叫陪绑,得有视死如归的精神,不存在吓尿裤子了的事,真想毙,尿裤子就不毙了?”

周晓云是从结局分析成因的,说:“看来是弄错了,若不,能轻易放人,又这么隆重欢迎吗?”

远远的,一辆敞篷雪佛兰汽车徐徐开来,白浮白,还有医大中方校长郑顺开和徐晴亲自从留置场把西江月接了回来。丸山彻二向鼓乐队挥手,顿时鼓号齐鸣,同学摇起了小旗子。

陈菊荣对西江月是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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