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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几天。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指的就是这样吧。
吃过晚饭后，房东就来了。房东是位四十开外的中年妇女，是平时绝对不会窜门有事就第一个找上门的那种人。让孩子们都进屋后，杜静柔倒了杯茶放在矮几上，见房东太太只是喝着茶并未开口。心下已有所了解，她是要让他们先说吧。
瞥了眼丈夫，她笑着问道。
“房东太太，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见杜静柔开了个头，房东倒也不急，悠闲的啜了口茶。瞅了两夫妻一眼，握着杯子叹了口气，像是颇为为难的样子。
“这个你们也知道，过几天就要交房租了。你们看，是不是现在先给我？反正早个一两天也是一样的，你们说是吧？”说穿了就是怕收不到下个季度的房租，如果他们交不出来她也好做打算。现在正是台风期，房子可不是这么容易租出去的。
沉默了一会，杜静柔再次扬起了笑容。
“房东太太，你也知道自从我们租了你的店铺后，我们可是从来没有拖欠过房租。昨天台风才刚来没持续个一二天是不会走的，这段时间我们又不能出海。昨晚为了修屋顶阿德又摔伤了腿，没有一个星期怕是好不了了。”指了指缪德兴缠着纱布的腿，杜静柔赔笑道“房东太太，你看，这次房租我们能不能迟点交？现在家里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听到这里，房东一改之前的为难，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口气也没之前那么平和了。
“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房租一概不能拖欠。要不是见你们两夫妻带这么多小孩子不容易为人还算老实，否则我也不会同意只让你们交一个季度。”
“你说的是，房东太太你人好我们大伙知道，你先别生气喝点茶消消气。我们只是说迟点交并没有说不交，再说了你都说我们是老实人了，我们怎么会不交呢？”踢了踢桌子底下丈夫的另一条腿，示意他也帮忙说点。
接收到妻子的意思，缪德兴连忙说道。
“房东太太，我保证等我脚伤好了我马上出海捕鱼，一赚到钱马上就把房租交给你。你就稍微在宽限我们一段时间吧，我们保证绝对不会拖欠的。”
饶是听了这么多的好话，房东还是面不改色，手一摆直接说道。
“行了，你们也别说了，说在多也没用。我还是那句话，房租不能拖欠，到时候你们交不出房租就给我准备走人。我可是事前跟你们打过招呼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等两人反应，撂完话后房东就直接走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次若是同意他们拖欠房租那么下一次难保他们不会使同样的手段？总之她是铁了心了，到时候交不出房租她就赶他们走。
砰——
两人注视着房东走出大门，随着房门被用力的关上，他们的心也像是被人狠狠的摔在地上一样浑身一颤。
“唉，你说怎么办？”看来这次房东是不可能会让他们拖欠房租了。
妻子眼里的难过，让缪德兴叹了口气，沉重的说道。
“这次不交房租的话，我们会被赶出去的。”言外之意就是只能先把钱拿出来交房租了。
“恩，也只能这样了。”两人都知道在怎么苦也不能让孩子们跟着他们受苦。
杜静柔没说的是交了这次的房租，他们就剩下没多少钱了。明天，她再去工厂多接些活吧，能多赚点就多赚点。
眼角瞥见孩子们一个个站在屋后看着他们，她连忙转向一旁抹干了眼角的泪水，再转过来时脸上已是佯装的怒气。
“你们几个小萝卜头待在那里干么，还不快过来。”
听见母亲的话，五个人默默的走了出来，没有以往的调皮捣蛋和嬉皮笑脸，只是一径的沉默着。父母与房东的对话，他们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看着他们低声下气的赔着笑一个劲的说着好话，就为了能延迟点交房租。
人世间的冷暖他们早已见识过，尤其是这几年来每次交房租时父母低声下气的样子，看在几人的眼里心里异常的难受。
然而他们却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看见和听见，在这时候他们都知道不能在增加父母的烦恼，即使在别人的眼里他们的年龄是如此的小。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是帮着父母分担家里的活，抢着多做一些母亲从工厂那里拿来的手工活。
孩子们的懂事看在缪德兴和杜静柔的眼里是异常的难受，要不是他们没本事，哪会让他们跟着受苦呢？好几次，杜静柔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默默的流泪，她不敢哭出声，哪怕一点点的声音她都不敢发出来就怕惊醒身旁的丈夫。
其实杜静柔不必如此压抑自己，每次她流泪的时候缪德兴都知道，他宁愿她哭出声来心里好过些，而不是只能偷偷的流泪。
6
不过，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它并没有遗忘缪家的不幸。
交了房租后没几天，远在新界的表弟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是新界有个有钱人家里请佣人，叫他们家宸安去碰碰运气。听说那里的工资满高的，被录用后合同一签就是好几年。在这几年内你就不愁吃不愁穿了另外还能有钱拿，有很多人都去试了。
这件事听在谁的耳里任谁都会说天上掉馅饼了，可是对于缪家来说却不是。他们舍不得让缪宸安去给别人当佣人，先别说有钱人都很势力，倘若被录用之后要是对他不好，那他们怎么能放心？
他们已经很对不起宸安了，可不能让他再被别人欺负。像他们这样的穷人在有钱人的眼里可是一点地位都没有，欺负他这样的一个小孩子对他们来讲简直是稀疏平常。
就算在怎么穷，他们也不会同意让自家的小孩跑去给别人当佣人。
然而，另缪德兴和杜静柔震惊的是，主动提出这件事的却是他们的儿子——缪宸安。
“爸妈，你们就让我去吧。这样也能给家里挣点钱，你们也能轻松点。在说了，人家要不要我还不一定呢，我们就去试试吧。而且，弟弟妹妹们一定也很想能继续读书，我不想他们跟我一样辍学。”
小小的黝黑的脸上，写满了坚强和坚定，瘦小的身体挺的笔直。
在缪宸安说这些话的同时，身后站着的四人脸上虽然挂满了难过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显然他已经对他们说过了，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安静了。
注视着寥宸安许久，杜静柔紧紧的抱住了他，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滴落在儿子的肩膀上，瞬间浸湿了一大片的衣服。
“小安，妈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她真的很没用，让儿子辍学不成还让他去给别人当佣人，他才12岁啊！他们对他的亏欠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
杜静柔嘶哑的哭声让其他几人皆红了眼眶，却只能沉默的站在一旁。
“妈，我很高兴能够帮上家里的忙，真的很高兴。”他知道父母对他一向都很好，所以他不需要他们的道歉，真的不需要。
这一晚一家人坐在饭桌旁默默的吃着晚餐，所有人都把菜夹到了缪宸安的碗里，即使他碗里的菜已叠得很高，大家还是继续给他夹菜。众人彼此心里都很明白，这一餐大概是缪宸安在家吃的最后一餐。
第二天一早，告别了家人，缪宸安就提着装着自己衣物的袋子跟着杜静柔踏上了前往新界的汽车。
从小缪宸安就没离开过西贡，他活动的范围一直缩小在家里和海上。到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