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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董状元的笑容如午夜烟花,那叫一个绚烂。
说定了地点,时间,董状元将他的字珍而重之地收好,走了。
我站起来朝小卫子虚踢一脚,笑着对他说:“你小子装吧!还不去帮我把明国师请来?”
小卫子朝我嘻嘻一笑,如飞而去。
明于远进来时神情那叫一个哀怨:“唉,这年头都是老师来看望学生哪。”
我上前,朝他躬身笑道:“赔罪赔罪,我师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他笑弹我额头,“好一个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说着朝我斜飞一眼,“说吧,找为师来有何事?”
我笑说:“好事好事,今天散值后不知我师是否有时间?”
明于远作思考状,最后说:“别人问我嘛,是没有时间的;简非问嘛,没有时间也会有的。”
我横他一眼:“那就这么定了,散值后,去兰轩茶馆,我请客。”
“哦?”明于远眼微眯,“无事献殷勤哪——这茶喝得吗?”
我笑起来:“喝得喝得。今天简非认识了一个有趣的人,看到了一副有趣的字。学生我实在不忍独享这份乐趣,所以想介绍给我师。正所谓独乐不如与我师分乐。”
明于远哈哈大笑:“好好好,分乐。”
兰轩茶馆。
我与明于远站在门口,茶馆内端的是座无虚席。
明于远很有兴味地看我一眼。
我装没看到。
正巧陶掌柜在一楼厅堂,见到了,忙笑引我们到二楼听松阁。
明于远却并不进去,只抬头细看门楣上的“听松”二字。
“朴逸厚远,望之如当万壑松风。好字啊!”明于远转头问陶掌柜:“这二字是何人所书?”
陶掌柜看都不看我,只略弯腰笑道:“实在不知。那天这‘听松’二字不知谁书写了放在桌上,小可见它写得好,就叫人裱了。后来也没见有人来取。”
明于远“哦”了一声,又抬头看,我在一旁笑着说:“这字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喝茶来得解渴。”
明于远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为师我真失败啊!”说着推门而入。
我在后面朝陶掌柜双手一拱,眨了眨眼。
陶掌柜看着我,笑得十分真挚热诚。
我与明于远坐定,陶掌柜已亲自送来细点,瓜果。
茶上来了,我看看,抿了一口。
味厚而鲜爽回甘;其香清鲜高长;汤色清澈明亮;再看杯底茶叶,芽叶成朵,我笑赞:“好茶。”
明于远斜倚椅背,笑问我:“好在何处?”
我说:“色香味占全了,就叫好。”
“你到聪明,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他笑睨我一眼,“你与这陶掌柜熟识?”
啊?
这话里没什么玄机吧?
还是他发现什么了?
细想想刚才陶掌柜说话时的神情,应当没有什么破绽啊。这只狐狸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话呢?
我疑惑地看他一眼,他也正一派轻松地笑看着我,狭长的眼里含意不显。
“呵呵,”他闷笑声传来,“这不回答也等于回答了。简非,你还真是个傻小子。”
啊?
我看向他,略有些心虚。
他见我这样子,朗声笑起来,伸手在我头上又一弹:“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学生?”
我嘻嘻一笑:“后悔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以后简非只得跟着明国师在朝中混饭吃了。”说着,我拉紧他的衣袖,作泫然欲涕、哀哀求恳状,“我师可千万不能不要我啊。”
他一愣,伸手似欲抚上我的脸:“放心,哪会呢……”话未说完,已收手转向窗外,咳了一声,“你说的那有趣的人呢?”
我笑着说:“这人啊,明大国师是肯定认得的,这会儿也就到了。”
正说着,已响起敲门声,我笑着开门。
门外正站在董以仁。他朝我一点头,就直向明于远而去,笑得灿烂万分。
“介甫有幸,请来国师。今天请容介甫做东,如何?”他清秀的脸上淡淡地染了一层红晕。
明于远自从董以仁进来后,坐得那叫一个国师样。
他看我一眼,对董以仁说:“随便。”
董以仁一听,将我的茶杯向旁边一移,坐到了我刚才的位置上,笑着对明于远说:“如此,还请问国师想喝什么茶?”
我将自己的茶杯移过来,坐在明于远对面的位置上,支起下巴,笑看着他们。
明于远神情清淡,“茶我已有了,董修撰请自便吧。”
茶博士上来泡茶,还是上次那人。
他一见我在,又红了脸,忙低了头上前去沏茶。
我笑着对他说:“这次你可得小心些,可别再将茶倒出来。”
他听后,脸越发红,手一抖,茶又倒出来了,这一次溅在了董以仁身上。
可怜董以仁正专注地笑对明于远,结果被烫得跳起来。
他咝咝真吸冷气,伸手指着茶博士:“你你你……”你了半天,终究没说出口。
我见状,伏在桌上咳嗽再咳嗽,抬起来头来时,却见对面的明于远正看着我,满眼笑意。
我转头对再一次僵在当场的茶博士笑着说:“你下去吧,没事的。”
茶博士抬起衣袖擦擦汗,感激地看我一眼,出去了。
我笑对董以仁:“董兄大度,不爱与人计较。哦,对了,董兄,你的那幅字呢?”
董以仁听后,忙将字取出来,对明于远说:“久闻国师书法当世无双,学生我学写了一幅,恳请国师斧正。”
明于远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董以仁也不介意,将字小心地展开,脸色绯红,手微微颤。
字已在明于远的面前,董以仁吞了吞唾沫,双手互相摩擦,看向明于远。
明于远只一瞄,说道:“扔了。”
董以仁脸就白了。
我见状,忙笑道:“董兄别介意,国师他向来要求严格。”
说着,将手边的一份点心递过去,笑着说:“董兄,尝尝这儿的细点,味道还是不错的。”
他朝点心看一眼,随手取过一块,却又立即转过头去,笑对明于远说:“让国师见笑了,是介甫字没练好,回去介甫一定痛下苦功。”
他还想对明于远说什么,明于远已站起来:“简非,我新得了一本书,你取了自己回家看看吧。”
说罢,朝董以仁略一点头,就走了出去。
我看一看僵站在一旁的董以仁,说:“董兄,你放心。”
他看我一眼,神情复杂。
我匆匆赶上明于远。
明于远笑睨我一眼:“这就是你说的趣人趣字?”
我看着他说:“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么可怕。”
“哦?”他停了脚步,“我可怕吗?”
我想想他对董以仁的态度,点点头。
明于远看着我,叹息一声:“简非,你还太小……”
我笑着说:“十六岁还算小?不过,你刚才确实很可怕。这董以仁只是热衷了些,学问应当是好的吧,他那样也只是想讨你好罢了。”
明于远并不接我这话,只是似笑非笑地来了一句:“嗯,十六岁不算小,可以成亲了。”
我顿时想起那夜的情景,一张脸开始发烫,低声抗议:“老师——”
他见我这样,倒转过了脸去。
“董以仁的事,我心里有数。”他说,“到是你,真的只想呆在倦勤斋?”
我笑着说:“那是当然。啊呀,提到这倦勤斋,我简直对它太满意了。”,我摇摇他的手臂,“真的谢谢你。”
他拍一下我的头,轻笑道:“傻小子。”
“走吧,到我那儿坐坐如何?”他随意地补一句,“前年你送我的几株西府海棠,花开得正艳。”
我说道:“好啊,待我回去告之爹爹一声。而且你看看,”我拍拍身上衣衫,“劳累了一天,风尘满面啊,这样子,哪敢面对海棠花?”
他笑道:“就你讲究多,行,待会见。”
春风沉醉
澹月华灯春夜。送东风、柳烟梅麝。
回家冲了简易淋浴,换了件淡黄丝质长衫,找了根同色的丝带将头发绾了,来到明于远府中时,已是新月初上。
有管家站在门前,见我来了,殷勤提灯将我引进后园门口,便退下了。
书房前的庭院里,明于远正负手静立于一株海棠下。
他也换了衣衫,只白裳一袭,背影挺拔秀颀,却又似乎微带了些慵懒疲倦。
院里沉静如水。
夜风微拂,清光凉泻,花枝摇曳。
刹那间我有些恍惚。
“来了?”他并不转身,“来看看这花吧,今年开得繁盛。”
低沉磁性的声音,温如春夜。
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