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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在哪儿?”
“扬州……”
“是君唯把你带到北方来的?”见他默然,她当他是默认。她追根究底续道:“你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
冷清秋抬头看了她一眼,睫毛轻轻颤动。“就算有,也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来到阎魔山庄,我会时时刻刻谨言慎行。所以大小姐,请你放心……”
阎嵬玉被他一语道破心事,不禁浮现几丝赧然。“静儿,你在说什么呀!你这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啊!对不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阎嵬玉笑着打断他的话,“别认真,同你说笑罢了。对了!你到北方这么久,可知道长白山上有一种“冰玉玫瑰””
冷清秋茫然的摇摇头。
“只有长白山长年凛冽的环境,才能够盛开出最艳红逼人的冰玉玫瑰。霜雪中的玫瑰,耐寒力十分惊人。正因如此,它的花瓣较一般的蔷薇尖削。细长的枝梗上更是锐刺密布。话虽如此,它的色度往往是最极至的。放眼朱凤阁里所栽种的蔷薇若与其相较,恐怕是相形见拙。”
“原来还有这种传闻……”看来他还真是少见多怪。
“静儿,你也知道我爹亲快回来了。但山庄里诸事缠身我想走也走不开,可是偏偏爹爹又最喜欢冰玉玫瑰,所以,能不能麻烦你替我跑一趟长白山?”
“这——”
“你狠心不体念我一片孝亲的心意吗?”
谁人无父母,难得千金小姐有这份心,若拒绝,岂不是显得他不近人情了?“那好吧!你几时要呢?”
阎嵬玉开心的连眉眼都笑了开来。“爹爹三天后就回庄里来了为了赶赴给他的惊喜,你能不能明早就启程?”
“我知道了。”既然时间这么匆促,那他得赶紧作番准备好上山才是。殊不知就在他离去的同时,在阎嵬玉美丽的唇边,正缓缓浮起一丝的诡笑。
* * *
早晨的日光格外清朗。乍才归来的君唯在将缰绳交给一旁伺候的小厮之后,便朝东苑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并未留意到与自己错身而过的小马车。当然他也不知道当他神情漠然越过车身的同时,车内的人曾经撩起一角遮帘偷偷望了他一眼。
脱下皮手套拿在手上,怏怏不欢的心情,让他对东苑这条漫长的路径,初次起了厌恶之感。
曾几何时,他不在身边的日子,时间竟如此难挨——
该到朱凤阁去看看他吗?
不——
他既然存心躲开自己,他又何必前去自讨没趣……
但——
挂念他的心自从他不告而别之后,便一直牢牢的窒在胸口……
清秋——
他从未为了任何人动过心,但为何独独对他,孤独冷漠惯了的性格竟初次浮动了不舍的情绪……
* * *
君唯微微拧起眉,凝视着正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子。“你勒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你甘冒风雪到朱凤阁来,怎么还对人家这般冷漠?”阎嵬玉不依的赖在他身上。
“我今晚是来跟你谈正经事的。”君唯拉起她另在邻座坐来。“关于义父回庄之事,恐怕会生变。”
“为什么?”
“有人要在他回庄的途中行刺他。不过不会有事的,我都安排好了。只是预定回庄之日恐怕会再耽搁一段时日。”
本来神色乍变的阎嵬玉听到这话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但旋即又着急了起来。“怎么办?我叫静儿代我上一趟长白山去采冰玉玫瑰,爹爹若是暂时不回来,那我的一片苦心岂不是白费了!冰玉玫瑰可无法撑到他回来的那个时候啊!”
“你让他去?”君唯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语气更是一种类似低吼的声音。
“算了!花枯了再摘就有了。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你明知他人生地不熟,为何还偏偏派他去!”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怎么样!不过吃点儿苦头罢了,区区一名小婢也值得你这般牵肠挂肚吗?”
“哼!你简直不可理喻!”
阎嵬玉见他拂袖欲离,急忙拉住他的衣袖。“你上哪儿去?”
“你管得着吗?”
她紧紧挽着他的手臂,“我不准你去找她!我早就料到你喜欢上她了!我就是存心要她死你又能奈我何!送她去的马车已经回庄了,她此刻若不是冻死在山上,恐怕也就被野兽给叼走了!君唯!你别忘了!你我有婚约在身,你的未婚妻是我!”
他冷冷拉开她的手,“未婚妻?很快就不是了。”唇边漾起的笑,更胜冰霜。
冷冷推开阎嵬玉,在跨出这道门之后,他知道不会再回头了。
* * *
深山的风雪很骇人,尤其是在视线不明的夜晚,耳边呼啸的雪风伴随诡异的嘶吼而会让人产生惧怖的幻觉。
冷清秋勉力在风雪中行进,暴虐的风雪迅速掩盖了他走过的痕迹,他只知道前方长路迢迢不知尽头,他只能竭尽所能的保护冰玉玫瑰免受风雪摧残而将它紧紧拥在怀中。无畏于锐利的花刺早已刺穿他的肌肤,流出了一滴滴鲜血。他仰起脸,想找个地方暂时躲避过盛的风雪,失了血色的唇冻得发紫,但足深入雪,他却再也使不出任何气力。
颓然瘫在树下一角,任发顶发梢覆上厚厚的霜雪,他搂紧了双臂,依然小心翼翼护持怀中的玫瑰,尽管揪着斗篷的指尖已经冻僵了……
来时的马车令人意外的并没有在原地等候,会不会是躲避风雪去了?
再等等吧!雪,可能再一会儿就停了…………好困……真想睡一会儿……下回醒来时,他或许就回到山庄了……
睡一会儿吧!冷清秋疲惫的阖上双眼,任漫天飞雪扑簌簌的打落在他身上。
* * *
面对暴烈的风雪,君唯只能凭恃往日的直觉来辨识路径,他策马而行直往坐落于山腰的凹谷疾奔。
“吁——”握着缰绳,一双焦急的目光逡巡着凹谷团簇的玫瑰丛。野地里的玫瑰确实有被攀折过的迹象,可那人呢?
“清秋!”引吭唤声,但回应他的却只有空谷回音。
他可能还在某处吧?一定是的——既然找不到就表示还有活着的希望……不会的……不会的……上天不会这样苛待他的——他一脚踢向马腹,黑色的鬃毛烈马如风驰电掣般再度奔出了凹谷。
风雪间歇,硕骏的黑鬃烈马在雪地里缓缓而行,深落的足迹一路洒,君唯一双眼睛打从上山之后便再也没松懈过。他沿着可能路线搜寻,最后终于在针叶林里发现了一具几乎被白雪覆盖的瘦小躯体。
刹那,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崩碎了。
* * *
一来到树下,他便焦急拍去冷清秋一身皓雪,更脱下身上的皮裘将他紧紧包裹起来。
“醒醒!我叫你醒来听见没有!说话啊!”
搂着僵冷的身子,他颤抖着探向他的鼻息,第一次感觉到恐惧的滋味……他多么害怕手一伸出便会给自己带来绝望的噩耗。微颤的手指轻轻扑来气若游丝的的呼吸,他还活着……还活着……
他欣喜若狂的紧紧拥住他,焦躁的情绪虽随之平稳下来,但对于他昏睡不醒的情况,却依然教他无法安下心来。
风雪倏急刮了起来,看来此刻要下山是不可能了。君唯抱起他,原先藏在他怀中的冰玉玫瑰顿时滚落下来。他拧眉踩过那差点儿要了他小命的东西,赶忙往平日打猎的休憩木屋奔去。
赶到木屋之后,他就近在冷清秋身边生起火堆。在经一阵翻箱倒柜后,才又好不容易找出两条毛毯,当他正准备脱去冷清秋那一身湿冷的衣服时,他却忽地起了迟疑——
“该死!我还在胡思乱想什么!”只闻他低吼一声,在迅速褪去他身上衣物之后他便用毛毯紧紧裹住他。
坐在他身旁,君唯执起冷清秋冻僵的手臂反覆搓揉。冰冷的肌肤几经摩擦之后逐渐恢复了柔软与温度。君唯听他低吟一声,心知方法见效,便陆续按摩起他全身的穴道起来。眉间紧拧的焦急也因他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庞而缓缓松了开来。
“清秋!醒醒!你不能这样睡下去——”
是谁?
如此熟悉又让人心痛的声音……
冷清秋不由自主的想看清楚眼前模糊的人影。就在长睫幽幽颤动,迷离的目光逐渐凝聚成一个焦点之时,他怔忡了。
是他……真是他吗?
眼角默默跌下一滴泪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