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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君唯朝他挥挥手,似是不愿再说话了。骞飞自讨没趣的退出扬风轩,回头便见冷清秋倚着门外待命。他见他闭目假寐,便藉机瞧清了他的容貌。
不过巴掌大的脸蛋,确是相当精致的轮廓。秀整的眉毛让人以为脾气温顺,但对那双总是清冷的桃花眼他可是印象深刻。秀挺小巧的鼻梁带出几分稚气天真,遗憾的是那张不点而朱的唇似乎打从来到阎魔山庄之后便再也没绽放过笑容。白皙的肌肤嫩得像是可以掐出水来,但此刻看起来却显得苍白。
话虽如此,病态的美丽反倒托出冷清秋一身绝尘的灵气,骞飞感叹也唯有江南那样秀丽之地才能养出这样水灵的人儿。她身上纤细柔美的气息与阎大小姐的野性美更是两种味道。骞飞越瞧越觉得有趣,他想起了冷府那一夜,柳云姬……冷清秋的母亲,这对母女的容貌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无懈可击。
骞飞的眼尚来不及移开,冷清秋却蓦地睁开了眼。便这么着的四目交接——清冷的双眸直勾勾看着笑得十分尴尬的男子,兴许是察觉出对方没有恶意,冷清秋突然觉得他脸上那道骇人的疤痕其实没那么可怕。
“抱歉抱歉!这就走了。”
“我认得你……”声音虽然不大,但显然摒除了惧意。话语轻轻淡淡如同那张清丽动人的五官。“是你撞翻了我的水……”
骞飞闻言尴尬一笑,“让你用这种方式记住我,还真是让人难为情……”
见他无措的模样,冷清秋不禁轻笑出声。
“你笑起来很好看,这样美丽的笑容,不应该老是藏在冷冰冰的表情底下才是。”突然听见这样直率的话,冷清秋一时间应也不是答也不是,北方人都是这样吗?说话的方式几乎跟外表同出一辙——
“喔,我的冷漠并非针对你而来——”
察觉他神情有异,骞飞心里多少有谱。“少主他待你可有多方刁难?”
“既是预设立场的话,又何须多此一问?”
“我以为你能解开他的心结……他没杀你,这个答案够清楚吗?”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直觉这名美丽的娃儿似乎会在阎魔山庄掀起滔天巨浪。不过现在还不是点破的时候,他还需要有人去解开君唯心头那把锁。
“他没杀我只是想折磨我罢了……”
骞飞笑得意味深长。“他若真想折磨你,你如今就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同我说话了。”
“骞爷?”
“告辞。”凡事点到为止,以免无妄之灾,这是他向来的保身之道。但真正令他无意久留的原因乃是因为扬风轩的主人耳力极好。
* * *
清晨,仅因君唯一时意气,冷清秋被强行带出了阎魔山庄。直至疾奔的朔风扑上他苍白的脸颊之前,他仍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已经置身壮丽的北国山河内——
雪色初霁,长白山更显巍峨绝仑。俐落明晰的线条,一丝不苟的勾勒出群峦叠嶂的山脊。不过他的震撼,很快便因身后近乎是挟持他出门的男子而全然抹灭。
从未直接坐在马匹上奔驰的冷清秋,如今正面无血色的揪住骏马飘荡的鬃毛,风驰电掣的疾速非但未能带给他预期的快意,反而逐渐翻涌起腹中的呕吐感。冷得发僵的手不知是因害怕而猛打着颤还是其他。他净觉得心底有股气无法发泄出来——
蓦地探过一只手臂将他一把揽进温暖的怀中,冷清秋无法推拒这样一副可靠的胸膛,只好低头不语任他搂着。忽然听见身后的男子一声沈笑,感觉操控缰绳的手渐渐慢缓了行进的速度。他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却仍心有余悸,纤白而冰冷的手下意识扣上他环在腰上的手。
“放心,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拥着衣衫单薄的他,君唯手头的劲道不禁拢紧了许多,但他显然不明白冷清秋惊慌的真正原因。
“请让我下马!”冷清秋语气干涩,简直是哀求的望着他。面对这样一张无助的脸孔,一时间,君唯怔忡了——
* * *
他牵着马与冷清秋沿着结冰的溪涧漫步而行,一不留神,原先还走在他身后的冷清秋立刻落后了他一大截,他停下脚步首次展现他的耐心等他赶上来。见迎面而来的人儿抱着双臂直打哆嗦,他不知道自己拧起了眉。
“很冷吗?”迳自解下皮裘披上那单薄的肩,他略略瞥了那张毫无血色的丽颜一眼又再度沉默下来。
冷清秋直低着头不发一语,对于他的回应,仅是伸出手去拉拢了宽大保暖的皮裘。
“你同骞飞有说有话,何以对我竟如是沉默?”君唯蓦地缓住身形,冷清秋一时不防便一头撞上了那宽阔的背。
“噢!痛——”吃痛的捂着自己撞疼的鼻梁,他没有意识到身前那双眼睛正深沉凝视着他。
黯红的眼底悄然掠过一抹不明的情绪,君唯拉下他揉着鼻梁的手道:“让我看看。”
顺应他的手势冷清秋无防的抬起了头,君唯的手却还停留在那柔软的下颚忘了离去……那双黯红色的瞳在揽入那张散发着淡淡色泽的唇瓣,微微眯了起来。
君唯眼底的情绪让冷清秋觉得不自在,他语塞别过了头道:“我没什么事……你可还有想去的地方?要不就回庄吧!”
冷清秋的疏离让君唯微微抿起了唇,他的不悦始自内心莫名的烦躁而非是对方无意的冷漠。他漠然跃上马匹,冷不防拉上了冷清秋。
他想,如果冷清秋不是冷清秋,那或许还不会滋生那么多无谓的困扰……明知他的无辜,但有很多事在冠上“冷”这姓氏之后便彻底改观了。如果恨打从一开始便牢牢扎了根,那他还能一笑置之吗?
* * *
阎魔山庄,东苑。
“大小姐,少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东苑!”
“滚开!”阎嵬玉怒鞭一甩,无辜的小厮当场皮开肉绽。
“发生何事?”骞飞气定神闲步出西厢,却碰见怒气腾腾的阎嵬玉。
“骞爷,少主他不在东苑,可是小姐她硬要闯——”
骞飞对负伤的小厮投以一抹同情的目光,“这儿有我,你去沏壶茶过来吧!”他胡口编了个细故差他下去,大小姐脾气一来可是谁都挡不住的。
领了阎嵬玉进“重光堂”,重光堂向来是众人议事之处,他知道君唯不喜欢旁人擅闯他的住所,尤其是书房“扬风轩”及寝所“苍穹居”。为了避免无辜遭受两方怒气,他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你说!打从回阎魔山庄之后,他便说他忙!月底灭秦南寨之事他不是交给你负责了吗?!既然如此,他到底又在忙些什么!?我听说东苑最近来名美貌的侍婢,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骞飞举手投降道:“阎大小姐,你丢给我这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君唯上哪儿去了?”
“骑马出去了。”骞飞丢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一派悠闲喝起茶来。
“废话!”阎嵬玉拍桌而立,脑后高高束起的长发,随着怒气摆荡不定。
“我至多只知道这样罗!”
“哼!回来之后叫他即刻来见我,否则我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遵命!”目送甩门离去的艳丽背影,骞飞嘴角的笑容亦随着门扉渐停,悄悄隐没了去。
* * *
扶冷清秋下马之后,君唯随手将缰绳交给了小厮。他一言不发走在前头,也不管冷清秋跟不跟得上便迳自朝东苑方向走去。
冷清秋追随着那道伟岸的背影,心中好生彷徨。自被派为侍仆之后,君唯对自己到后来其实也不再恶意刁难了。虽偶有捉弄之举但也不至于沦落欺凌之名。令他纳闷的是寻常人待仇人之子手段会这般宽和吗?再加上方才他为自己添衣之举,对于冷家与他之间的纠葛他是越来越好奇了。十五年来母亲对此事三缄其口,这之中到底隐藏了什么样惊人的内情?
“喂!”
冷清秋怔然回过神来,默然朝他走去。黑色的皮裘披在他肩上,让他看起来更是弱不禁风。君唯眯起眼睛凝视着那苍白的绝美人儿——
心中刹那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动摇了……
* * *
才出东苑,阎嵬玉便瞥见了君唯。她欣然朝他跑去,脚上玎铛随风不绝。“嘻!我可找着你了!”
“找我有事?”拉下那如水蛇般缠绕自己的手,俊美的脸上淡淡掠过一抹不悦的痕迹。
阎嵬玉大发娇嗔道:“人家想你嘛!非得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