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小说一起看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闷+西贡故事 by北战-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传说你比西贡的每一栋房屋都更清楚里面曾经发生过的故事。”一个法国男人指着河对面一桩爬满藤蔓的洛可可风格的建筑问我。我熟悉这些充满猎奇心理的游客,我知道他们出了那么多钱请我是想听到什么样的故事。 



“说实话,这个故事,我愿意称它为情人,正如玛格丽特·杜拉斯的作品一样,那是一个飘荡在湄公河静谧炎热的河面上的故事。”我用法国人熟悉的文学作品勾起他们的兴趣。 



“五十年前,我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那时候,那栋房子被一个由法国基金会开设的疗养院租了下来。我不认为热带的气候对病人会有什么好处,但这在当时对我是一个好消息,我母亲生了重病,对于河下游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来说,一月五十个美元的看护工收入无疑是很多的。我在那里做了半年的看护,换了一次工作,送走了两个病人。死亡并不是很可怕,尤其在你习惯他的时候。 



“一天,疗养院来了一个新的病人。他住在我看护的病房的隔壁。当时正是雨季,雨停之后,我去外面街区一户人家的花圃采一支茉莉花,这也是我每天的工作之一。我的雇主每月支付那家人五法郎直到花期结束。忘了说一句,在这个疗养院的病人大多都有着在热带发生的难以忘怀的故事。像我的雇主,他的初恋与茉莉花有关,病痛发作的时候茉莉花能让他安静。那天我从街上回来,当时天放晴了,我特意走慢一些,欣赏沿途夕阳下含着雨露的凤凰花。 



“走到疗养院门口,一抬头,”我抬手指向河对面二楼的阳台,“一个穿着黑礼服的男人当时就坐在那里冲着我挥手。我不认识他,我当时吓了一跳,把茉莉花都摔到了地上。到晚上,我服侍的病人睡着了之后,我的一个伙伴却跑来接替我的工作,说隔壁房间的先生想见见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上我,我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一会儿,那个穿黑礼服的男人摇着轮椅从里面出来。他居然站不起来,我这才发现,他看起来精神好得很。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穷小子,实在引不起人的兴趣,相反,我觉得那位先生更神秘一些,他近五十岁,外表看起来很像那些越战时由越南女子和美国大兵生下的混血儿。 



‘会法语吗?’‘会一点儿。’老实说要不是遇上了曾作过法语教师的病人,我敢说我现在的法语还停留在只能听得懂‘吃、睡、疼’这样护工最频繁接触到的单词上面。 



‘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我摇头,‘因为你看花的样子很专注,所以我觉得你可能会知道。在西贡,你见过这种花吗?这么大’”,我按照记忆用手比划给游客看,“‘紫色,不,说不定是玫瑰色的,花茎像竹子一样有节,很矮,结着黑色的硬硬的果实。’我回答:‘我试着去找找看,先生。不过,如果找到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找这种花的故事,并付我二十个法郎。’ 



我从小到大就是个很好奇的人,喜欢收集故事。‘有趣的孩子,’他笑起来,‘二十个法郎可以给你,不过我保留我的故事。’‘如果我用二十法郎来换那个故事呢?’我睁大眼睛问他。‘真是让人头疼啊,我的故事可不只二十个法郎,不过你这么想知道的话在中国人说来是缘分也说不定。’他笑起来,‘如果你找到了这种花,’他拍拍我的肩膀,‘我就给你二十法郎加我的初恋故事。’他微笑着,口气却郑重的像做着重要的约定,和我,一个当时十四岁的孩子。 



“两天后,我利用帮雇主买东西的机会偷溜到街区寻找那种花,我用两个小时转遍了整个街区,没有找到。不过我听说在城区西面有一个开着大商店的华人,他家里的大花园也许有这种花。 



“三天后,我把花送到了那个男人的手里。‘你怎么弄到手的?这种花在这里应该很少见吧?它不太适应过分炎热的气候。’他爱怜的握着被我从枝头掐断的花茎,问我。我闭紧嘴,耻于说出‘偷来的’这样的话。事实上,华人和当地人的芥蒂由来已久,他们才不会允许我这样一个衣衫不整的本地穷孩子进入他们的花园呢。洋红的花瓣,肥大的绿叶子,其实是一种很艳俗的花,我采到后才发现。我惟一希望的是他的故事也不要像这花一样叫我失望才好。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我的失望,他没有看我,而是把轮椅转向飘荡着白色蕾丝窗纱的阳台。‘我十七岁的时候,’他以这样一句平淡无奇的开场白开始了整个故事。 



“真没意思。”那对游客抱怨起来,“杜拉斯写了‘您从前那张少女的面孔远不如今天这副被毁坏的容颜更使我喜欢’这样的名句。这个故事至少也应该有这样感人肺腑的开场才对。”他们的背诵爱语的语速又快又干脆,就像一碗煎豆子砸在铁板上,不由得让我怀疑法国人的感情是否也是这样。 



我告诉他们:“我当时也这么想来着,我当年十四岁,可是我已经略通男女之情,‘十七岁少年,何况又是在有着毒辣糜烂气息的金三角,他的感情总是又激烈又眩晕,就像一场带着热病的龙卷风。’那个男人这么形容过他的当时心境。他的身世很有传奇色彩,据他说他的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日法混血儿,他从小在巴黎长大,那一年,他的父亲因为心脏病去世,作为私生子的他接掌了父亲在东南亚的事业。‘从巴黎直飞上海,在上海转机到云南昆明再转机到西双版纳,越过边境,横在我面前的,就是从中国边境口岸到大其力的一天一夜的湄公河上的航行。就是在那条渡船上,我遇到了我的情人。’ 



我努力回想着那一晚的记忆,轮椅上的那个男人望着窗外,顺着他的视线,我可以看见遥远的暗蓝色天幕,乳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像船帆一样鼓起,带来草虫的鸣叫和南国橙花特有的浓郁香气。 



那一天晚上行船时的情景,有点像今晚。 



一天的最后一班船是傍晚发船,我的飞机误点,去的晚了。码头已经簇拥了很多人,炎热而嘈杂,都是去南佤,勐拉和大其力的。有西装革履的,瞧不出国籍的商人,还有穿着名叫隆基的裙子的缅甸男人和穿着黄色僧袍的泰国僧侣。后两者我当时并不知道,是听父亲的日本下属桥本这么说。 



然后我就看见了那个人,有时候我能鲜明的回想起当时他站在黑暗里的样子,用发胶梳得一丝不乱的头发,颜色鲜艳的丝绸衬衫,敞着领口,下面是漂白的牛仔裤。亚洲人,皮肤是那种不太接触热带阳光的白皙。他有一张英俊的脸,我这么认为,不同于西方美男子的标准,洁净、冷漠,充满了知性美,如同一棵植物。在法国我就流连于那些同性出入的场所,我被这种从未接触过的类型迷住了,神魂颠倒,不能自已。我以为他只是来自东亚或是香港的游客。不过湄公河的这一段暗礁林立,一般的游客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看着他,他好像也发现我了。我看见他在夜幕下回头张望,笑了一下露出雪白的牙齿。 



晚上的船舱里点着昏暗的灯,人们昏昏欲睡。这里面有农民、商人、僧侣,还有隐藏着的毒枭和在逃犯。浸染着佛教文化的东南亚土地如此玄奥,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荒谬与和谐。船静静的漂浮着,发出一点沙沙的水声。我走到甲板上,晚上还是闷热。一丝风也没有,倒是两岸热带丛林里的树木腐败的味道一阵浓一阵淡。 



他也在甲板上。“Hi!”犹豫了一下我用英语跟他打招呼,糟糕的搭讪方式。他回头看着我,静静的。他的脸上的神情如菩提一般的玄奥。 



“少爷。”桥本在舱口探头喊了一声。 



“你就在那儿呆着。”我命令他。 



“会说中文吗?”他皱了一下眉毛,用英语问。我摇摇头。 



“日语呢?” 



“还行。” 



“混血儿?”他用手指夹着一支香烟,不看我了。 



我掏出打火机,走近他。欧洲的一个所谓亚洲通告诉我,在亚洲,给对方点烟是示好和拉近关系的手段之一。我帮他点烟的时候有点颤抖。因为他接受我的服务时的态度如此自如和老练。 



我们之间有个年龄和阅历的差异。相比西方,东方人的年纪通常比外表看起来的要小一些。这个看起来二十一二的男人实际年龄可能是二十五或者更大。即使如此,而我却想要凌驾于他之上。 



他弹了弹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