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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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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其贵手里捏着毛笔,却沉吟着不往下写。金桂急得冒火,催道:“您还想怎么着,麻利点儿说出来。”
  董其贵一听,扔下笔,说:“不是我拿搪。这事儿有点儿缺德……”
  “呸!缺什么德。那个杂种也想分家产,门儿也没有……”金桂顾不上体面,喊了起来。
  家树站在她身后一直没开口,这会儿走上前来,把金桂拉到自己身后。对董其贵说:“董先生,我也知道您是好心。不过,您也得想清楚了,不管按不按遗嘱分,这家还是我当,铺子也是我管。您也想铺子好,是不是?您还掺着股呢。”董其贵脸色微变。
  家树探过身,压低声音:“您是看着我和家彤长大的,李冬至您才认得几天。他那个爹是什么人,您也清楚。”他手按着桌上写满字的纸,“我这份遗嘱,对家彤的份儿可是一点儿都没改,还多了不少。这也不算是私心吧。我娘这些年也不容易,您说呢?”
  董其贵前思后想,终于拿定了注意,点了点头,说:“好吧。”提起笔来,照着家树草拟的遗嘱抄了一份,再细细描上殷泰安的签名。最后,金桂拿出一个小章,那是她趁乱从殷泰安卧房中搜出来的,盖在上面。
  家树把遗嘱吹干,掏出一个信封装好后,印章压边儿封住。他把信封递到金桂手里,说:“就看你的了。”
  月荷来到后院,她知道殷泰安就在里面,但人来人往的,她不敢进去。正踌躇间,忽听见屋里叫:“端盆水进来。”外面乱成一团,谁都没注意。月荷眼尖,看见脸盆与毛巾就放在门边儿地上,可能是刚打好的水,还冒着热气。她端起来,低着头进了屋。
  屋里的空气极为污浊,弥漫着濒死的气息。没有人愿意呆在这儿,满屋除了床上的殷泰安,就还有一个郎中。
  郎中看见月荷,招手说:“拿到这儿来。”月荷偷眼看看,却没见金桂和芙蓉,也没看到两个少爷,有些诧异。端水过去,问郎中:“太太没在?”
  郎中摇摇头,在盆里边洗手边说:“他们可能这就过来。你在这儿看一会,我去看看参汤煎得怎么样了。兴许喝了能再吊几个时辰的命。”
  月荷默然。郎中走后,她坐到床边看着床上病人的脸。这张脸她朝朝暮暮想了十二年,现在却完全不认得了。记忆中那些幸福的欢笑,那些温存的抚摸,就像遥远的一个梦,支离破碎,仅仅留下模糊的痕迹。
  她伸出手去,摸索着殷泰安的胳膊。轻声叫:“泰安,泰安,我来了。”
  殷泰安突然睁开眼睛,茫然四望,嘴唇哆嗦着,说:“冬至,是冬至吗?”
  月荷一惊,欠身凑过脸去,说:“我是月荷。泰安,你想看冬至吗?”
  殷泰安睁大双眼,努力把目光聚在她脸上,终于认出了月荷,眼里闪出一束光彩。他抽回手臂,往枕头底下掏去。月荷见他费力,帮他把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个封好的信封。
  殷泰安指着信封,说:“遗嘱……给冬至。”
  月荷的泪水留了下来,她紧紧地把信封攥在手里,点点头。

  第十一章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金桂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金桂站在房门口,还没弄清床边的人是谁,就一眼看见了那人手里拿着的信封。她象被咬了一口似的,直冲过来。
  月荷吓得尖叫着躲到了床栏边,看清是金桂后,她怕得全身发抖,叫道:“太太,太太。”
  这一叫让金桂明白过来,血全涌上了头。她疯狂地扑上去,一边推打,一边抢信封,嘴里叫骂着:“你这个贱货,贱货……”
  月荷不敢还手,只能缩成一团任她打。金桂抓住信封的一端,使劲往怀里夺;月荷攥住另一端,咬紧牙不松手。信封在两个人手里被捏成了皱巴巴的一条。
  床上的殷泰安看到这一幕,气得全身发颤,一口气堵在胸口,想说却说不出来。他拼近全身力气,才大叫一声:“金桂!”随之,喷出满口的鲜血,染在床幔上。
  金桂一惊,下意识撒了手。月荷却没有防备,往后拉的力一下子脱了,身不由己地后退几步,摔倒的瞬间,后脑正好撞在桌角上,发出一声闷响。
  金桂一看机会来了,抢上两步,先把遗嘱拿在手里,再去看殷泰安。只见床上的那个人大张着两眼,已经停止了呼吸。金桂呼天抢地地喊起来:“老爷,老爷……”
  院里的张福早就觉得屋里的动静不对,却一直没敢进来。此时听见金桂的喊声,才忙不迭推门进屋。家树刚走到院门口,也听见了母亲的声音,知道不好,也赶紧跟了进来。
  进屋后,他们同时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月荷,也看到了月荷头边上渐渐扩大的一滩血。两人对望,家树向张福使了个眼色。
  金桂扑在殷泰安的身上,一边大哭,一边叫:“老爷,你走了,可叫我们怎么活啊……”同时伸手从怀里掏出写好的遗嘱信封,悄悄塞在枕头底下。
  这边,张福过去探了探月荷的鼻息,脸色一下子惨白,他抬头看着家树,小声说:“她死了。”
  家树手举着蜡烛蹲在月荷身旁,烛光摇曳,映着月荷的脸也是阴晴不定。金桂象被抽了筋似的瘫坐在椅子上,往日的气势一扫而光,只剩下了恐惧和六神无主。
  张福站在家树身后,望望床上的殷泰安,再望望床下的月荷,觉得后背丝丝泛凉。他恨不得赶紧逃出这间屋子,可是他不敢,他已经搀合到了人命官司中来,再想抽身,来不及了。
  又过了一会儿,家树还是没有动静。张福忍不住说:“大,大少爷,老爷还停在那儿呢。发不发丧啊。”
  家树回身把烛台递给他,艰难地撑着膝盖站起来,说:“李嫂过来找她男人,在院子里摔倒,”他停了一会,见那两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住他,接着说,“她原来就有胸口疼的毛病,这回一口气没上来,憋死了。”
  他看向张福,逼问:“你说是不是?”张福一叠声地答道:“是,是,是,是……”
  金桂微微松了口气,又不放心,颤抖着声音说:“她家里人……”
  家树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耐烦,说:“待会儿张福把李大有来,我跟他谈。”
  “这尸首……?”张福指指月荷。
  家树俯身抓住月荷的胳膊,冲张福一摆头,说:“过来,帮我把她抬到床底下。等老爷移走,没人以后,再抬出去。”
  张福不敢说话,战战兢兢地抬着月荷的脚,和家树一起把尸首塞进床下。金桂眼睁睁看着,怕得把身子缩成一团。家树直起腰,拍了拍手,从床上拉下一床被子,扔在地上,盖住那一滩血迹。
  他吩咐张福:“跟我出去发丧!得把二姨娘和家彤叫来!”金桂突然拉住他的衣袖,小声说:“别留我一个人,我怕!”家树把她的手甩开,说:“得了!人都死了,你怕有个鬼用!哭吧,哭得越大声越好!”
  李大有在坐在厢房里,左等没人来,右等没人来,开始时还有些担心,后来酒劲儿反上来,就蜷在凳子上打起了瞌睡。睡得迷迷糊糊,有人派他的肩膀,叫:“大有兄弟,大有兄弟。”睁眼一看,正是张福。他赶紧坐起来,陪笑道:“张管家,你看我睡着了。”
  张福的脸色铁青,已经挤不出笑脸。他带着李大有来到偏院的一间小房门口,推了他一把,说:“进去吧,大少爷在等你。”
  李大有忐忑不安地推门,在幽暗的灯光下,背对着他一个人站在桌边儿。李大有迟疑了一下,叫:“大少爷。”
  家树回过身来,紧攥的两手心里都是汗水,脸上却十分平静。他冲李大点点头,开门见山地说:“我得告诉你一个消息。”
  李大有紧张得直咽口水,问:“什么消息?”
  “你女人刚才到宅子里来找你。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家树说。
  “她打坏了东西?”李大有觉得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摔一跤也要大少爷来说?
  “她死了。”家树平静地说。
  “什么?”就算大晴天有个炸雷在李大有耳边打响,也没这句话来得震惊。
  “就停在隔壁。要不你去看看她?”家树说。
  李大有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门,冲进隔壁屋子。果然,屋中央停了张长桌,月荷的身体摆在上面。他扑上去摇晃:“月荷,月荷……”月荷无声无息地晃动着。
  跟在后面进来的家树看着李大有在月荷脸上、头上摸索,忽然停下,把手拿到灯下观看,只见指头上满是鲜血。
  李大有举着手奔到家树身前,大喊:“你说摔一跤就死了,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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