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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他不愿善了,实在是因为眼前的小鬼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炽儿,人家云史是弟弟,你这做哥哥的再计较下去可就不好看了。」殷夫人虽然面上带笑,但瞳眸里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殷家绝对权威的娘亲大人一开口,殷炽立即闭上嘴巴,乖乖坐回椅中。
云老爷亦不再多言,客人都发话了,做主人的自然没话好说。他唤下人到厨房多那几个糕点来,安慰一下殷炽倒霉的嘴巴。既然凶手在眼皮之底下看着,殷炽对再端上来的糕点没了提防,抓起外观美丽的点心便往口里送。
万万没想到,辣的,又是辣的!而且比刚刚的糕饼辣上百倍不止!
这次,殷炽倒没有大叫,因为他的喉咙已经辣到没法出声了。
在他辣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只见前方模样可爱的小人儿对着他微笑,一副无辜的路人甲样。从此,两人正式杠上。
第三章
隔年——
七岁的云史再度端出糕点,殷炽心想,高手过招,计谋一波接着一波绝对不会重复,于是他坦然将点心吃进腹中,并严防云史使出别种手段。云史笑靥迷人,糕点香气亦迷人,外层饼皮松软、内馅香甜可口,让人吃了一个又一个,不觉厌腻。
从当天晚上开始,一连三天,殷炽恨不得住在茅厕里。
云史的「以不变应万变」成功骗倒殷炽,再加上适度可爱扮无辜,大人全站在他这边,殷炽想揍他几拳出气也不行。
不过……据说侠士是一种匡正扶弱的生物,殷炽将来想当侠士,揍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孩子好吗?这问题,他得再研究研究。等他拉完肚子,一、定、好、好、研、究!
第三年——
殷炽有前车之鉴,发誓今年绝对不吃云家的糕饼点心,那些东西跟云史都是邪恶的代名词。
不吃,不吃,他绝对不吃!与前年不同,这次云史独自端着糕点到他的房间来,笑吟吟地望着他。
「不吃!」殷炽撇开头,即便他再爱吃甜食都不吃云史端来的东西,若非二老千叮咛万嘱咐,外加威胁警告恐吓,殷炽保证会直接用武力解决眼前的问题人物。
「炽哥哥你吃嘛,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很好吃的。」八岁的云史拉着殷炽的袖子,轻轻摇啊摇。
殷炽硬是冷漠以对,黑眸冷冷睇着小人儿,不为所动就是不为所动,他又不是白痴,哪有可能再上当啊。
「炽哥哥……」云史扁着嘴,要哭要哭的样子。
「不吃就是不吃,谁要吃你做的臭糕点。」殷炽一把甩开小云史。
「你不吃,那谁都别吃。」云史忽然发火,小脸写满了伤心委屈,小手一挥将所有糕饼全推到地上。望着一地狼藉,殷炽不由得怔愣,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向云史道歉,他没有惹云史伤心的意思,更不想害云史哭。犹豫间,听到争吵声的殷一双推门而入。
殷一双看看泫然欲泣的云史,再看看呆在原处的儿子,马上认定犯人必定是不知轻重的殷炽。
可怜的殷炽百口莫辩,在云史的微笑欢送下,被爹亲拎去蹲马步一个时辰以示惩罚……是每天一时辰哦,直到离开云家为止。
第四年——
经过前三年的惨烈教训,殷炽益发坚定不理人的决心,更不愿意与云史单独相处。他与众人待在厅堂内,任凭云史在他耳边好说歹说,他不理就是不理,严防再度发生惨剧。
经过几年勤练,云史的手艺益发精湛。糕点的外形已能与大师傅讲题并论,色泽则是红的媚、绿的翠,花似初开、叶是新绿,看得酷爱甜食的殷炽面部抽搐、手指发颤,即便知道那玩意不能吃,但是他……他还是觉得好痛苦哦。
「不然我吃给你看。」最后,云史扁着嘴放开袖子,转而伸手取糕点吃。
小小的红唇张得大大的,一口咬掉半块糕,云史嚼了嚼咽下肚,取茶喝了口,证明两者都没有放怪东西。
殷炽依旧不为所动,眼观鼻、鼻观心,绝对不受邪魔诱惑,纵使云史一口接一口已经快将盘中糕点吃光,纵使他喜欢甜食喜欢到可以只靠甜食度日,纵使糕点的香气已让他口涎流不完,但他不吃就是不吃,绝对不吃!再上当他就是白痴了!
呜……云史吞下最后一小块甜糕了,还对着他微笑——他奶奶的居然还对他笑!呜呜呜,竟然连一块都不留给他,这是哪门子待客之道!
殷炽气得肠子都打结了,偏又拿云史没有办法,毕竟是他自己拒绝人家的。
是夜,殷炽禁不住肚子里的馋虫催促,偷偷摸摸溜到厨房,想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残余糕点。
他眼尖地在灶边看见一盘堆得漂漂亮亮、发出花儿香气的糕点,不禁感谢老天爷对他太好了,还留了好吃的点心——当然感谢之情只持续到他咬下去为止,因为外观漂亮的糕点,内馅是——馊的!
散发花香的仅有最外一层,内馅……那味道,不提也罢。
用力将口中残余物吐出的同时,殷炽发现一张压在盘子下的纸,那纸张隐隐约约露出一角,似要让人看见又不是那么容易发现。
殷炽抽出来一看,云史干净漂亮的字迹跃入眼中,上头赫然写着——
炽哥哥,这糕饼是前天的,里头的陷全都坏了,你可千万别吃。
他敢发誓,用最毒最恶最阴狠的诅咒发誓,云史绝对是故、意、的。
但殷炽仍是没有出手狠揍始作俑者,揍个弱小孩子不是侠士所为,他将来要做侠士,绝对不海扁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绝对……
冷冷夜里,有个气得浑身发抖的人,背后燃起熊熊火焰。
气愤地殷炽缓步走出厨房,绕过后院正准备回自个儿院落时,忽地在旁边看到一把木梯架在树干上。他好几次见过云史坐在这棵树上,是云史最爱去的几个地方之一。
树有点高,树身笔直无垫脚物,普通人不利用梯子根本爬不上去。
殷炽缓步走到树下,将树从头看到尾,再由尾看到头,一抹奸奸邪邪的笑悄悄爬上面庞。
不揍是不揍,小小回整一下不违反侠士风范吧。
下午时分,大人们应城南某户大爷之邀前去赴约,留下两个小孩在府里。
行前,知儿莫若父的殷一双深深觉得殷炽的表情闪亮得诡异。
因为怕他在府里快快乐乐地进行报复,殷一双特地出了不少功课要殷炽做。
「好啦、好啦,你快点走啦。」殷炽挥挥手,不耐烦地赶他老子。
「一定要做,不准偷懒打混,我回来会检查。」
殷一双出的练习不多不少,等殷炽做完他大约也回府了。
「放心,我一定会做。」殷炽微笑以对,语调却有一点咬牙切齿。
挑不出毛病的殷一双只好走人。
当然啦,殷炽不报复才怪。他先在院子里练了一遍基本操,尔后面带微笑运起轻功,悄然走到树下。果然云史正坐在树枝上遥望远方,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着奇特的成熟与落寞,那画面是那么地不协调又真实存在,只是殷炽一心想报仇,完全没有注意到云史的异样。
殷炽故意重重将梯子推到地上,成功引起云史的注意。
「炽哥哥。」尚未变声的云史用童稚嗓音软软地唤道,他坐在树梢上,压得软树枝微微弯曲,明明瞧见梯子被挪开了,表情却不见惊慌。
殷炽望着树上小人儿,原以为会看见云史惊慌失措的表情,却只看到淡漠,殷炽有些怀疑自个儿是不是弄错了,九岁的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叫淡漠。殷炽的眼睛眨了又眨,试着看清楚一些,人影却越来越模糊,云史的表情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炽哥哥。」云史又唤了下,语调仍是平缓。
「再叫也没有用,你在树上好好待着反省反省吧。」殷炽得意洋洋地放完话,旋即在树下将未完成的功课做完,顺便等着看云史的好戏。
可惜再怎么样等,也等不到云史焦急的神情。每次抬头都只见他安安静静地望着天空,神情安适,反而是殷炽自个儿练累了坐在树下休息,他这个整人的竟然比被整的还累,都不知道是谁在整谁了。
静默半晌,云史终于低头瞅瞅殷炽,看看他为何没声没息,见殷炽结束功课在休息,方才轻声问道:「炽哥哥,你长大后想做什么?」
殷炽没有回应,仅是抬头看着树上的人,思忖着该不该在大人们回来前放云史下树,以免他又要被骂被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