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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依然是沉默。陈可搜肠刮肚地想要找些话题,却无奈地发现,往日里那么随意、快乐的交谈,居然是如此难以实现的。
他在不高兴么?
大概,是的。
可我,无能为力。
因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也不知道如何让他高兴起来。
如果我知道的话,任什么,我也愿意去做。
我愿意的。
生活就是这么残酷。
因为时间是这样。
不管你是痛苦也好,绝望也罢,它从不为你的感觉停下脚步,只是一分,一秒,缓缓地,永恒地,向前流动。
他还是要练琴,还是要学习,因为考试和表演,都不会为他的痛苦而等待。
他去跟每一个任课老师解释自己的遭遇,得到了谅解。于是,只要他在一个月内交齐这从未学过的三门课的七份作业,他就依然可以参加期末考试。
这是多大的恩惠呀。
《鳟鱼》的进度也很不能令人满意,在这个星期的指导课上,老师对这个曲目能否按时达到演出水平流露出了深深的担忧。
这刺痛了陈可的心。如果外婆知道她的外孙居然有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曲子演砸,她会多么难受啊!
于是他只好更卖力地练习,花更多的时间,投入更多的精力;只好把睡眠时间无限地压缩,在深夜里,打着晃眼的应急灯,学习那些生涩的古代字符。
然而,不同的是,当他在练完琴之后,再次打开手机时——
没有短信在等着他了。
他茫然地面对着于雷的冷待,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象是被预言了世界末日,他徒劳地等待着命中注定的不幸降临。
那是十一月末的一天,他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接到于雷的短信了。
他赶完一份拉丁语作业,疲惫地关上了应急灯,躺下,脖子酸得不行。
已经两点了。
就在这时,他枕边的手机振了起来。
是谁呢?在这个时候?
他掀开手机盖,屏幕上赫然显示出了于雷的名字!
他惊喜万分,精神陡然振奋了起来。
他选择了查看文本内容。
短信里的字,每一个都印到了他的心上。
“陈可,抱歉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但我真的不能不说。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但也很难受,经常,经常。因为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没办法继续装作自然,我没法再忍受这种痛苦了!如果你无法喜欢我,如果你心里有了别人,告诉我,别再让我难受了,好么?我会试着去理解。你的哥哥,于雷。”
他读了一遍,又读了一遍,读了第三遍。
这是于雷发过来的,没错,是我的哥哥,于雷,就是他。
可这是什么意思呢?
喜欢?
我们可以对彼此说这两个字么?
于雷喜欢陈可,陈可喜欢于雷?!
我难道可以用这样的句式来表达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么?!
哥,你是要我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只喜欢你一个么?
这不是只有女朋友才会对我说的话么?
我当然喜欢你……如果这样做可以不让你难受,我会立刻说: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
可是我真的不理解这个喜欢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喜欢你……
但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你……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怎么认识你、感受你、想念你……
我不知道……
他把手机握在手里,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月历翻过了一页。
又是节日的季节了。
他发现手里捏着什么东西,一看,是手机。
他想起来,昨天是在给他回信的途中睡过去的。
我是准备怎么给他回来着?
他皱着眉头,卖力地思索,好象有些头绪,又好象都在梦里,没有一点真实。
他走进盥洗室,不断想着;
走进食堂,想着;
走进教室,想着;
回到寝室,继续想着。
有时,在忙碌中,他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也有中断的时候,可只要它一旦跳出来,就会占据他大脑的所有存储空间,让他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他站在宿舍里,拿着手机,象个小孩子一样急得直跺脚。
怎么办……怎么办!!!
他越看越糊涂。
很快乐,也很难受?
装作自然,忍受痛苦,试着理解?
于雷……好哥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可转念他就会想到:即使他知道了于雷的真正意思,也无法了解自己的真实心愿,于是只好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闭上眼睛。
煎熬啊,真的就象是煎熬,把人放进了一锅苦水,慢慢地煮,慢慢地炖,让你在日渐积累的痛苦中活生生地看着,感觉着自己被杀掉。
乐团的指导老师狠狠地批评了他,说象他这么急躁的人,是没有资格来演奏鳟鱼的,要是他不懂得如何平静快乐地演奏,那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外婆,你听到了么?我不懂得如何平静快乐地演奏。
是啊,我什么时候平静快乐地弹过琴呢?
永远是带着一点悲伤,一点无奈。以前是为了安慰您,现在是为了安慰我自己。
真正的快乐,也许只有在那个井边,在那个你画的琴盘上……
从这里弹下去,就是DO了……
DO
他闭上眼睛,一切都随着琴声的淡去,安静了下来。
张韩已经离开了,于雷也在视野可及的范围之外,刚刚出院的父亲,渐渐恢复了生活节奏的母亲,你们都走吧,走吧,留下我一个人,让我一个人待着。
也许我终究,也就只能躲在阴影里,一个人自娱自乐。
琴声如水银泻地般地流出,洒在他空空如也的心田上。
空灵……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让疲惫的灵魂安歇的地方。
那天,琴声一直飘荡了很久,很久……
也许可以被称做是“选择性失忆”吧,陈可就象是忘了于雷的那封短信,只是机械地奔波在琴房、宿舍和教室楼之间。
这件事情要如何收场,只能看老天的眼色了。
作者: 211。136。253。* 2006…3…9 20:16 回复此发言
161 回复:未名湖畔的爱与罚
55、 于雷
陈可生病了。他脚上的伤还没好彻底,咽喉又出了炎症。
那个在于雷的计划中极为重要的约会于是便死腹中了。陈可因为生病的关系,新添了一长串忌口,酒精,油腻,辛辣……差不多就已经没有在那家酒楼可吃的东西了。
他本来是希望借这个机会给自己一个解脱的。他们毕竟是兄弟吧,只要他开口问,陈可还是会告诉他实话的——到底他和张韩是什么关系。
可现在……
学生会部长例会的时候,张树告诉于雷这几天陈可因为炎症的缘故一直有点低烧,心情似乎也比较低落。于雷怕这个时候问他那些事会惹得对方不高兴,便硬是把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求证的问题压回了肚子里。
陈可现在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但他们却没再一起上自习。他的课余时间绝大多数都耗在了琴房里——也许就是和那个表子在一起,而等他凑出空来可以上自习的时候,于雷也有课要上,或者有学生会的事情要忙了。
也罢,反正考试很快就要来了,到那个时候,我们总还是能回到一起的吧。于雷乐观地估计。
好在,最近他满满的日程表也没有留给他太多想这些问题的时间。
十佳歌手的预赛已经正式开始了。十月下旬,文艺部组织了抽签大会,把参赛者进行了分组。
今年由于文艺部获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资金赞助,因此在宣传上比任何一届都做得更为成功。大幅招贴画和海报全是用铜版纸印刷的,上面有文艺部特聘模特——欧阳寒同学的特大写真,就冲着这一条,报名人数也比去年激增了三分之一。
尽管于雷和林闻、张勇一致都不看好他,李明今年依然不屈不挠地参加了比赛。
“我说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年就别去祸害观众和评委了行不?” 于雷说。
“就是!别唱掉了咱于大部长的乌纱帽。”林闻的嘴可是够损的,一黑黑两个。
于雷笑着冲他的床上啐了一口:“小卖部吧。”
他们当时没有想到,最令所有人跌破眼镜的,居然是一向以木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