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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月-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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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居玉府……看来也不怕死了没人帮我收尸吧!」站起身,晃到床边。 

  看着与左岳有几分相像的年轻面孔,「抱歉了,你要是醒着会坏了我的事,所以出此下策。」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然后轻轻的塞在那人的枕下,「要是万一不及给你解,你二哥也会代劳的。」替他捡去落在颊边的发,然后望着那脸庞发怔。 

  一点想法突然闪过他的思绪。 

  风动,心动,却望着相似的面孔意若相逢。 

  断筝立即失笑的抹去那想法。 

  怎么有这样荒唐想法。 

  于情不容,于礼不许哪! 

  不多的日子来,刻意隐埋的心情,多是与那人相遇之后所逼出的遗憾。 

  来年,也许那人要娶妻生子,也许从此平步青云事事顺畅,也许人生要过的更好。 

  来年,也许自己只剩下黄土一堆,也许又是枯骨千年。 

  无多的时日不必多添烦恼,有未来的和没有将来的相北,自然是成全自己最后一点私心。就算不能说,但能作的当然还是要作,这样也好下去看着家人,了无憾恨。 

  取出那口相赠的玉佩,波光潾动。 

  又取出当日收回的三枚玉佩,思绪繁杂。 

  他亦知道,左岳知道事情真相以后也许会恨他。或者,能够偶而想起他这个莫名其妙的双面人曾经利用了他…… 

  身后的门又来声,他即刻将沾了血的帕收入衣袖。 

  「我让人下面,会快一点。」左岳关上房门,「怎么。不弹琴?」见他呆站在旁边,好笑的问道。 

  「刚刚看到虫飞过去,你们皇宫房间都不打扫干净的啊!」微微一笑,落坐在筝琴边,「难得阁下自己开口,我还以为你总嫌琴声吵哩。」铮铮的,让那曲又响起。 

  「吵久了也会习惯。」走过去,顺便帮他整理后面松开的发结。 

  「那还真是承蒙不弃。」 

  收回手,左岳就坐在一边,闭起限,就像许多夜晚听断筝弹曲时一样。 

  「左左,你很像我家人。」蓦然。那轻轻的声音就混在曲中传出,让闭眼凝神的左岳狠狠的吓了一跳,「怎样,家人不好吗?」他勾起顽劣的笑容,明显是嘲笑他的窘姿•; 

  「不,很难想象当你家人。」 

  「这什么话。」 

  「实话。」的确很难想象,他这种性子到底会有怎样的家人。 

  看出他的疑惑,断筝弯着头,「也没特别的,我家是一家四口,一个整天发白日梦的师父,一个像爹又像娘的大师兄,还有一个玩不腻的小师弟而巳。」说着,那思绪又转回冰山,那一片无忧的日子。 

  发白日梦的师父? 

  「怪不得你的武功似乎习的……」不是很好。 

  「话不能这样说,真要打起来,我除了师父胜不过,也只输大师兄一招。」小蓝更别说了,那小子全心都在医上,武功比他更不济事。 

  「是是,我知道你很厉害。」以为他是从小门派出身,左岳笑着敷衍过去。 

  「左左,人不能只看表面。」像是叹气似的,他不晓得暗示过他几次了,怎么这个左岳一点防备心都没何,他会很挫折的。 

  「?」 

  「算了,当我没说。」又叹了一口气,「我们的晚餐来了。」听到门外脚步声,他说•; 

  一开门,果然是端着面食的侍女。 

  ** 

  他能守的…… 

  望着身边沉静的睡容,好几个夜里就这样没有对语,只是抚琴不停。偶而,有的还是那几千遍一样的笑容在房中等他公勤回来。 

  轻轻的替他捡去落在眼睫上的发,就怕吵扰他醒。 

  因为断筝是偷溜进来的,自然是不能让人知道,所以两人就这样同房同睡了几天。 

  安静的苍白面颊。 

  仔细替他将被拉高一点,就怕夜露寒凉。 

  「左大人,皇上有请。」 

  夜半,好不容易轮夜稍休,又托人来请。 

  「左左,你又半夜不睡觉了。」睡意蒙胧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只见断筝揉眼跟着起了身。 

  「我有事情,你多睡一会。」轻声交代,然后整备好衣装。 

  「皇帝也真闲,不听说皇帝晚上都要去找妃子的,怎么他每天晚上都要找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是不满的抱怨,「你比妃子好吗?」放下的发散乱在周身四边,映着月光发出一点黑采。 

  「少胡说了。」知道他没睡醒说的话会比平常更无厘头一倍,左岳只是捏了捏那张脸稍微舒气,「要讨论皇城安危自然是找我比妃子好一点,懂吗?」 

  「嗯。」难得没再说话,只是头快点地。 

  「睡吧!」左岳轻轻将他按回床上,整好床帘才走出去。 

  那外头有个老太监等着。 

  「皇上深夜急召,有事?」 

  那老太监似乎没专心听他说话,只是瞄了一眼那关上门的房,「左大人房中方才好似有声响……」 

  「你听错了,皇上找我有何事?」急速的往前走,将那太监先带离再说。 

  「说是那日刺客一事,有个活口。」 

  「嗯?」左岳挑起眉,「那日刺客不是都死得差不多,怎么会有活口?」且,他那日清理现场,发现致死的招数都非左弓发出,左弓不谙那凶残的招法,可见还有另外的杀手。 

  而他们防的,就是这个或是这些杀手。 

  「有,魏亲王。」 

  推门进人皇帝的居室,那里头有几个人。 

  只是皇帝神色凝重的落坐在一边,跪着地面的是自己的亲手足,旁边还有一个像是画师的人。 

  正想作跪礼,却给皇帝一手阻止,「还有,那日攻击朕的除了你的杀手之外,你说另一人是怎么回事?」显然是正在问话中。 

  那魏亲王似乎也惊魂未定,说话起来含糊不清,左岳只听明了几个声音像女子,型态却是男身的字句。 

  半晌,那太监悄悄给他解释,魏亲王是在皇帝床底下发现的。拖出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是给什么吓到似的,一张嘴就是直乱嚷别杀我别杀我之类的话,显然魂都给吓掉了一半,后来几经询问,才勉强得知他见了那日的血案之后,侥幸的成了漏网,没给那杀手杀了。 

  「魏亲王有见到那人?」 

  「是,所以皇上正请画师依魏亲王的话下笔。」 

  此时,像是问话一段落的皇帝转过身来,「问不出个所以然,看来还得等他神志清楚一点。」 

  「那画像呢?」 

  「一样,」只凭几句话,那画师也一头雾水的。 

  左岳看了跪在地上发抖的那人一眼。 

  若他要下是皇亲国戚,此时他肯定会直接揪住他的领子,将风剑搁在他脑子旁边问话,就不信他要话还是要命。 

  「左弓现下状况如何?」醒来得知逢救,自然额外多关心了一点。 

  「还好,尚无性命之危。」 

  想了一下,皇帝又看了他一眼,「那……日轮剑呢?」 

  也许是直觉,不过左岳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提及这件事,所以方才出来时已经带上日轮,「在此,请皇上过目。」他将创双手奉上•; 

  取过剑,皇帝只是抽出看了一下,然后又回鞘。 

  一出一进之间,能见到的同样是黯淡的光辉。 

  「没事了,爱卿先行下去休息吧!」 

  也早知道他会急着将自己遣开,左岳倒是没太大的感想,「臣告退。」 

  退出了那房,才发现外头已经微微破晓,一片蒙沉。 

  逐渐接近自己的房间,逐渐厘清一点思绪。 

  是否,能在日轮一事结束之后从此请辞? 

  历代愚忠也应告一段落了,现任的皇帝似乎不太能使他们继续卖命下去。牵连了左弓,还有毫不相关的断筝。 

  断筝…… 

  一想起那人名,脚步不由得微顿了一下。 

  那破庙中毫无来由的一吻乱了他几夜的心情,虽然那时是毫无警觉的状况下就吻,但是那行为却不能理解。 

  并非介意断筝的男儿身,只是讶异原来自己也有如此癖好。 

  以往朝中曾听闻有大人私下爱好男童,只是没想到今日会轮到他这个左大人、左护卫。 

  苦笑。 

  他向来对于自己的感情极为理智分明,只是这朝是该开口还是不该。 

  知道兄长小弟并不会对于这事多加制止,他们向来以体己让人温心。但是问题在于断筝身上,就想,他要如何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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