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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天和秦淮的走进并未引起众人的关注，其脸上丑陋的面具更是使得周遭一些女子退避三尺。对此情形，原振天视同不见的来到预定好的雅座边，优雅入坐。
“老大，你说那程南真的会来么？”屁颠屁颠跟来的秦淮一坐下就问出香港黑帮对中国大陆帮派的看法：“你真的认为他们会和我们合作？在他们眼中，我们可是被称为大圈仔的！”没有别的意思，秦淮只是讲出了一个事实。
灯光忽然转暗，天花板中间的旋转闪灯将跳动的光芒投射到厅中的每一个角落。戴者面具男女相携滑入舞池，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一时间池中裙摆飘逸，暗香浮动，一派奢靡浮华景象。
跳动的光线让原振天的眼睛微微眯起，犀利的视线穿透到舞池的另一头，浓眉轻拢，微启唇畔：“不用猜了，他已经来了。”
呃？秦淮讶然转头看往原振天所看之方向，却只见忽明忽暗的舞池中不停移动的男女，对原振天所说的根本就不曾看清。
“在大门进来的左边第三个雅座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坐在中间略低头，戴着‘长靴子的猫’面具男子就该是程南！”
随着原振天的指点，秦淮这才看到那人。那个位置正好是自己所坐位置视线的死角，若非有原振天的指点，怕自己是找不到那里的。但见不大的雅座间，只零星坐了几个人，此次会谈本就以诚意为根本。倘对方带许多人来，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如此看来，这程南也算是一号人物。正当秦淮在心里对此人评头论足之时，紧盯着对方的眼眸冷不丁地与那双蓦然抬起的眸子碰个正着。
赫！！秦淮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冷气，那是一双毫无情感的眼睛，空洞的瞳孔仿似要将看到的东西全部吸入一般，难言的感觉令他浑身鸡皮疙瘩顿起，在他的生命中还未曾碰到过这样的人。他转头看向原振天，又是一惊，与那双视线紧紧纠缠的眼振天面目从容，握着酒杯的手掌文风不动，悠闲的将酒杯凑到唇边轻嘬几口，后微微一笑，举杯邀向对方的方向。
瞬间，周遭的人似全部都不存在，整个喏大的厅中是剩下原振天和程南相互对视，各自在心里评断对方的实力，有些受不了这充满诡异的气氛，秦淮不自在的扭动了下身体，就在这时，凝重僵持的气氛骤然消失，优美的音乐再次在秦淮耳中响起，恍如刚才的感受全是虚假一般。当秦淮再度望向那边，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形迈着缓慢的步伐踱向已方。
缓慢的脚步却在转眼间就到了面前，来人毫不在意的坐入原振天特意空出的位置上，面具后的利眸似不经意的扫过秦淮，却让秦淮又是一惊：这双眸子竟和刚才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截然不同了，除了较常人更深沉一点之外，并没什么独特的地方。
就在他惊愕之际，原振天已举杯朗声道：“程先生既然来了，想必对合作之事定有一定的兴趣吧！”
原振天为了配合程南，刚才所说的话用的全部都是粤语，虽不是非常标准，要听个明白却也够了。
“原先生，我对你所提出的合作一事的确很感兴趣，但有个问题却是不吐不快。”出乎意料的，程南竟说得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而此人的声音非常特别，低沉而缓慢的声线中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味，让听到人产生一种身体似要被这道声音拉下去的感觉。
“请讲。”原振天完全不受影响的问着。
“香港并不止我洪兴一家，原先生为何单单找上我们呢？”
“呵呵。”原振天轻转掌中酒杯，眼潋中闪过几丝兴味：“的确，除了你洪兴，我也曾考虑过东兴，不过东兴在年前残杀帮中大佬的行为让我无法苟同，相对来说，你洪兴就义气得多，选合作伙伴除了诚意，义之一字也是我所考虑的重要因素。”
程南半晌都不曾答腔，只是默默的喝着侍者送上的酒。原振天倒也不急，时不时的举杯浅尝着。视线有时还会飘到舞池中停留片刻。
“洪兴中早已退隐的肖彪肖老于昨晚曾给我来过电话，闲话家常中竟也提到此次合作，言下之意似对你非常赏识，大力赞同与你的合作。”程南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冰冷之意。
“是吗？那程先生的意思呢？”原振天面色不变，放下酒杯，眼睛直视着对面的程南。
双方的视线继刚才之后，再次纠缠互探。一旁的秦淮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缩着身子避开这紧张的气氛。片刻无声之后，相视的两人俱展颜一笑，程南伸出右手握住原振天于同时伸出的左手：“你的条件开的那么好，我何乐而不为呢？希望合作愉快！”
用力反握住程南的手，原振天谦然而从容：“合作愉快！”
世事总是出人意料，在一些不恰当的时候会发生一些令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就譬如现在……
‘磅！’轻细的声响在响亮的音乐声中几乎是不可闻及的，但听觉较常人更为灵敏的原振天却在声音发出的同时已经察觉，就着握手的样子，他大喊：“小心！”之时，猛的将程南拽往桌下，及时避开了射来的子弹，利用舞池中闪耀的灯光，循着子弹发射的来源，立即被他发现在二楼的角落里躲着一个和黑夜融成一体的身影，片刻明亮的灯光过后，两人之间回归成一片漆黑，暗黑中，原振天和那双明亮的眸子碰上，双方俱都身体猛震，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在彼此间曼延。
“是你！！！”原振天震慑之下惊呼，怎么都没料到回在此种情况下遇到此人。
虽听不见那人说了什么，但从那双眸子中所透露出来的惊讶绝不小于原振天，复杂的神情在那人眼中掠过，而当原振天迈步想要走向二楼时，黑暗中银光一闪，一把熟悉的枪出现在那人的手上，黑洞洞的枪口所对准的——正是原振天！！
3
“你要杀我？”苦涩的味道在原振天的心中逐渐散开，深沉的眸子传递如此的信息与那人纠缠，脚步却不曾停留的继续前进。
“老大！你疯了？！”惊醒过来的秦怀一把揪住原振天的手，眼睛迅速向楼上看去。
那人站立原处，眼神复杂，波光流转间竟带了分毫温柔，对于秦怀的所投来的目光视若不见，在黑暗中犹如星辰般灿亮眼眸惟独停留于原振天身上，枪握在手中，银色光芒下显得更为黑黝的洞口则依旧对着原振天。
才望到那眸子，秦怀便身体剧震，脚下几个踉跄，不由自主的松开拉住原振天的手。是他！！
原振天一步步上前，那人僵在原地 ，不曾移动分毫，彼此眼波胶着，此等情形就连刚从桌下钻出的程南都看出了丁点苗头，眼明手快得拽住疾步上前欲拉回原振天的秦怀，低喝：“你没看出来么？那是情人之间的眼神！”
脚底猛的一个踉跄，秦怀收不住脚的直撞入程南的怀中，扭头怒喊：“你懂什么！就是这样才要拦住他！！”
谈话间，原振天已走到楼梯的中间，情形却在此时顿转，枪口突转，直对着楼下的程南，轻声细响
“磅”！
“郁林！！”与此同时，原振天飞奔直扑二楼，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名字已脱口而出。
一枪射出那人不再留恋的借舞池灯光骤暗之时速遁，身影几个晃动后便在黑暗中失去了踪影。原振天追到他原本立身之处时，已是人踪渺然，却只见他毫无慌张之意，展开身形便急追而去，临行前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保护好程先生！”
秦怀两眼瞪视天花板，幻色灯光在他的头上不停闪耀，原振天的话让他无奈的将视线移向身体上方放大的面具：“你可以放开我了么？程先生！”
枪声非常的细小，并未在厅中引起恐慌，乐声依旧，欢舞如常，衣裙飞飘的淑女在绅士们的怀中翩翩起舞，而混乱的只有雅座这边。
变幻的光线中，雅座的地上两具身体暧昧的贴和在一起，压倒在秦淮身上的程南透过面具可以看见他眉宇微皱，眼眸中似带痛楚的神情泄出：“我的腿受伤了，恐怕一时之间起不来了。”
啊？不会吧？动弹不得的秦怀只得退而求其次：“那我喊你的手下过来扶你。”
正欲大声呼喊，一只温热的手掌捂住他的唇瓣，阵阵清爽的香皂味道传进他的口鼻之中，程南那奇特的嗓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意思：“不行！”
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啧！这男人真不干脆！秦怀暗自诅咒的死盯着上方的那双眼睛，惊讶的发现它又变了：暗沉的眸色里闪动着丝丝不明的情愫，秦怀突一阵心悸，忙扭开了视线，掌下的声音略微沙哑：“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