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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身影飘然入殿,迳自扑向独在神前跪膝沉思的寒孤月。
寒孤月并不回身,袍袖朝后一甩,一缕劲风射向来人。
“好狠的心肠!”
笑语带谑,轻松地避过了寒孤月的一击。
“你来此做甚?”
寒孤月低眉问道,丝毫不露心中因他突然出现的怆惶。
“来看你啊——”
理所当然的语气,只令寒孤月更增羞愧。
“你夤夜孤身闯入圣心观,不曾被观中弟子发现踪迹,是贫道看走眼了,你的武功比传说中的更厉害。”
“这样才方便我时时前来会你。”
得意非凡,倒不是因寒孤月适才的几句明褒暗贬。
“施主,夜深了,请回吧。”
寒孤月双目微阖,背对着他,轻轻地道。
“我犯险冒难地特意前来见你,你一句好话不说也就罢了,何必急着下这逐客令?”
眼中笑意敛去三分,大为不满寒孤月对己的冷淡若斯。
“贫道是出家人,请施主慎言一二,不要再说什么了。”
意态详和,大有忘却前尘之意。
“寒孤月,你在说什么?”
声音陡然拔高,震得神殿嗡嗡作响,害得寒孤月不由担心起此时若有人闻声撞入,该如何是好?
“施主,请回吧!”
寒孤月坚决地道,圣心观主并不须见谁软三分。
“好!你有种面对面再说一遍!”
脸上的怒气散去,语气仍是低压得吓人。
既然下决心斩断情丝,寒孤月抵死也不愿再面对于他。
“你我之事犹如朝露,已无再见的必要。”
寒孤月喟然叹息,他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并不畏惧任何人的威言恫吓。
“你知道我手中现在拿的是什么吗?是烛台!”阴恻恻地声音在身后响起,“只要轻轻一推,这里便会烧起来,目睹一下圣心观的火景也不错。”
“这又何苦呢……”
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仅为了自己的一念之执,引来圣心观的大劫,自己将会负咎终生。
大手倏地捉住寒孤月的襟臂,霸道地将他拽转身来,恶狠狠地盯住他。
寒孤月并不挣扎,顺势身躯旋过,两人面面相对。
硬被托起的脸半仰地在烛光摇红下幽闪,投下大片阴影,长睫颤抖,始终不肯睁开眼看他。
“把眼睁开,看着我!”
强横的命令着,气恼于他的顽固不化。
静默无言,寒孤月缓缓启开双眸,立时映入眼帘的狂狷放羁,不是凤朝阳,还有哪个?
“算你聪明……”
凤朝阳悻悻地放下手,无趣地瞅着木头人似的寒孤月。
“人——你看到了,你——也该走了。”
寒孤月的话不啻是火上添油,反令凤朝阳胸中怒气不褪反炽。
“啐,你在碎碎念个什么玩艺儿?”
凤朝阳实在看不惯寒孤月目下的道貌岸然,与在他怀中的放荡纵情简直判若两人。
“这里是圣心观,请施主自重。”
寒孤月见说不动凤朝阳,只得出声提醒他所在之地,望他能稍敛一下。
“圣心观又怎样,别人当它是宝,老子就是不将它放在眼里。”
凤朝阳桀桀怪笑,嘲弄着圣心观的高洁无垢。
“凤朝阳,你实在太——放肆!”
气得簌簌发抖,寒孤月不容任何人对圣心观有点滴的轻谩。
“放肆?我还放五咧!”
魁梧的身躯猛地倾扑,扎扎实实将寒孤月压倒在蒲团上,唇渐渐逼近——
“不要在这里——”寒孤月屈辱地叫出声来,“到我房里去——”
在这神圣之地,寒孤月根本无法坦然地让凤朝阳为所欲为,挥之不去的罪恶感至死缠绕。
莹光在眼中滚动,楚楚可怜得让人忘却他的尊崇身份,只想深深地怜惜他。
“我先放你一马。”
凤朝阳受不了寒孤月的泪眼缈缈,自找台阶下地爽快应道。
“放开我。”
寒孤月在身下低低喊道。
“先警告你,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凭你的性格本事,大概从不曾做过暗算之事吧?”
凤朝阳手脚麻利地站起身,一把拉起寒孤月卧倒的身躯。
“若你敢动什么手脚,我就大声嚷嚷,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同我有一腿,反正你身上的瘀痕还未消褪,抵赖也没用。”
“你真可恶!”
百般无奈,化作恨恨一句。
在自幼生长的地方,寒孤月首次如此行踪鬼祟,心头惴惴难安,仿佛是去偷情的少妇犹恐被人撞见。
幸好更深人静,避过巡夜弟子的耳目,倒也有惊无险、平安无事。
身后紧跟的危险人物颇为满不在乎,潇洒如踱步于自家庭院,让人瞧了牙痒痒。
寒孤月的居处虽不如富豪人家的堂皇华贵,布置得清洁高雅、井然有紊,用来衬托寒孤月的不染世俗正是恰到好处。
凤朝阳不会去关注这些,他在意的只有那张床。
搂着寒孤月迫不急待地倒向床畔,猴急地拉扯着他的道袍。
“先放开我,我有话对你说……”寒孤月低低企求着。
“做完了再说!”
凤朝阳满脑子的色欲薰心,对他要说的话毫无兴趣。
“你先听我说……”
寒孤月虽受挟于人,但武功不弱于凤朝阳,反手格开了他的魔掌。
“就是不放……”
凤朝阳亦是拗性子,不顾两人是在床上,便与寒孤月当场动起手脚。
“凤朝阳……”
寒孤阳一边动手抵挡,一边不停地叫着,惨兮兮地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了,你说吧。”
凤朝阳哪经得起寒孤月的柔性攻势,自是先缓下招式。
机灵地跳下床,寒孤月后退几步,整整略见散乱的道袍。
“贫道是出家人……”
“这我知道。”
凤朝阳搔搔头,不耐地打断寒孤月的话。
知凤朝阳秉性如此,寒孤月依然好脾气地说下去:“施主的所作所为实是令贫道有违道门清规,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与贫道见面……”
“你说什么?!”
凤朝阳闻言狂吼一声,本是慵散地斜倚床栏的健躯此时倏然紧崩坐直,虎目射出犀利的光芒。
“轻声些许。”寒孤月皱眉地道,“你我之间的事本不该发生的,也就不该再继续错下去。”
“是谁给你这天大的胆子,让你敢忤触我?”
凤朝阳气得差点捉狂,倏缩倏张不停的手掌,好象随时会扑过来恶狠狠地掐住寒孤月的脖子。
怎也想不到昨晚尚在自己怀里,眼泪汪汪地向自己乞怜地小道士,今晚居然有胆量端起比天还高的架子,开口对自己说“不”!
“施主你……”
寒孤月有些害怕得看着凤朝阳狂态毕呈的凶相,真不知下一步他会作出如何激烈的反应。
“你给我过来!”
身形疾窜如豹,投鼠忌器的寒孤月被抓个正着,硬生生让凤朝阳拖上了床。
不敢高声叫嚷,不敢惊动观中诸人,绝望地闭上双眼,任凤朝阳对自己的身体发泄高涨的怒火。
裂帛之声,衣衫在掌下撕碎……
一团火热紧紧包裹住自己……
房中回荡起自己的瑟吟惊喘……
为何现在神智保持完全清醒的自己仍是受情欲所惑?
忘记一切,重新开始?谈何容易!
此时才明白,那只是一句自欺欺人的空话。
生则有欲,不生则无欲——禅家六祖之言,套用在自己身上凭端贴切之至。
自幼清修的道心,被凤朝阳蛊乱的春心,摇摆不定,着实为难煞人!
昨晚鲜明的记忆在脑海中跃现,情不自禁地回应起凤朝阳的举动,从生涩到熟稔,引来凤朝阳一阵讪笑。
两具胴体浑然融成一体,寒孤月再次忘却了自己是圣心观观主的身份……
气息尚未平复,寒孤月瘫软无力地躺在床上,痴痴地看着凤朝阳起身着衣。
“明晚我会再来!”
酷酷地丢下这么一句,凤朝阳头也不回地飞身出房。
空洞洞地卧房,一片死寂。
这房间好象少了什么?
猛地伸手捂住脸,两行清泪猝然滑落。
我究竟是怎么了?
第一晚……
第二晚……
第三晚……
六
一天……
一天……
三天……
……
一月……
二月……
三月……
……
那个人凭空消失了!
起初心头暗松一口气,窃喜他不再来纠缠不清,更用不着担心吊胆地做人,以往每次与二师兄打照面,都仿佛心怀鬼胎般虚怯。
但是随着时间的沉淀,心情亦为之凝重起来,开始为他隐隐担忧,蓦地添上一份连自己也理无绪的心事。
尤其在收到关于他的消息之后,心一下子沉落谷底,如坠寒潭,冰浸入骨。
多少次跪倒神前,虔心向至上三清默默祷告,第一次不是为了天下苍生、武林平静……
“求三清先圣显灵,保佑凤朝阳,保佑他平安无事,保佑他……”
嘴唇微动,祷词在心头、脑中流转,不敢吐露半字。
希望过往神灵能听到自己向上天的祷告,保佑那个武林大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