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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件白衬衫披上,在一条裤衩下发现了自己的眼镜腿,拿出来,皱着眉用衬衫袖子擦了擦,戴上,然后把这个蜗居看了又看。
房间所有的家具看起来没两件是一个风格的,而每件家具又都看不出本来轮廓——能堆的堆满了,能挂的挂上了,能放的快放到坍塌了……
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方便面的纸碗象艺术品一样堆高;
满是灰尘的窗帘挡住了不少本该射进房间的好光线;
床边有一张类似书桌的东西,但是已经被无数的杂志、报刊、纸张淹没,唯一平整的地方露出一台成色不怎么好的笔记本电脑;
而床上的被单和被子……怎么看都不象有被认真洗涤过……枕头上甚至还有数个被烟头烫穿的窟窿!
关瑞觉得自己的手指开始发冷……僵硬……然后回过头来瞪向床上木然的男人。
因为他的转身而抬起视线的常卜,对上了关瑞衬衫下的双腿——大腿靠近内侧,散布着一些什么东西干涸的痕迹……
“这不是真的……”常卜告诉自己应该把眼睛放到别的地方去,可是那些痕迹在男人修长的白腿上是那么刺眼……
“该死的!#¥%*”站着的男人咬牙咒骂,然后用力地在地上寻找自己剩余的衣物。
常卜眯起眼……这个男人好象在哪里看见过……
“你的浴室在哪里!”关瑞祈祷这间比垃圾房还糟糕的屋子有浴室这玩意!
眼睛被一道反光刺了一下,常卜全身的寒毛立刻竖了起来!
这副眼镜……金丝边……
这张脸……偶像剧主角他爹……
是那个蒙古大夫!
“老天爷爷啊……”
“浴室!”关瑞又重复一次。
“那扇挂衣服的门后面……”常卜把头埋在膝盖上,无力的声音配合一个软弱的手指指向一个方向。
那是门吗……关瑞认命地走过去寻找埋藏在挂着的衣服里的门把手。
常卜从手臂的缝隙里看着关瑞进去后关上的门,他上了一个男人……还觉得很爽……
浴室传来一阵不小的碰撞声,然后门开了一条缝,一只破了一边的塑料水桶伴随一句粗话被扔了出来。
哗哗的水声开始进入耳朵,常卜掀开被子下床,看到地上被乱抛的衣服、裤子、袜子、皮鞋……尤其是自己那条穿了不下五年的老牛仔裤里还藏着自己的内裤——既是说心急火燎连里带外一起扒下的……他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如此急色……而且还是仇人……
“喂!你的沐浴液呢!”浴室里传来凶巴巴的问讯。
常卜抬头,还没反映过来,关瑞补充了句:“我只找到洗头水!……妈的还是过期的……”
咽了咽口水……“我的洗头水兼当沐浴液的……”
一阵沉默……
“肥皂!肥皂总有吧!”关瑞怒吼着。
“你找找……应该就在附近……”常卜心想:这是他家诶!他干吗那么低声下气的!
关瑞在一个空了的洗头水瓶子后面找到了“肥皂”——一坨好几种用剩下没多少的肥皂“合体”而成的肥皂球……
好吧……回去可以重洗……他认了……
之后关瑞就发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这个邋遢男人的毛巾没一条是自己下的了手去用的!不是破了几大窟窿就是早就失去了纤维……这种东西给自己当抹布都没可能!
他恼火地直接湿着身子从浴室里逃出来,腾腾腾地跨过站在房间中间发呆的常卜,开始穿起自己的衣服。
“为什么你在我家……”其实他是想问为什么你和我做爱了。
“闭嘴!”关瑞套上长裤——这条裤子他回去一定会扔掉——不,烧了!
“我……我‘好象’不是同性恋……”因为他现在也迷茫了所以用了好象来修饰……
“我叫你闭嘴!”外套上满是不属于自己的味道——为了防止被这个男人和他房间的细菌感染回去也要烧掉!
“那个……医生……”常卜只能这样称呼他……
“闭嘴闭嘴闭嘴!从我走出这扇门,你就忘记我是医生,也忘记我来过这里,更要忘记昨天荒唐的一切!就这样!”关瑞近乎歇斯底里地冲着常卜吼骂,然后从这个他有生以来最难以想象得到的,超脱了狗窝猪窝可称为外星生物的窝里飞跑出去——
两个男人唯一此刻共通的想法
这是噩梦!绝对是噩梦!
4
苦恼的常卜面前摆着一只手机,一串钥匙,一个钱包,一包从酒吧里拿出的纸巾,一包烟烟盒里还塞着个打火机。
他努力地从这些东西里,回忆着自己和蒙古大夫上床前的片段剪影……
荒诞剧的剧本到底是谁谱写的?
关瑞合上书册,放到一边的抽屉里,手上转动着钢笔,眼睛透过玻璃片望着墙壁上“文明行医”的标语发呆。
昨天真不该耳根软跟着去什么酒吧找刺激,他从来都觉得那种地方除了混浊污染的空气就是肮脏陌生的诱惑现在果然验证。
现在还觉得重复擦洗了三次的身上留有那个男人整房间的细菌!
忽然想起那人醒来前的茫然无措——喝!占了便宜还装孙子!
听到有人敲门,关瑞重重地把钢笔扔进桌子上的笔筒。
“请进。”
常卜拿着印有酒吧名字的纸巾,决定给把自己推进旋涡出了力的人通电话问讯。
“王总编,昨天是不是你让我去的‘疯雅酒吧’取材?”
“是啊,我说过《少数派的夜生活》这个题材取材费我报销的哦,开心吧。”
“你昨天带我去的那个酒吧……是不是同性恋酒吧啊……”千万别是千万别是千万别是……
“好象有部分顾客是的吧,那个酒吧人其实挺杂的,所以我觉得是取材的好地方啊,这篇文章我说过要从广角度下手写一段同性恋之类的吧。”
我的天……
“常卜,你该不会是在那里偶然发现自己的性取向有问题吧?哈哈哈哈哈!”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关瑞的记忆象渐渐从面团中被拉扯出的拉面们,一丝丝地鲜明起来。
有个看起来很不错的男人在吧台前跟自己搭讪,然后他们开始喝与这个酒吧同名的独家鸡尾酒“疯雅”,边喝边聊,自己同行的朋友好象也找到了目标,和自己分开行动了。
之后的记忆变得一阵夜半电视机屏幕的雪花一样……
他怎么可能会跟一个房间里连个干净的杯子都找不到的男人回家还上床!
关瑞忽然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那个男人……还没用保险套……
知道关瑞的圈里人也都知道关瑞的规矩——不准身上带着烟味或其他不洁的体味、不去四星以下的酒店、做前必须洗澡、要带保险套、以及绝对不许体内射精。
曾经有人讽刺他是最圣洁的同性恋,应该授予一顶用钻石镶成“干净”字样的皇冠。
真想不到,昨天就这样在一次酒后乱性中葬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等一下!他的酒量很好,怎么可能会酒后乱性!
常卜叼着一次性筷子,却没胃口去吃自己一向最爱的五块前两荤三素的无证盒饭。
好象真的是自己把医生同志带回家的诶……
不可能不可能,他绝对没有跟男人一夜情的兴趣!
用力扒着盒饭里不怎么热的菜,常卜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就当被恶作剧了一次吧!
“恶作剧?你让我把它当恶作剧?”关瑞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怒目向那天带自己去“疯雅”的朋友。
还好是在餐厅的包厢里,不然这动静肯定技惊四座。
“好啦好啦……你不是说在自己医院里做检查过没问题嘛……我都请客赔罪了。”不过嘴巴里用力咀嚼美食的动作使他看起来少了几分诚意。
“你知不知道有个名词叫潜伏期?”关瑞的脸色看起来比他的眼镜片还冷。
“大哥……你不要老是杞人忧天地犯强迫症好不好……”这下轮到这位仁兄拍筷子了。
死党十余年,知道关瑞十五岁初中时被称未老先衰,二十五岁读研时被誉二十世纪十大名草之冰山美男,照现在这趋势,快成更年期妇女综合症候群了。
“你叫没亲眼目睹!我简直不能相信那种环境下有人能存活!”
“话说回来……你竟然会到早上才发现?”
“所以我今天要找你,还有件事。”
5
钥匙转两圈,用力拍一下锁,门把要向左用力,这是打开常卜家门的秘诀。
因某杂志刊登的《少数派的夜生活》一文引起了大轰动大热卖,署名“常常”的作者今天领到了总编发的特别嘉奖红包。
不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