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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得好吗?」席谷雪关心地问道。
「妳呢?」仇尘刚更是仔细地看着席谷雪。「妳的丈夫──还对妳使用暴力吗?」他关心道。
「他……」席谷雪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生了病现在半身不遂,这些年,我过得很好。」
「真的。」仇尘刚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我们得好好聚一聚,这些年,我好想你──」席谷雪深情地握住他的手。
「当然。」仇尘刚应允。「今夜,我去找妳。」
席谷雪留下她的房间号码,撇过头这才见到夜蝶,她震惊于夜蝶独一无二的美。
「葛烈,她是──」口气已是醋意冲天,容颜上佈满敌意。
「我的女儿。」仇尘刚「如此」说。
「你的女儿?」谷雪大呼。「你结婚了?」
「是的。」他扯着谎。「女儿的母亲很早就死了。」
「是吗?」谷雪这才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头,回首对葛烈的「女儿」微笑。「我等你!」她抛下这句话,才离去。
夜蝶握在桌底下的拳头已经泛白,她咬住下唇,命令自己佯装无动于衷。
仇尘刚的一颗心早已完全系在席谷雪身上,他回首对夜蝶淡淡道:「我们回房吧!」
「我还没吃饱──」
「那妳一个人吃好了。」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夜蝶顿时觉得心痛如绞,她强迫自己不准哭出来。
他真的不在乎她,在他的心中,她没有任何一点分量!她──什么都不是。
她默默地尾随在他的后侧。
※※※
回到套房,仇尘刚一语不发地走进浴室,洗了个舒服的澡。当他西装笔挺、英姿焕发地走向大门时,讶异地发现夜蝶竟坐在大门口前──
「请妳让开,我要出门──」他一脸迫不及待。
「我──」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言语却尽是嘲讽。「我怎么不晓得,你喜欢老女人?」
「住口!我不准妳批评谷雪,她在我的心目中,永远都是我的最爱──」仇尘刚责备道。
「谷雪?最爱?」夜蝶的心已被划出一道血口。「算了吧!依我看你根本不懂得爱人,也不会爱人──」
「妳只是我的情妇,凭什么干涉我?如果妳不开心,可以马上离开!」仇尘刚愠怒道。「我不喜欢无理取闹的情妇,如果妳不想让我讨厌妳,最好让开!」
夜蝶的心,已血流成河。「她是不是你的爱人?」她低着头问道。
「她──」仇尘刚坦承。「是的。我们曾经相爱过。」
「情妇比不上爱人,是不是?」她又再次质问。
仇尘刚看了她一眼后道:「让开吧!我要去见她。」
夜蝶心寒地笑了。「我当然不能阻止你出门约会,我知道我必须做一个乖巧的情妇──」然后起身。「再见!好好玩吧!」
仇尘刚不曾回过头,直接开门离开。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夜蝶扑倒在沙发上泪如泉湧。
卸下所有伪装的坚强,她哭得柔肠寸断。
尘刚、尘刚,求求你回头,好好的看我,爱我──
别去找那个老女人,求求你,心中这种仿似切肤之痛的苦,终于让她醒悟──
她好爱他啊!她在不知不觉间,早已爱上了他!
她不能允许别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更遑论那女人曾是他的爱人?
他真的不曾在乎过她,在他的眼中,夜蝶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情妇,他短暂的床上伴侣。
夜蝶缩在客厅的角落,盼啊盼!等啊等!祈求仇尘刚回来,别让她独自一人度过今夜。然而无情的时光和不归的爱人让她的一颗心逐渐死了。
当晨曦的光束流泻进来时,她的双眼已哭得红肿,她不是傻瓜,早该明白自己的命运──
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仇尘刚不要她了。
虽然如此,夜蝶仍抱着一丝期待,只要仇尘刚一会儿进门,她就不离开他……但当炽热的阳光洒进客厅时,她才惊觉已是正午了。
她哭得泪眼婆娑、肝肠寸断,五脏六腑绞痛不堪。虽然满室阳光,但她的内心世界却一片黑暗,她默默地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她取出那红色丝绒长盒和钥匙、药罐,整齐地放回仇尘刚的书桌上。她不想带走任何东西。
因为她爱他,所以不认为自己是他的情妇。尽管他只当她是床伴而已。夜蝶不觉得他欠她什么,毕竟他们彼此有着很美好的回忆。
他教导她──女人要主宰自己的命运。
她相信,只要走出这扇门,她会成功的。
她穿着一件黑色洋装,取了他皮夹内的两万元准备离开。
开启大门的一刹间,她的心已四分五裂,老天!她舍不得他,但是,他真的没有回来啊!
这股心碎,比死亡还更慑人。
仇尘刚──
我恨你!我好恨你!
夜蝶心中爱恨交缠。她离开后,套房内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她的怨,她的爱,她的恨……
第四章
「我们已无法改变彼此,这是我们的命,这辈子我们无缘,只有──来世再做夫妻了。」席谷雪依依不舍地趴在仇尘刚身上,她可怜兮兮道。
「十四年前,妳选择谨守女人的道德,继续留在妳丈夫身边,丝毫不在乎妳的丈夫根本不爱妳,那一刻,我就明白就算妳真的爱我,但这一生,我俩还是无缘。」仇尘刚感歎不已。
「可是,现在,我们之间燃起了希望。」席谷雪不怀好意道。「我的丈夫半身不遂;儿子又与我不和,去英国留学回国后,根本就不曾回过家,一直住在外面。所以,现在的我单身一人相当自由,有空时,就到饭店住住,完全任我高兴──」
「任妳高兴?」仇尘刚不以为然。「妳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可以明目张胆地发展我俩的『奸情』?」他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痛苦。
「爱上有夫之妇对我而言,是一项天大的错误,因为爱上妳,我付出了太大的代价──」话至此,他竟有些哽咽。「我的妹妹就是死于妳丈夫的毒手,而我也差点死于非命。十四年来,我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每日重复着我的誓言,我要报仇──」他激动地推开谷雪,背对着她。
「葛烈──」席谷雪坐起身子,将脸埋进他的背脊,紧紧地抱住他。「我明白你心中的恨!」她恸然道:「只要我们又在一起,何尝不是对我丈夫王伟效的一种报复?」她眼中闪过阴森、仇恨。「一个妻子对丈夫不忠实,就是对丈夫最大的报复──」
「而我,就是害妳不忠实的奸夫?」仇尘刚猛地摇头。「我们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这是错的──」
「我们何错之有?我爱你啊!葛烈。」席谷雪放浪地将手伸向他的小腹碰触他。
「咋夜我们的激情难道不足以证明我们刻骨铭心的爱,除非──」她一脸无辜地望向他深不可测的双眸。「你已变心不再爱我,你忘了我俩山盟海誓的誓言──」
「胡扯,我怎么会不爱妳?这十四年来,唯有妳是我朝思暮想的女人,谷雪,我爱──」
突然──一股天翻地覆的疼痛袭向他,他痛苦地弯下腰,用手捧住胸口低嚷:「好痛──」
「葛烈,你怎么了?」谷雪紧张地扶住他。「你哪儿不舒服?」
「我……」他痛得咬牙。
是谁?
是谁让他心如刀割?
他瞪着如铜铃般的大眼,半晌,才恍然大悟──
夜蝶?
他火速手忙脚地乱欠身穿衣,席谷雪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她环住他的腰。「你不能这样说走就走,我们还没──」
「我要找夜蝶,我要回去看她──」他不经意抬首望向窗户,老天,已经中午了?他抛弃她一个晚上了?
「你女儿的年纪够大了,应该会照顾自己,你何必挂心?葛烈,别再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席谷雪望着床,充满诱惑道:「这张床,不能没有你──」
他背对着谷雪。「我必须要告诉妳实话:夜蝶不是我的女儿──」声音如此平静。
「葛烈──」席谷雪震惊不已。
她无法再说任何字,因为仇尘刚已抛下她,急急离去。
※※※
他衣衫不整地冲进房门,面对空阔的大厅,一股不祥预感凌驾他。「夜蝶──」
他小心地呼唤。「夜蝶──」
穿越大厅,走向他的书房,蓦地他的脸色整个发白,肺部的空气彷似被掏空。
「夜蝶──」
书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他前天才送她的礼物──她原封不动地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