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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罗翼就要走出大门，芮晔忽然闭眼发出一声叹息：“师弟且请留步！”
罗翼一怔，愕然回头道：“师兄还有何事？若是为了收学生的事，我意已定，师兄大可不必再劝。何况我不是已经答应了你，会收几个吗？”
芮晔苦笑道：“你的性子我能还不知道么？你虽答应收几个弟子，但是所收的学生，只怕大多会只凭你自己的喜好，不管天资，越是名利淡薄之辈，越对你的胃口。而且以你那性格，即使收下学生，也不会对学生的事太过上心。只怕这几人里，虽可出几个人才。但是得力的人手，只怕是一个都没有。”
罗翼皱眉道：“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想改也改不来。师兄若是不满，那我也无法可想。最多我尽量用心培养就是了。”
“你呀！还是这么任性！”芮晔摘下眼镜，感叹着摇了摇头。他站了起来，慢步踱到罗翼的身前站定，直视着对方的眼中透着无比的真诚。
“我知道，今天若不说服你，恐怕你也不会怎么尽力。翼师弟，我知道，这十几年来我不择手段的笼络人手，费尽心思只想往上爬，和师傅当年的教诲南辕北辙。你很看不惯是不是？可你有没有想过，师兄我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罗翼眼中满是讥讽的笑意。“你不就是为了一个掌教之位么？我倒要听听看呢，你到底有何苦衷？”
“我是为了争那个掌教之位没错，但你当我真的很稀罕那个掌教的位置么？我芮晔虽做不到像那么淡泊名利，却也不是贪恋权势之人！”芮晔回之以冷笑，一字一顿的说道：“当年师傅的死，你就不觉得其中有奇怪的地方么？”
“奇怪的地方？”罗翼闻言先是一愕，接着目中透出几丝凛冽刺骨的寒意。“师兄你这是何意？难道十六年前师傅的死，还有什么古怪不成？”
“嘿嘿！古怪的地方，可是多的很呢。”芮晔嘿然冷笑，答道：“当年师傅死时，我们两人都有任务在外奔走，所以未曾亲睹事情的前后经过。但是自接到师傅死讯时，我就有些奇怪。蚩尤犯境，虽然杀人无数，动摇我门根基，但我天阙门也没必要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将之封印，于是当即就在暗中开始调查。结果，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芮晔说到这时，从手上的空间戒指里拿出几张文件，猛然丢在了罗翼的胸前。继续说道：“当年师傅率百名金丹高手前去封印蚩尤时，竟然携带着六根句芒定阵柱！门派库存的句芒定阵柱，不是三个，而是六个！若不是那个封印法阵有问题，师傅他们本可万无一失！”
“你是说——”罗翼一阵失神，他连忙将跌落在地上的那些纸张拣起，并一一查阅起来。看到后来，罗翼的眼睛越睁越大，内里的骇然和不信之色也越来越浓。
“别人都说师傅他们之所以会死，是因为研发部无能的缘故。可我不信！他们能号称神州前三的道法研发组合，绝不是无能之辈。所以早在十六年前，我就努力在研法部安插人手，暗中调查。而你手中的这些文件，就是调查的结果。当年研发部早已研究好一个完善的法阵，虽然需要千条人命献祭，但只需普通人的就可。但是就在师傅出发的前一天，有人命他们重新设计一套法阵。”
罗翼听得脸色忽青忽白，眼中满是杀机，但却犹有一丝不信之色尚存。他无力的摇了摇头，呢喃着说道：“这怎么可能？有什么人能命令研发部？而且为了杀师傅一人，要损失天阙门百名金丹，何人敢这么做？”
“嘿嘿嘿！你还不明白么？除了长老会的人，还能有谁能命令研发部？”芮晔继续冷笑，笑容中满是讥讽的意味。“至于那百名金丹，你当他们想么？本来他们打算只要师傅一条人命，却想不到研发部忙中出错，结果让这百名金丹为师傅陪葬。事后长老会想把责任全推给研发部，但研发部的人又怎么肯为他们顶缸？于是他们又把责任推给师傅，说是他老人家决策失误，只是为尊者晦，为逝者讳。这种事。他们也不好明说，只好暗中造谣。”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绝不可能！”罗翼先是失魂落魄的低下头底声轻喃着，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惊喜的抬起头道：“这绝不可能！长老会虽能命令研发部，但是掌教真人也有知情权。掌教真人又怎么可能会容许他们如此胡来？还有，师傅和长老会那些人之间的关系。虽然谈不上密切，但也不能说是很差，他们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第九十八章 秘辛（下）
“怎么会没有理由？师傅他老人家的心愿你又不是不知道。”芮晔冷冷答道：“当年就在蚩尤复活的前不久，师傅曾向长老会提出两项议案。第一项就是所有门派内的家族，只要有一人出任首座以上职位，那么其家族就不得但任组长和香主之类的第三层职位。而第二项，就是任命轩辕望为巡山堂首座。连续三次都被长老会全票否决之后，师傅他人家决定强行推动全派公投——”
“结果长老会那些人怕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若是真的开始公投，以师傅和轩辕望当时在普通弟子间的声望，议案十有八九会被通过，到时长老会的声望将受到沉重的打击。而且师傅他，也太急了些，几乎是得罪了天阙门上下的所有大家族，而这些人有掌握着八成以上的长老会职位。整个天阙门内，当时也只有姬家站在了他的身后。那些人的眼里，从来就只有家族！家族！家族！却从来没有人会想过，一旦天阙门覆灭，他们的家族，又有几个能够保全？”
“嘿嘿！知道姬家为什么会被灭门么？别人不怎么知晓，我却很清楚呢！虽然那晚敌势强大，但是当时在枫林镇内，至少有九位以上的真人境高手坐镇。若是肯全力救援。姬家虽难免会受到一定损失，但也不至于会被那些袭击者灭门。但是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全力出手？姬家在那些人的眼中，就是背叛者的代名词！这样的家族，还是早点毁灭为好。”
“那么师祖，师祖他老人家了？”罗翼躬着身子，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呵呵！很难相信是吗？当时我知道真相时，我也是像你这样呢！”芮晔淡淡看了师弟一眼，语气转而平静得如古井无波般，说道：“师祖他虽然没有参与，却也默认了。因为他老人家，也有家族的牵绊。”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罗翼猛然抬头，双眼血红，目眦欲裂的揪住了芮晔的衣领狂吼着。
“早点告诉你？呵呵！告诉你有用么？而且以你那火暴的性格，或者能为了复仇忍得了一时，却忍不了长久。知道这事后，迟早有一天会出事情。我连小南都不敢告诉，我又怎么可能敢告诉你？”芮晔面无表情的拂开罗翼的手，说道：“这些年来，我虽然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绞尽了脑汁笼络人手，但是成果微乎其微。即使再怎么努力，最多也只能担任一堂首座，再这样下去，永远都别想看到复仇的机会。即使告诉你和小南，也只会搭上我们师兄妹这三条命罢了！所以，本来我是打算把这件事，一辈子都埋在肚子里的。但是。但是现在——”
芮晔说到这时，语气蓦然激昂起来：“但是现在不同了！师祖他到底还是不想见到掌教之位，落到旁系之手。虽然他还有三个徒弟，但是三位师叔对掌教之位都没什么兴趣。而这三位师叔的弟子，虽然也有着不少人才，但是堪当掌教大任的，却是一个都没有！他也只能把目光，投在了我们这一系。知道那天林老头，代表师祖转达让我开始着手争夺掌教之位的时候，我激动成什么样子么？那天晚上我跟本睡不着觉，就连入定都入定不了。”
“不过即使是有掌教师祖的支持，我也没有很大的把握，所以导师惨死的真相，我还是不敢告诉你们。因为我怕，怕最终夺位失败，反而连累你们！掌教虽命我把新加入五年级的那三个新生收为弟子，但是由于门内的各大势力都盯得很紧，我始终都没有行动。”
“但是现在！嘿嘿！托那些杀手的福，他们虽然用句芒定阵柱，隔绝了学院内外的联系，但也隔绝了那些世家大族对学院的影响力。整个学院，都暂时成为了我们可以任意予取予求的人才宝库。姜笑依，姜笑云，淳于飞，冉真，列山东成，姬傲穹，纪空竹，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有天份的学生，这些人里无论哪一个，都有可能在日后不久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S级高手。难道你不心动么，师弟？”
“而且——”芮晔的目光又看向台中上那四个水镜中的影象，眼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