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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蔓开始踏上变强之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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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死去即新生(下)
白衣少年踏空而过,一抹若有若无的袅袅轻烟与之相伴相随。
“你为何如此听从你那位主上的命令呢?”
白衣少年没有答话。
却听女孩细若蚊蚋的声音再次传来:“可是他在你心中已不再是强者了。”
白衣少年微微拧眉。
女孩继续道:“你是不是认为他的话很有道理?”
看不清女孩隐隐绰绰的眼神,却觉得她如读书一般阅览着自己的灵魂。
若换做一般人,定会觉得恐惧难堪。
但白衣少年只是平静地点点头,银眸如镜,明晰地映出周遭万物,反射着它们的光辉,同时,也将一切隔绝在外,不入内心。
很小的时候,黧告诉他,世间万物皆为欲望主导,若想为王,必须绝欲灭念。
这对薛化之来说,不难。
一位连鲜血都无甚渴望的吸血鬼,心头,倒也干干净净空无一物。
“其实,他说错了。”女孩道。
白衣少年抬眼:“因果定数,皆缘起‘欲’、‘念’二字。若被其所迷,只怕永不解脱。”
女孩笑,身影晃动:“你怎么不剃了头发做和尚去?”
“‘和尚’,是什么?”白衣少年问。
“呃,随口扯的。”女孩随手指向下方的森林江河,“那,你说这草木流水,也是由欲主宰的么?”
白衣少年点头,银瞳若冷澈的星:“草木皆欲阳光,因此逐光而发;水皆欲往低处流,因此飞瀑直下,江河入海。”
女孩摇头,声音悠远似山涧清泉:“那是表象。草木向光,因为它们需要从中获取能量,并非喜爱阳光本身;水向下走,因为地心引力使然,也并非出自它的本性。”
“地心引力?”白衣少年停下脚步。
女孩无奈地摊开手:“你们看起来各个都很厉害,怎么一点儿科学常识都没有?”
她曾好奇帝纽汶的理部理系能教些什么,为此特地瞟了眼理系课表,无非教些土木营造之法,所学跟古代中国的石工木匠差不多。原以为他们都是有理论基础的,不曾想原来这个世界的人真对“现代物理”一无所知。
白衣少年默默打量这位身无定型的女孩,微笑:“主上和皎他们说你很危险,看来的确如此,我差一点儿就被你迷惑了。”
“心事被看穿,的确不爽。”女孩指向朝阳渐起的天边,“然而你也很想不受他者指使,真真切切地活一次,不是么?”
白衣少年刚欲开口,却听女孩说:“没必要拿司空宇奥他们要挟我,横竖我躲在环里不出来,他们怎会相信你?”
白衣少年摇摇头:“要挟,对其他生灵或许管用,对你,不行。”
因为,她已一无所有。
女孩释然而笑:“是啊,从尊严、梦想、身体、自由到存在感,我皆已失去,你又能拿什么要挟我?”
白衣少年望了她一眼,女孩虽面目模糊,却无甚凄伤,不由问道:“你,不恨亚摩他们?”
女孩缓缓地抬眼,凝眸,虽不太清晰,却看得白衣少年不禁一怔,只觉得柔滟的眸光掠过,似醉非醉间深不可测,恍若无数梦中激起一泓连天一色的秋水,惊落一场繁花的旖旎。晨光熹微,女孩笑影嫣然:“说到底,我该感谢他,若不是将我逼到这一步,我还只怕还会软弱无知下去。”
司空宇奥、欧米伽、何阳,他们都很强大,皆一心想保护自己,然而,他者的庇护,终究不能长久,终究有无可奈何之时。
世上,没有永远可以倚靠的肩膀。
只有自己努力站直了不倒下。
有一句古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尹蔓觉得恰好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处于将死未死的状态,灵魂被血珊瑚囚住,不能消散四野,前尘往事非但没忘却,反而纷至沓来地一一想起……
然而,沮丧无用。
有失必有得,她发现了自己获得了某种“特异功能”——洞察其他生物的灵魂。
这就是传说中的“读心术”吧。
其实,也无甚“特异”,大体可算作平等交流而已。因为,现在的她,本身就只剩灵魂。
不过,具备了此项能力,让她颇满意。
因为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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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白,正在新建的宫殿旁。
“化之,此行怎么耽搁了这么久?”黧沉下脸。
“禀主上,发现祖王、何阳、欧米伽在天眼上空争斗,属下驻足观望了一段时日。”
“哦?”黧眯起眼,一拳打在摇摇欲坠的大理石柱上,“一定又因她而起。”
“是。”白衣少年低首垂眼。
“也好。”黧笑,“让他们挫一挫祖王的元气,届时将其一并除去。”
“是。”
“还有别的见闻没?”
“禀主上,”白衣少年面无波澜,“没有了。”
“嗯,下去吧。”黧衣袖一挥,“继续旁观,若有情况,及时禀报。”
“是。”白衣一晃,梨花阵雪,消失无影。
黧转身:“凌?”
疾风掠过,一位淡蓝衣衫的男子攸然而至:“属下在。”
“你调集长老会之兵力,分散至五大陆,铲除滋生于山谷罅(xia,音霞)隙的荧。”
“是。”
……
“为何用这么笨的手段?”一位发如银丝眼若冰魄的女子款款而至。
黧笑:“如今,精灵在世的消息已散播开来,若直接相争,定会挑起不必要的事端,不如釜底抽薪。”
荧被除去,精灵赖以生存的食源被彻底斩断,就算她不容易死,估计也难存于世。
“呵呵,只要挖得干净,倒也不赖。”银发女子微笑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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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边,青石上。
“多谢你没把我供出来啊。”女孩的声音悄然而至。
“主上的目标是棺材里躺着的那个精灵,你已经不重要了。”白衣少年头枕双臂躺于石上,“不用谢我。”
“那太好了。”轻烟幽幽从血珊瑚中溢出,化为女孩的身形,坐在他身畔,“难得如此悠闲,咱们聊聊天吧。”
许久沉默。
白衣少年闭上眼,懒懒地问:“方才,见何阳、欧米伽与亚摩相争,你不担心?”
“我已经死了,他们会发现这一点的。”女孩仰望着蓝天白云,“你说得对,他们和你的主上一样,也只为了棺材里躺着的那个精灵,我,已经不重要了。”
白衣少年点头:“就当你的前世已经过去了吧。”
“你呢?”女孩问,眼眸追着一朵云缓缓没入天边,“在人间历练五百年,想必见识了不少吧?”
少年微微颔首。
回首前尘,恍若隔世,那无数个日日夜夜在眼角眉间轻巧地走过,不曾带走什么,也未在身上刻入岁月的印痕。然而,千尺沉潭,即使平滑若镜,却还在偶尔风吹涟漪时,可窥见埋藏深处的沧桑。
他,混迹于人类世界五百年,曾做过将军领兵血染沙场,曾扮过侍者听宫闱笙歌。
他曾纵马奔驰于雪原,引弓射苍狼。风雨之声大作,两军在此交战,刀光剑影,战鼓齐鸣。无数将士在沙场厮杀,血染铠甲。残阳如晦,马蹄声碎,战旗于劲风中飒飒生响,终被折断,落进奔流不息的江水中。暴雨洗刀锋,血化为丝丝红纹顺着锋刃蜿蜒而下,挥刀而过,罡风斩开水帘激起千层浪,弹指定胜负,一笑取人头。
只是,胜负既定,盛者必衰,只是时间问题。王侯将相,终是一抔黄土,归于寂寥。又有哪一位踏血而上的王者,可以坦然无愧地笑到最后呢?
他曾立于冷眼旁观帝王们的歌姬起舞。妃嫔媵嫱,霓裳似雪,飘飞如蝶,每一位都有着极婀娜的身姿,极妩媚的容颜。每一位,都希望与君王朝朝暮暮,长相厮守。
只是,曲终人散,韶华易逝,色衰而爱驰。年年岁岁花相似,而君王身畔岁岁年年人不同罢了。又有那一场欢爱,可以天长地久呢?
五百年,波起复落,终是不免有些,寂寥。
“无趣的很。”良久,白衣少年答。
“嗯……也不尽然嘛。”女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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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摩忽而停手,黑袍翻飞消逝于云端。
“怎么跑了?”欧米伽道。
何阳皱眉:“回去。”
匆忙来到女宿,却见司空宇奥抚着棺中精灵沉睡的脸,狩獌默默趴在他肩头。
“还没醒?”
司空宇奥点点头:“可惜,她的日金石项链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