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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锋没说话。
“而且，若把柯云南排除在外，这些高中生平均身高远远低于原国家队，摊到世界大赛，还能打么？”
庄锋还是没说话。
“而且，名单中还有一个才学了三年篮球的人对吧？我拜托你，别侮辱了国家队好吗？”
庄锋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晓：“一句话，到底认同我的名单不？”
苏晓怔了怔，没想到庄锋居然还死顶起来，他狠狠一拍桌子：“好，既然你真的这么想找死，我就成全你！你说，你愿意以你的教练生涯为赌注，是不？”
一边胖乎乎的中年人见状急忙出声道：“打住打住，赌这个有意思嘛？”
庄锋转过身，冷冷道：“谭主任，请恕我无礼，如果这次再不做改变，我情愿立刻回南京！”
“哎，哎，别激动啊。我理解你想要改变一切的愿望，这也是我们的意思啊，要不史应龙怎么会举荐了你啊。”谭主任满脸堆笑地拍了拍庄锋：“只是，不能操之过急啊，至少，一半人足以了！”
庄锋冷笑：“一半人，还不如不要弄！去年的国家队打成这个熊样，你也不是没看到的！”
“你！”苏晓身形一晃，脸色徒然发青起来！
“哎哎，苏晓啊，庄锋啊，你们都坐下。”谭主任满面堆笑：“去年的成绩也不是苏晓的错啊，但是苏晓起码有世锦赛经验是不？而且，这大名单不是只有十六人啊，是不？离世锦赛还有一个月半多，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挑选，对不对？”
庄锋冷笑：“我哪有时间慢慢挑选！”
“哎，哎……”
“庄老师，请听我一言，”一直沉默无语的关云终于轻柔地道：“从这两周来看，这些高中生对篮球的理解能力确实强一些，只是篮球基础和身体素质与专业球员相比，尚有差距。但是，我也知道特训营的最主要目的是既能大幅提升高中生球员的水平，又能从中发现特别优秀的苗子作为后备力量的补充。这两周的实践也证明了，特训营不失为一种很好的补充选拔方式！”
“对对，还是小关明事理。”谭主任满意地看了一眼关云，笑道：“苏晓啊，你可别忘记了，小关以前是怎么进入国家队的呀？而且小关在美国呆了十年，对美国的青少年篮球培养体系非常熟悉呢！这次就充分放权给庄锋，啊？”
……
冯敏不断踱着步，从房门一直踱到窗边，折了个头，又从床边踱到房门，终于高举着双手，大声嚷道：“我说啊，这些领导到底在想什么啊！我们其实是国家队二队？还要进行两周的选拔？玩我们耶！”
成天艳皱着眉头，庄红凝视着窗外的天空沉默无语，史义琳终于忍不住喊道：“喂，冯敏你收声啦，当心让别人听见了！”
“嗷！”冯敏敲了敲头，满脸沮丧：“你自然没问题！我们可是普通的高中生大学生啊！只是因为喜欢篮球所以打到了今天，本以为我们可以进入国家队，结果还是要让位给那些专业运动员！哼，我们果然还是野球队啊！”
成天艳扭过头：“野球队？”
“不上道。”冯敏的嘴角牵起了一丝冷笑：“我们大部分人没进过体校，有的人甚至是体校的淘汰品，现在居然自不量力要挑战国字号……”
“呵……自不量力？那么我当年就是这么不自量力！”
众人一怔，扭过头，关云正倚在门口，淡然地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冯敏脸一变，关云似乎看出众人的顾忌，轻声一笑：“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们是觉得不爽，因为又有一批人要过来，害得你们浪费了两周的时间，是不？”
“才没！”冯敏翻了翻白眼：“只是，觉得被耍了一着，极度不爽！”
“呵，”关云含笑看着众人：“你们啊，其实这两周真的让我惊喜。况且，我也想看看，高中生阵容去打锦标赛是不是能成。”
冯敏摇了摇头：“篮管中心不就是要成绩么？我们都懂的。”
“是。”关云点着冯敏：“我不妨摊开了跟你们说，领导就是要成绩，这次开特训营选你们到大名单中，却是说明了什么？”
众人不响。
“选你们，是因为原有的选拔体系已经到了瓶顶，必须要另寻他法了。”
“……选不出人？”
关云坦然耸了耸肩：“去年国家队的成绩已经证明了一切。就算不差，也永远在一个怪圈之中不断自我打转着，无法有实质性的跃升。这些年来，国家在资源分配方面始终没有太多衡重于校园体育运动，运动基础委实太过薄弱。所以中国始终只是金牌大国，而不是美国那样的体育大国。其实，你们的热情和水平，并不逊色于美国的同龄球员！”
众人霍然抬起头，看着关云。
“你们只是缺少平台和经验。现在，你们有这样的舞台和机会，你们要不要努力试试，以所谓的野球队之身，挤下所谓的国字号的她们，代表中国出战？”
底下一阵沉默。
关云也没要大家回答，悠悠道：“而且，这次庄教练又加一个人到大名单中，对你们而言，如虎添翼呢！”
“啊，又一个人来和我们抢名额，还如虎添翼？”冯敏翻了翻白眼。
关云扑哧一笑：“这人啊，其实你们认识的！而且我敢肯定，你们会非常欢迎她的到来！当然你们会因此感觉到深切的危机感，尤其是打后卫的球员！”
庄红霍然睁开了双眼，她的呼吸竟然急促起来！成天艳见得庄红这番神情，突然明白了一大半，她也脸色一变，只是死死盯着关云！
关云扫视了四周，笑意更浓：“没错，正是你们最熟悉的人，曾经横扫华东两年的华东后卫双璧之一，高中生中最卓越的组织后卫——
“魔女石豪瑜！”
第三十八章 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
上海的秋天比起北京的秋天，虽然已经告别了炎热，但这座位于亚热带，拥有2300万人口的特大城市的酷夏余威未消，入秋了依然在二十度之间徘徊。
街上，每个人面无表情地奔向各自的目的地。四通八达的地铁将汹涌的2300万人口运往这座城市的每条神经，每天如此循环。
迷乱。纷纷扰扰。令人无法停下脚步。这便是“魔都”上海。
一列地铁在宜山路站停下，屏蔽门尚未开，一大批人便吵吵嚷嚷，争先恐后地挤进去，靠着车门的人皱起了眉头，却漠然看着每个人在他身边奋力用肩挤开人群，试图找个可以立足的地方。
然后，地铁启动，整个车厢又恢复原状。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忽然回响在整个车厢。
靠着车门，头一点一点正打瞌睡的老人被惊醒了，迟钝地看了下四周，最后才反应过来，将目光停留在了身边一位正闭目养神的女孩身上。见那女孩毫无反应，老人皱了皱眉头，用手肘推了一下那女孩。
那女孩睁开双眼，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冲那位老人抱歉一笑，腾出右手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老人略带责怪地看了那女孩一眼，转过头看着窗外，重新老僧入定。
可惜，他入定没多久，耳旁又响起了不悦的声音，这回是背包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老人温怒地扭过头，那女孩正略带慌张，正从地上收拢着书，右手还握着手机，压低着声音似乎在争辩着什么。
看来是和男朋友吵架了，所以才会这般失态吧。那位老人摇了摇头，仔细打量起那女孩，长得很是清秀，眉目之间却有着一股干练的神色，而且从掉落在地上的法语课本来看，这女孩是外文系的学生吧。而这地铁是开往松江新城，那想必是上海外国语大学的学生了吧。
想到这里，老人不禁点头含笑看着那女孩，暗暗将她同自己的孙女相比较，而后轻轻摇头叹息。
那女孩收起手机，却没在意老人正观察着她，只是痴痴地看着头顶的灯。
两个月前以状元之姿迈进上海外国语大学之后，她的生活终于平静下来了，也习惯了每周在市中心的家和位于郊区的松江大学城之间往返。大学里没人知道她曾经是打遍整个华东无敌手的篮球高手，她也不需要别人知道，竟是成为了隐士一般的人物，淡然游弋在校园里。
一个月前，一通电话忽然打到了她手机上，明了来意后，她毫不犹豫拒绝了。
第二天，第二道电话打来了，她皱了皱眉头，还是以需要好好读书为由，再次拒绝。
之后两周风平浪静，第三周竟然接到了篮球名宿的电话，面对三年来一直欣赏她的篮球名宿，她沉默下来了，思考了一天后，还是拒绝了这位篮球名宿。
如今，这第四通电话，终于使得她的心真正烦躁起来了。
为什么连他都要来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