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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芙再提问了：“现在，就是关键问题了。你好好回忆一下！在你最初开始……咳，出现症状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韦一笑想了想：“……没。”
纪晓芙板脸摇头：“你好好想想，什么异常都可以计算。比如你吃了平时不吃的食物。比如你那几天受伤亏损了体质。又比如你那几天和人争吵使得体内某类物质积累过多，再比如你纵欲过渡激素分泌……”
韦一笑裤子也顾不上拍从地上站起来，扭头就跑：“其实我这个病也不是总发作，发作了也不是那么严重，不看也没什么……”
纪晓芙大喊一声：“还没问完呢，别跑！”就追了上去。一边喊一边想，这里面肯定有事儿。不过，该怎么记录呢？
…………
韦一笑居然没甩掉纪晓芙。这一点足以证明韦蝠王跑的其实也不是那么坚决。
韦一笑自从他开始吸血，在教内教外，简直成了一个人见人怕的魔头。谁见了他都是转身就跑。杀人犯也可能有能交托后背的兄弟，理智型杀人犯说不定还会被崇拜。而吸人血的？那是另一个种族的变态！
韦一笑其实对纪晓芙的印象很好。而且，随着时间的增加，是越来越好。理由只有一条就足够了：纪晓芙，不怕他。
韦一笑哪里知道峨眉山上的课程，纪晓芙都睡过去了。而杨逍那会儿正对纪晓芙痴迷，简直恨不得天下只有一个男人呢，怎么可能主动跟纪晓芙提起过这人！
韦一笑的病其实有点讽刺。因为魔教，最初在中土大地上出名且被称为“魔教”，就是由于他们是一帮吃素的……
韦一笑是魔教四法王之一，到现在也是吃素为主的。不过他除了吃素还吸血，有这一点，就足以支撑他一辈子成为生人务近熟人退避的武林变态。整个武林找一个比他混得还不招人待见的，那除非是……每次犯病都得吸死两个活人的兄弟，又或者不仅吸人血还吃人肉的类型。
韦一笑从前能在高手济济的魔教混出个名号来，可见他除了武功，头脑也是不错的。只可惜自从他食谱大变，性情也日益阴森了。纪晓芙稀奇古怪的一番提问，隐约触动了他对于从前的记忆——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清醒的，心平气和的同人交谈了。
再然后，那个问题清晰起来：
当时……有什么特殊事件呢？
有的。
韦一笑难得的在半空中绊了一下。真是这个原因么？他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害怕和……期待。真的是这个原因么？可是，知道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是的，那个时候，不就是教主突然失踪么……
纪晓芙这会儿才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跑什么跑！”她伸着舌头喘粗气，埋怨道。
韦一笑一把拽了她：“我想起什么事情了。”
…………
两人靠着山壁坐下来准备细谈。
韦一笑说起当年事变前后的相关故事来。
当时教内原本是上下齐心。然后突然有一日，教主失约没有参加某次演武。大家最初还以为他临时出去了。随着时间的增加，教主始终没有再次出现。大家也越来越焦急，于是狮王挑头，大家聚集在一起搜查了教主的屋子。
屋子里没有留下线索。或者说最大的线索就是没有任何线索了。教主显然是临时离开，所以没有只言片语的交待。而教主平日的性子十分负责，如果真的在什么地方绊住了，怎么也会给教内兄弟送个信的。
大家这才不得不考虑到，教主失踪了。又或者，是比失踪更糟糕的情况……
群龙无首。
大家各个惊慌。最后，还是在老成持重的鹰王的提议下，大家分开各自向几个方向去找。韦一笑轻功最好，当时负责的是东北方向。他一日夜间连跑带搜近千里，着差不多是普通人好几天的路程了。然后就在大漠里，韦一笑意外遇到了某个高手。
那人单身在大漠里行走，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是蒙着面的。他远远看见韦一笑，突然就动手。韦一笑轻功虽好，武功在一流高手中却是倒着数的。那人的武功也大大超出他的意料，更没料到的是，那人招招致命，竟是直接想把他留在那里的。
韦一笑当时就觉得隐约奇怪。这人的行事风格，如此毒辣。或者是敌手，又或者，是怀有异样心思的“故人”。只是他原本就不以武功擅长，那人猛攻之下，很快不敌。韦一笑拼着让他打了一掌，借那掌的力道出其不意的后退，然后一路上尽力运转轻功，好容易才逃脱。
那人竟从后面追来，韦一笑当时就觉得一身内力竟然有耗尽之感。可是又不敢停下来运功。而是继续用最快速度跑了几百里地，直到确定那人没有追上。等到他再运功时，或许是消耗过大，居然走火入魔了。
纪晓芙听了若有所思。想了想，问：“那你后来可知道他是谁？”
韦一笑惨笑一声：“后来……有了这病，哪里还顾得上太多。”
纪晓芙这下子总算把不少同样模糊的人名都对上号了。她遐想了一下当年韦一笑的状态，心中有些疑惑，难道这个人精神最终出了状况，是因为他的心结是……被人打着跑？这下难了，想治病，那是不是得找回当年的那个对头让韦一笑打赢他？
纪晓芙迟疑了一下，这个可不好办啊！就算大家帮着韦一笑打架，可是那人当年蒙面，后来更不知道是谁了！
纪晓芙又把整个事情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件自己早就好奇的事情，便顺口问道：
“你们失踪的那个教主，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韦一笑神情顿时肃然了。
教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教主英雄了得，整个教中，上上下下多少弟兄都愿意为他去死！当年教主雄才大略，教内多少弟兄都是风华正茂，我教何等兴旺。傲视武林，北上抗元，大家满以为能做到多少年想不到的复兴大业……
谁料到，竟终不知，他是死，是活？
韦一笑沉默了。
半晌，才道：“是个好人。”
…………
杨逍手下正在这个时候找了过来。
最先发现他们的魔教兄弟，远远见到韦一笑，尖叫一声好似二八少女遭遇了流氓，猛地掉头冲回本阵去。
这是五散人手下的一支小分队，大约十来个人。大家原本以为这搜查任务就是在山里随意走走，这么大的山呢，谁能想到真遇到了韦变态？
十几个人都挺惊恐的。大家抢着做那个回去报信的。至于上前跟人打交道……谁知道蝠王大人喝饱了没有？那小分队的队长一眼没看紧，就有三个“送信的”一齐掉头跑了。这队长自己也想跑啊！正在进退两难，上面来人了！
杨逍五散人五行旗的几个头脑人物都来了，看样子这几个人本来就是在一起的。杨逍一路走过，根本没辨认这是谁的手下，板着脸就下命令：某某，布阵。某某，准备弓箭。某某，找教里的大夫等到一会儿交火了负责营救受伤的兄弟……虽然韦一笑也是魔教的人，可是杨逍决不能让他把纪晓芙吸了血，如果实在交涉不了就打一次，过后也可以再解释。
杨逍一路吩咐，越往前走发觉其余人看他的目光越是奇怪。等到杨逍自己走到最前面那瑟瑟发抖的十几个人的小分队附近，自己差点吐了口血。韦一笑和纪晓芙正肩并肩坐在那里聊天吃羊腿呢，气氛很轻松，好像在郊游！
跟过来的一批人，除了杨逍，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杨逍的心情略复杂些，某种担忧倒是被放下了，某种怒气又上心头。敢抢兄弟的女人……我记住你了！杨左使嚼着牙根想。
突然就听见彭和尚走过去，诧异的说了一句：“韦兄弟，你今天怎么没犯病呢？”
韦一笑自己也愣了。不错，如果是往常有了这样的运动量，他大约已经觉得发冷阴寒，然后头脑开始发昏了……
纪晓芙煞有介事的蹲在地上，翻着自己树皮纸上的记录。听见了彭和尚的话，大喜抬头：“真的？那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19章 魔教神医
“……为什么别人没病只有你有病的情况，就是我们分析的这些了。现在，让我们看一下为什么从前你没病，突然就有病的可能原因……”
纪晓芙站在杨逍布置的会客小厅堂里，手持鸡毛掸子一根指点某一张挂在墙上的纸。那上面，被纪晓芙画了若干扭曲的简化字。
韦一笑在第一排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