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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镜庄杀人事件-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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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平只稍微探视了一下便退出来,“两间房的状况都一样,我们最好看一下刘益民的房间。”

魔术师的房间出乎意料地整齐,枕头、床单一丝不苟地叠好,浴室中的毛巾也好端端地摆在架子上,洗发精等小瓶子排在洗手台角落。一切看来都很美好,但房间里就是没有刘式夫妇的私人用品。

唯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在双人床那侧的墙壁上,有人用红色喷漆喷了三个英文字。

“这是……”李劳瑞皱着眉。

若平看着那排文字,心中不祥的预感升到了极点。

Jack the Impossible。每一个字母的下缘都被刻意漆出液体滴流的形状,扭曲的红色文字如鲜血般黏腻在灰白的墙上。

“这……难道……”李劳瑞双眼发亮,语气充满了讶异。

“我们先回展览馆吧。”若平说。

出了刘益民的房间后,他改变主意。他试了试隔壁空房的门把,门没锁。

“这里有很多间空房,我们最好查看一下里头的情况。”

空房总共有三间,但并没有异状。里面的寝具整齐地摆放着,浴室内也没有摆放盥洗用具,一切看来安然无恙。

“看来只有住了人的房间被洗劫。”李劳瑞总结道。

“走吧。”若平说。

在满怀疑惑的沉默中,两人再度穿越广场,推开展览馆的深蓝色大门。若平眼神越过玻璃展示柜,看到那群人还围在桌前。

纪思哲的脸很阴沉,好像有一朵乌云罩在上面似的;其他人则是不安地看着迎面而来的两人。

“如何?报警了吗?”顾震川问。

若平一五一十地叙述刚刚的发现,但保留了墙上喷漆文字的事。

“这是怎么搞的?”顾震川叫道,“这里什么事都没发生,反而是行李被偷了?这、这没道理啊!”

“我知道了,”徐于姗按着眼睑用含混不清的啜泣声说,“一定是这个游戏把Hermes惹毛了,他干脆偷走我们的行李泄愤!”

“对!一定是这样!”顾震川附和道,“Hermes根本偷不走盒中的手稿,于是他把玩笑开在我们身上以示惩罚!这下可好了,偏偏现在阿民杀了他老婆,手机也一并被偷走了……”

“搞了半天似乎是我不对,”纪思哲用低沉的声音说,“该被谴责的是那该死的贼!该下地狱的贼——”

“等等,”若平说,“先看看手稿是不是还在,如果不在的话,Hermes似乎就没理由偷行李了吧。”

“差2分10点。”李劳瑞看了一眼手表。

“那我们就再等一下吧。”说完,若平在梁小音旁的空位坐下来。

他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梁小音头发散乱,脸色仍旧十分苍白,瘦长的手则撑着凹陷的脸颊,用焦虑的眼神盯着桌面中央的黑盒子;纪思哲的脸色更阴沉了,方才的消息似乎增加了他的不快,他脸上的皱纹犹如刀割一般深刻,与纠结的白胡银发形成灰扑脸庞上的显眼地标;莉迪亚似乎是最不受乱流干扰的人,她冷静地直视前方,看不出视线的焦点,但眼眸的深处似乎有着暗潮浮动;徐于姗一张化好妆的脸已经哭花了,配合着那头鬈发,看起来就像从动物园落荒而逃的鬃毛狮,此刻她扯着一条手帕,绕着手指,躁动不安;顾震川阴着一张狮子脸,右手食指在桌上来回弹动,他的眉头时而纠结时而放松,就像有人扯着他太阳穴两边的皮肤拉扯似的;李劳瑞金边眼镜后的双眼略显呆滞,他时而拉动着衬衫衣领,似乎想借此纾解紧张,并不时用左手扶正眼镜鼻架。

若平注视着圆桌上的黑铁盒子,以及纪思哲放在一旁的金表,另外还有李劳瑞稍早在黑木板门前捡到的两张扑克牌——梅花5跟红心6。这一切都像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令人难以置信。棺木中的尸体,诡异的闯空门,还有盗取手稿的游戏……他意识到许多自相矛盾又无法解释的片断互相撞击着,但现在似乎不是理出一丝头绪的时候,因为“可能”有事即将发生……

犹如两年之久的两分钟——合计120秒的时间流逝而过,在不知道是谁呼了一口松弛的呼吸之后,所有人瞬间都从紧绷中解放。

“让我们来看看,”纪思哲手中搓着小挂锁的银钥,“这盘棋的最终结果。”

他把铁盒子放在自己的残肢之上,快速解开锁,打开盒盖。

在那黑色的空间中,名贵的康德哲学手稿仍好端端地躺在那里。

“现在事情很明白了,”顾震川用一种权威式的断然姿态说,“Hermes偷不了这盒中的东西,恼羞成怒下偷了我们的行李。纪兄,我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找出阿民,并想办法报警,追回我们的东西。”

纪思哲似乎想回答什么,但半开的嘴唇没有吐出任何话语。他抓起盒中的手稿,盖上盒盖,气呼呼地把盒子拿起,准备塞进吊在扶手上的袋子。这时,老人突然蹙眉,把盒子重新放到桌上,然后从袋中抽出一张卡片。

“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被放在我的袋子里?”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那是一张纯白色卡片,上头画着一把长着翅膀、被蛇缠绕的令牌,图案旁边有着草写签名:Hermes。

“难道他还是办到了?”李劳瑞缓缓地说,“这是Hermes的卡片。”

“不、不可能!”纪思哲气急败坏地说,“在什么时候……”

“赶快检查一下手稿,你确定手稿还是同一份吗?”

就着这句话,紧张的气氛又被燃起,纪思哲低呼一声,抓着手稿抛到桌上,李劳瑞伸手将稿子翻开。

“被掉包了。”他把手稿翻过来展示给所有人看。那页纸看起来还很新,上面却是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徐于姗叫道,“放进去前还是真的呀……”

“这……简直是疯了!”顾震川嚎叫。

纪思哲默默不语,双眼充满暗色的愤慨,他的山羊胡抖动着。

若平此刻脑袋也濒临混乱边缘,他调整思考的步调,说:“看来用电话或手机通知警方是不可能了。纪先生,从冰镜庄到最近的公路要多久?”

纪思哲沉吟半晌,才说:“靠两条腿的话,大概要1小时,但问题是没人知道怎么走。”

“什么意思?”顾震川呆然道。

“上下山都是我的私人司机开车接送的,我怎么可能知道路?只有他知道!”

“看来摸黑下公路是不可能了,”李劳瑞说,“强行下去的话很容易迷路,要试也得等到明天早上。”

“那Hermes那家伙是怎么下去的?”顾震川吼道,“难不成他搭直升机?还是滑翔翼?像那柯南卡通的怪盗基德一样?”

“也许他在山上某处扎营吧。”李劳瑞说,语调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别管那贼了!”徐于姗尖声道,“重点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网络呢?”若平说,“冰镜庄有没有网络?我们可以用网络求援。”

“我不用电脑。”纪思哲冷冷地说。

可能是“不会”用电脑,若平暗忖。像纪思哲这样年纪的人,不会用电脑是正常的。

“当务之急应该先找出刘益民。”若平建议,“纪先生,刚刚我离开这里时,二楼有任何人下来吗?”

纪思哲瞪着他,“你说呢?”

“我了解了,我建议先上二楼找,看看刘益民是不是还躲在楼上。”

“刚刚不是找过了?”顾震川道。

“但我们都不能肯定他真的不在上面,况且刚刚李劳瑞先生看到黑木板门前有人影,或许那正是上楼的影子也说不定,如果是的话那他就一定还在上面。”

“好!我要上去。”顾震川说。

“我们留一些人守在这里,以防万一。纪先生跟女士们留在这里吧,其他人跟我一起上去。”

分配妥当后,若平与顾震川、李劳瑞等人推开黑木板门,他按下电梯钮,一群人进入电梯。若平感受着空间上升的压力,心脏怦怦直跳。他们很快来到二楼。

“你们搜左侧,我来搜右侧吧。”若平说。

其他两人没有异议,于是他们便分头进行。

虽然刘益民有混杂在蜡像中的可能,但就算蜡像再怎么栩栩如生,只要仔细检查还是不至于搞混的。若平接连搜过了许多著名的哲学家,但没有看到不对劲的脸孔。

一段时间后,当他来到棺木边时,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他转身朝棺木看去。

地板上那顶魔术师的帽子不见了。

他心头一紧,立刻冲过去,当他的双眼落在棺木内部时,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外。

紫色的衬里中只躺着一样东西,那是稍早萧沛琦死寂的双手抓在腹上的英文书,而至于死尸本身,则不见踪影,就好像它从头到尾都不曾存在过似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僵立了多久,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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