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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清关上房门，也不看坐在床上，不停喘着粗气的蔡成树，径自走到病桌旁边，将水果袋放了下去。
“都三天了……”蔡清低声道，“都三天了……还不肯接受事实吗？”
“不！”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成了一个残疾人的事实？每看一眼自己的大腿，没试探毫无知觉的大腿，蔡成树就疯狂的砸着身旁所有能砸的东西，咆哮道，“我不要变成一个残废！我不要，爸，救我，救我，带我去国外，国外的人一定能治好我的！”
“儿啊……你的腿……”蔡清苦涩的摇头，“你的腿，已经不可能治好，粉碎性骨折，是没办法治好的，接受现实吧！”
“不可能，我不能接受！爸，救救我！我不要成为一个残疾人！我不要成为一个废物！”抓着蔡清的手，蔡成树被事实打击的体无完肤，无法接受事实的他，泪流满面。
蔡清苦涩的摇摇头，低道：“儿啊，想要吃什么，爸给你买了苹果，香蕉也有！味道……”
砰砰……蔡清正想拿起水果刀剥水果皮，却发现水果都被蔡成树推到了地上，蔡成树失去理智的怒喊道：“我要杀了冷无风，我要杀了他！”
门轻轻的打开。
脸色略为苍白的蔡素雅走进病房，望着满地水果，疯狂的哥哥，沉默的爸爸，蔡素雅蹲下身，淡道：“爸，哥，你们饿了没有，我去买东西给你们吃！”
“吃？你还有心情吃东西？”蔡成树尖锐的冷笑道，“你哥哥被你心上人害成残废，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不然还有怎么样？”蔡素雅淡淡的抬起眼看了一眼亲生哥哥，“不吃不喝吗？我是个人，饿了，累了都会想吃东西的。”
停顿了一下，蔡素雅望着依旧不语的父亲蔡清，她耸耸肩，漠然道：“既然你们不想吃，我自己去吃东西了！还有，我已经办完出院手续了！如果哥没有异常的话，爸让他再调理几下，然后我们回家吧！我……讨厌医院……”
“站住！”失去理智的蔡成树可不管出不出院，他对着蔡素雅咆哮道：“把冷无风叫过来，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算了吧，哥……”蔡素雅打开房门。
啪啦，一个玻璃制的茶杯砸到蔡素雅身上，又掉了下来，砸的粉碎……就犹如她的心，残缺破烂，无一完整……“当初他为什么不杀了我？我宁愿死，也不愿变成一个残废！”蔡成树疯狂的砸着东西，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流氓，此刻的他，终于受不了那深深的压抑，疯狂了。
被玻璃杯狠狠的砸中背部，那深深的痛楚蔓延了全身，让蔡素雅心口不住的颤抖。不断的眨眼，不断的吸起，不哭……不哭……
就算跟冷无风分手，她也不哭，为了这样的人，她的眼泪，是不会流下来的。
蔡素雅放下在门把上的手，脸色漠然地转过身，从她毫无动静沉默一边的父亲手中拿过水果刀，将水果刀递到蔡成树面前，冷道：“死吧！你不是想自杀吗？现在就给你机会！”
蔡清不可思议的盯着面无表情的女儿，怒声道：“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哥哥！”说着就要夺过蔡素雅手上的水果刀。
可蔡素雅绕过病床，对着蔡清冷道：“怎么，心疼了？哥哥的脾气不就是被你惯出来的？到了现在，你还想宠他到什么时候？”
“把刀给我！”递出手，蔡清咆哮道。
蔡素雅没有回应他！抓起蔡成树的手，在他目光呆滞的目光中将水果刀交给他，蔡素雅冷道：“怎么？不是想死吗？现在有机会都不死？残废的人又怎么了？你的手还行吧，连自杀都不行？要不要我帮……”
啪……
一个巴掌，将蔡素雅打飞到墙边，蔡清怒不可歇的指着蔡成树，怒道：“他是你哥！你的亲哥哥，你怎么可以怂恿他去死！你这个心肠恶毒的女人！”
扶着墙角，背对着蔡清，蔡素雅缓缓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口角不断的流着血丝，蔡素雅依然倔强的冷道：“他不是口口声声要自杀吗？我只是给他机会自杀而已……难道……错了吗？”
“他是气话，你怎么可以当真！难道你当真要他死啊！”蔡清咆哮道。
“哼哼哼……哈哈……”蔡素雅状似疯狂的笑，却是那么凄美，可是她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气话？我受够了你们了，我真的受够了！”
转过身，蔡素雅浑然不知，她的眼神中，已经带有一点蓝光，她自己更加不知的事，现在的她，带着被压抑以久的恨意，以及非常隐晦的杀气，这是对他哥哥的，还有……对他父亲的。“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女人，他不知是与非的跑去破坏别人的婚礼……好了呀！这下好了呀！婚礼是破坏成了，人家该散的散，各奔东西，原本温和的男人被你们逼的变成一个只知报仇，封闭内心的恶魔！为了亲哥哥，我失去了我一生应该有的，不顾一切的极小极小幸福，以及那一玫小小，却代表着我最渴望的幸福的戒指！只因欧阳雪那个根本就不属于你的女人……”
“我……”蔡成树缓缓的抬起头，望着伤心欲绝的妹妹，嘴巴像是哽住什么似的竟然说不出话来，不住的颤抖着嘴……
“不过没关系呀……真的没关系……那男人还是爱着我的……怜爱着我的……于是为了你，为了我自己，我不顾爸爸的反对，待在他身边，看着他一天一天的，逐渐爱上我，看着他，一天一天的为我放下对你的恨意，我傻傻的以为……”顿了顿，蔡素雅不断的眨着眼，才将快要泛滥的眼泪逼了回去，“我傻傻的以为，我的温柔，我的眼泪可以逐渐抚平那女人带给他的伤痛，虽然不明显，但是我知道，只差一点了……只差一点，只要解决了哥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们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就会很幸福很幸福。我也差点就可以看到那个曾经一度存留在梦中的幸福一刻了，他和那个女人离婚，很快的，我就可以跟他结婚……幸福……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好象那个晚上，幸福……也仅仅就差那么一点点……”
蔡素雅紧咬着下唇，后凄凉一笑：“但哥呢？又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爱不爱的女人……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女人，跟原本实力就不在一个水平的恶魔斗……怎么斗？拿什么斗？你拿什么跟他斗？当初你嘲笑他，没钱，没势没貌……但你根本不知道，他是鼎鼎大名的黑侠，动跟手指就让美国人恐惧，你不知道，他的钱花一辈子都用不完，就因为你内心妒忌，愤恨，不平，让这个恶魔醒了过来，原本就不处于同一个水平的你在他眼里更加不堪一击，你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现在好了……为了那个不爱你的女人，你受伤了，双脚残废了！住院了！爸愤怒了，失去理智了！想要替你报仇了！爸为了哥，从没想过会至我于什么样的境地，爸根本就不了解，你这样做，令我有多么难堪！”蔡成树惊惧的抬起头，望向父亲，却发现他不忍的瞥过头，闪动着泪光，“然后呢？结果呢？向一个冷无风最在乎的亲人开枪？鲜血流满一地，爸，你知道不知道，你不但报不了仇，还将女儿的幸福再次葬送在根本就毫无所谓的报复上。他想杀你……动跟手指就行了爸……你怎么可以向冷天冷伯父开枪！你知道不知道，冷天冷无月冷云是冷无风最在乎的人，他们是冷无风的‘逆磷’，谁动谁就得死的！这是个连国家都得罪不起的人，为了他们，冷无风不会顾忌所谓的道德，不会顾忌所谓的法制，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爸你明白不明白！”
“爸……你……”颤抖着唇，蔡成树这才清醒的知道，现在的蔡家，究竟处于什么样的处境……顿时，愧疚懊恼弥漫了他整个身心，郁闷……难以呼吸。
“我……对不起，素雅……爸，真的对不起你！”蔡清终于低下一向不肯向女儿认输的头，泪中的愧疚，刺痛了蔡素雅的心。
“好了！”点点头，闪着泪光，蔡素雅又是眨眼，再次将眼泪逼了回去，“他对我一生的承诺，在你那可笑的报复中消失了。他刚刚对我那一点点的爱恋，也因为哥的不理智，爸的糊涂……没拉！现在的我，一无所有，一个残废的哥哥，一个失去官职的爸爸！我不该埋怨你们的，因为你是我爸爸，因为你是我哥哥！为了你们……我……不是无所谓……而是根本就不能选择……但是如果让我知道有这么痛苦的一天，我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宁愿装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可怜女人待在他身边，至少，那样的他更会爱我！至少，或许不远处的将来，我会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