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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回到家的大夫大清早又重被请来,然而怎样看也诊不出毛病。
“大概是受了惊吓,一时失了神智。也许过几天就好了。”如此说着,大夫便又开了几副安神的药,告辞而去。
烧退后那俊秀的人儿看来没有什么问题,加上明立还要赶路去城里,便带了药领着他一块儿上了路。
本来应该留他在这里休养,那夫妻俩也同意,但一来不知他的记忆什么时候能恢复,再来说要留他下来时,那可人儿竟是抓着明立的衣摆不肯放手,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得明立心有不忍,便只好答应带了他同行。
“吃过早饭跟你大哥一块儿去吧?反正他爷俩今天也是要进城的。”妇人不放心地说,而明立摇了摇头。
“嫂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次已经是晚了很多,怎么还能等得了!”
他如此说,那妇人便再不拦他,只把他们送出了门。
……
“我叫马明立,刚才那是我结义的大哥和嫂子。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由于昨日马车已经撞坏,明立是骑在大哥给的马上,而那失忆的人坐在他后面。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害怕,那对纤弱的臂膀紧紧地搂着他,湿暖的呼吸一直挠着他的脖子,让他心里面有种莫名的骚动。
“……”
“不记得了?不要紧,会想起来的。说不准到了城里就能碰到认识你的人呢。”虽然这样安慰,他还是感到抓住自己衣服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忽然什么也想不起来,该是多么恐惧——明立虽无法感受,却颇能理解。不由得心有不忍。
“……我叫善保。”*(注1)
正在明立心怜时,身后忽然传来那柔柔的声音,虽然有些犹豫,语气却颇为肯定。
“善保?”
“是……我记得小时候别人是这样叫的。”明立无法回头,却仿佛仍是看到了身后人现在的表情——那轻咬着下唇,一双迷茫的凤目,叫人无比心疼的神色。
不半日已经到了城门。
明立扶善保下了马,正准备入城,却发现城门处排查比往日严了许多。那守门卫兵手中都拿着画像,时不常地打开看几眼,见到疑似的还会拦下来询问。
城墙外也贴着几张告示,画着人像,边上围了很多人。
明立不敢看,匆匆牵了马,拉着善保进了城。
他先去寻了着急寻找的人,可是早已经如预料般人去楼空,连大门也紧锁着。问旁边邻居,全都是摇头,竟没有一人知道屋里人去向。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最后一家邻居也关了大门,心中满是焦急的明立几乎忘了身后还跟着人,直到此时才如梦初醒般回过头来。
“如果不是我,马大哥你就不会耽误了时间,就能找到他们了……”那低垂着的头,由于愧疚而紧缩着的肩——明立不由得握住那双微凉的手:
“不关你的事,我来的本来就晚了些,早就想到是见不到他们的。是我太急才会撞了你,害你现在回不去家。”
虽然如此说,明立心里依然焦急,善保也一直默然不语。可是人既然寻不着,明立便带了善保在城里到处问起来。只是问来问去,城里也没有“善”姓的人家,最终是天色暗下去,找了客店住下。
晚饭时二人都是心中有事,善保更是饭菜都不想入口。明立劝他许久,也只吃掉半碗米饭。而走了一日,两人都有些累了,饭后便分别入房上了床。谁知睡到半夜,善保又将明立敲醒,说是一人不敢睡,硬是挤到了明立床上。
如此善保倒是没多久就睡熟了,明立却无论如何再不能睡。
眼前是月光如水地流溢在床上,映着那如玉的人儿。纤长浓密的睫毛如此安静地卧在细致而毫无瑕疵的面庞上,挺拔而小巧的鼻子,微微张开的粉唇……
散开的长发下面若隐若现的修长颈项,敞着前两颗扣子的里衣暴露出来的诱人锁骨。
——想伸手去摸,又怕惊了这月下安睡的仙子。
……
天明后二人又再四处寻找姓善的人家,然而连找三天也是说没有。
“马大哥,我看我们别找了吧,也许我根本没有家人……不然为何失踪了这些天,连个寻的人也没有。”
纤长的手指绞动着衣襟,动听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
“看你的衣饰,怎样也是个大户人家才对,不可能没有家人——也许不在这个城——说不准你是出来游玩的,因此短时间家里也不会起疑心。”
一只大手拍上他肩头:“别这么快就灰心。”
感觉到肩头的温暖,善保抬起头:“如果……一直找不到呢?”
“那我就陪你一直找下去。”
这天夜里客店忽然一阵喧哗,明立本来就没睡,立时起身靠到门边听起来——是官兵在找人。确定这一点,明立心中不由咯噔一响。
然而那些官兵却在吵嚷一番后很快离去,连例行的搜查也没有,明立又不禁疑惑。等到门外静下来,他出去唤了小二。
“听说是京里来的什么大人丢了——真是奇了怪了,是大人又怎么会跑到我们这种小店来!”小二颇不以为然,明立听了却是松了口气。
待他回到房内,又意外地发现床上的人儿已经醒了。
“怎么醒了?那些人太吵了。”
“……马大哥,你在怕官兵搜查吗?”明立还想掩饰,却发现床上人儿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早已将自己看穿,只好点点头。
“那天城门外贴的,其中就有我来找的兄弟。”
“所以他们才早早离开啊——马大哥,你呆在城里也不安全吧,明日我们就离开这里。”善保听了点点头,说到最后一句便向明立看去。
“可是……”
“反正我们找了三天,这里根本没有。”
在善保的坚持下,第二日一早两人就出了城。他似乎并不急着找家人,而明立心里也不希望立刻离开他,总想跟他多呆些时候,因而二人商量,仍是先去找明立的那些兄弟们。
“他们若是离开这里,多半是去了那个地方。”
对于兄弟们的去向,明立似乎有了定论,于是二人一骑再次启程。这次比较之前倒是悠闲了很多,倒有几分游山玩水的味道来。
一路上都碰到官兵在找那大人,而马善二人都是尽量躲开,不由得愈行愈偏。
“马大哥,你说那大人也真是的,好好一个人怎么就能丢了呢!”
“听说是京里来的钦差——也许已经被抓了杀掉也不一定。”
“杀?谁要杀他?”
“他是皇上派来治我们回族新教的钦差,如果被教里的人抓到,自然是要杀的。”两人闲聊着时间已经近了正午,便落了马,寻了块近水的地方。
“善保,干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这些你先吃着,我去前面镇上买点回来。”善保接过明立递来的干粮没有说话——这些日子来像这样的情形经常会有,他已经习惯了。
“呆在这里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了。”照例地叮咛了两句,明立便重跨上马,很快地消失在视野之中。
善保一人坐在水边,吃着干粮看自己的倒影。
从丧失记忆已经半个月了,最初的害怕现在已经淡忘了许多——其实他并不是很想去找家人——比起那些不知道什么样子的家人,呆在明立的身边他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一直也找不到的话,也许更好。
……
吃过干粮不觉口干,善保便弯下身子,掬起一捧水。
正准备喝时,水面忽然映出另外两个黑影,来不及回头去看,他只觉后脑被人用力一压,一时呼吸不能,睁眼只见无数水泡上翻,耳边叽叽咕咕不知什么怪声,不由奋力挣扎起来。
谁知他越是挣扎那压他的力气也越大,终于是渐渐地停止了动作。
就在他以为不成的时候,那压着他的手居然松了下来——接着是很粗鲁地一拉,将他从水里拽了出来。
“是个女人?”昏昏迷迷中他听到有个陌生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来。
“不,是个像女人的公子哥儿。”抓着他的那个人回答。
“不管怎么样,长得这般漂亮真是少见……”
“不是说只劫财吗?”虽然嘴上说着这话,那抓住他的人声音也已变了调。
“偶尔也有例外……”
像是等不及般,说完这话善保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大力地撕开。一时间一种熟悉的惊恐在他心里成形——拼命反抗都是无劳,挣扎之中眼前忽然出现像圆盘那般大的明月——周围变得一片漆黑,眼前的两人也变成四张已经有些模糊的面孔……
“——不要——!”
泪水不知道何时夺眶而出——那个漆黑的胡同,那段不愿回想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