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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空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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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川的心全在弟弟身上,“怀山不会有事吧?”

“如果按照我们的计画,很快会到的。”贾石说。

“那具死尸……是从何处而来?”怀川又问。

“是前两天由城渠上掉落而死的土兵,胸脸都跌烂了。”贾石说:“以目前的情况,你只能装死,才有一条活路。怀山那儿,我也同样是这样安排。”

“我娘那儿……你告诉她了吗?”怀川说。

贾石迟疑了一会儿说:“嗯……我们必须瞒她,所有的事情必须做到点滴不露,只要有一个环节不对,不但你们兄弟保不了命,还会连累到保田的百姓,因此……”

“瞒多久呢?”怀川皱著眉问。

“恐怕得等严家倒了之後,你们才算真正安全。”印心说。

“不!我娘一定会受不了的,她刚失去我爹,现在又是我和弟弟,太残忍了!”怀川犹豫著说。

“为了保全夏家命脉,不得不残忍。”贾石也说:“你应该还记得三年前的沈链,就因为沈夫人太优柔寡断,舍不得送走儿子,结果害儿子丧命,自己也流放西疆,令沈家复仇无望。在边关不比京师,常先斩後奏,故不得不用奇招。你家出此大事,你有你要吃的苦,你娘也有她的痛,小不孝只是为以後尽大孝的权宜之计而已。”

“不装死,就得真死,无论哪一条路,你母亲都注定要伤心的。”印心语重心长的说。

怀川无法反驳,只能沉默以对。

山洞外,闪进一条人影,是他们等著的履岸。见怀川期待地往他的身後看时,履岸极沮丧地说:“我……我没达成使命……当我到另一个土牢时,怀山已经气绝身亡了……”

瞬间,四周只剩寂静,大家都瞪直眼。

怀川颤抖地问:“是刑……刑求致死吗?”

履岸点点头低声说:“很惨……很惨……”

“我们毕竟来晚了一步,怀川,很抱歉。”印心叹息地说。

“天哪!怀山比我小,一向就比较弱,武功底子也不够强……我这个做兄长的没尽到保护他的责任……”怀川再也说不下去了,身子一倾,嘴里顿时喷出一大口血,脸色呈黑紫。

“怀川,忍住悲愤啊,你的伤势太重,千万别让那股气毁了你的五脏六腑!”印心劝说著,和履岸一人一边护住怀川的主要经脉,以防他气绝了自己。

怀川明白,他努力将泪眨回眼里,血吞回肚里,悲嚎埋在心里,他不能痛!否则连生存的机会都没有了。

“天快亮了,你们快走,我也该回城里准备准备了。”贾石催促著,不让情况更恶劣。

“贾大叔,我娘和妹妹就交给你了,你是我夏家的大恩人,我来日必报。”怀川跪下说。

“该报的是我,夏大人对我的恩德才大呀!”贾石老泪纵横的忙扶住他。

怀川仍双膝跪地,再深深地朝北方拜了三拜,“爹、怀山,我一定会替你们复仇的!我要以魏顺及严家的血,洗净保田所有的冤气!”

停了半夜的雪,又纷纷飞落,静静的白色大地上,连狼嗥声都消失了。

这回是履岸背著怀川,印心在前面领路,往丛山峻岭而行,路非常地遥远崎岖,却连再会也不敢说。

贾石目送他们好一会儿後,才转往保田的方向。

怀川望著天,原来那殒落的流星不是他,而是怀山呀!

※※※

一整个冬天,南京的孟家都笼罩在忧虑之中,每有奔驰的马匹由北方来,他们就紧张地探听消息,先是夏纯甫与白莲教乱民勾结而被处死,再来是夏家兄弟被抓。

元宵节前一日,使者说,夏家兄弟在土牢里被杖毙。

孟思佑知道夏家的正直,不可能有通敌叛国之罪,却遭逢如此的灭门惨祸,实是千古所无。他在爱莫能助之下,只有愤怒地拍击桌子,以表内心的不平。

他每拍一下,便震惊整个孟家,夏氏父子的不幸,也跟箸传到每个院落。

可怜的采眉,成了大家最同情的对象,或许是她的八字与怀川犯冲,因此还未过门,就先死了丈夫。

三月春花绽放,处处万紫千红,但看在采眉眼里,那闹意却是将她孤立的一种苦涩,只有到贞姜楼来,她才觉得没有压迫感的宁静。

今日,她一身白色衣裙,长发挽个最粗简的髻,用白束带横过额头梳起。几个月来,她消瘦许多,鹅蛋脸变成尖尖的瓜子脸,眼睛大得像盛了一湖的哀愁,曾有的慧黠变成僵硬,娇俏变成逝去的梦,十七岁的青春,一夕凋萎。

她站在七个青竹筒前,却呆立著,也不拿起铜签。

依孟家的家风,采眉许给夏家,好坏皆是夏家的人。怀川死了,仍是她丈夫;夏家衰败了,仍是她的归宿。

采眉没有怨,这是她自幼所受的教育,烈女不嫁二夫,她不会有任何勉强或抗拒。

但也有另一种小小的声音传箸,说夏家犯了大罪,若采眉要解除婚约,再媒配他姓,乡里应无苛责之理。

但这意见传到了采眉耳里,她立刻板起脸来拂袖而去,意即她不做这种不仁不义之事,没有人能玷辱她的名节。

孟思佑大大地赞美女儿,说她不愧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且说是孟家祖上积善,先有个德容,再有个采眉,使妇德懿行能流芳百世。

采眉觉得自己即将成为一尊塑像,光滑冷凝,但内心呢?她每次独处,就恍如心在淌血,又隐隐作痛。没有人能相信她是真正为怀川而悲伤,因为两人根本不曾见过面,守的不过是一个道德名义而已!但……真是如此吗?

都错了!她可是拥有他低沉好听又正义十足的声音呢!在她的想像中,他聪明又英伟,总有一天会为娶她而来。如今梦碎了,英雄死了,所有的少女情思都成空,她怎不为他哭,为自己哭呢?

但她谁都不能说,一切都有固定的礼仪,连悲伤也是。

她轻叹一口气,取铜签做暗号,楼上的绳子很快地动了三下。

白色麻鞋移至楼顶,采眉还未推门,门已打开。

德容仍著素黑袍子,对著她说:“你今天就要去祭拜夏公子,是不是?”

“是的。”采眉轻声说:“夏家的送葬队伍已到大湖,爹和娘都会陪我过去。”

“你真的决定要到绍兴去守节吗?”德容问。

“我夏家还有婆婆和小姑,她们孤苦无依,我自当侍奉。”采眉严肃的说。

“好志气!”德容露出了难得的微笑,“等你小姑嫁人,你婆婆百年之後,你就回来和我一起守,我们再为你盖楝楼,名字我都想好,就叫“贞义楼”。到时,孟氏“双贞”必得朝廷重视,我们的荣誉可比状元呀!”

“我不会辜负姑姑的期望的。”采眉说。

德容走到窗前,在天光下,她的脸更白得没有血色。彷佛思考什麽,她回身直盯著采眉说:“老实说,守节并不容易,比士子的“十年寒窗”还困苦艰辛。古人有说就曾说,“死节易,守节难”,岁岁年年,有时不如一死还乾脆些。”

采眉惊异地抬起头说:“姑姑不是曾说过,这种日子很快乐,不必再仰仗男人的鼻息而活吗?”

“没错,你不必再忍受男人的粗暴,娶妾後的冷落、生育的痛苦,还有婆家的各种苛求。”德容严肃的说:“但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血肉之躯,所以,难怪大家要说“寡妇们前是非多”。你明白我为什麽二十年不下楼了吗?因为我不愿招惹任何是非,只有用禁闭方法,让已不再属於我的容颜和年华老去。”

“我会谨记姑姑的教训,到了夏家,也尽量足不出户,守住本分,不会令孟家蒙羞。”采眉说。

德容走过来,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审视著,“我有些怕……因为你是这么年轻,又有著美貌,守节对丑的、老的女子而言可简单得多了。”

“姑姑是要我毁掉容貌吗?”采眉问。

“我没那麽疯狂,也相信你的意志和品行,只是有时候,只能用“熬”字形容。”德容走到通内室的深蓝色布帘前,“你过来。”

采眉走过去。掀起帘子,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神秘的房间,里面的摆设更少,就一张简朴的床、浅灰色的被褥,比较特别的是角落的纺织木架。

“我除了读经、打坐和写字外,就是织布,在规律的机杼声中,时光过得最快。”德容由柜子上取来一个陶罐,“这是我婆家一个守寡的老婶婆给我的,里面有一百个铜钱,长夜漫漫,若无法入眠,就将铜钱洒在地上,再一一捡起,捡完了,人自然疲累,就能睡著了,我现在转送给你。”

采眉不太懂,“有必要吗?”

“到时你会感谢我的。有的人家穷,没有铜钱,就用豆子,等到了我这年纪,就不需要了。”德容说:“我们守节女子不同於常人,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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