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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的心一抖，道：“没有。两人之后一直都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书信来往过。只是，老奴听来人报，这两日林妃娘娘倒是天天去皇后那里请安。”
“哦？”景仁帝奇道，这林妃因着身子娇弱，早在一年前便免去了到太后、皇后那里的问安。怎么现在突然跑去皇后那里了呢。“皇后的态度呢？”
“自是礼遇有加。”高仕垂眸道。暗想，皇上问的这话也算奇了，一个妃子给皇后问安是常情，皇后能有什么态度呢。
两人正说着，那边有人回报。高仕忙迎了出去，不一会儿，复又进了养心殿。
“怎么样？”景仁帝撑起身子问道。
高仕见景仁帝这般，心中不由得苦笑，不过是一个宫女，值得让皇上如此重视吗？可面上，却还平静的回道：“老奴派出的人回报，太后有意将怀恩指到六王爷宫中？”
景仁帝的眉头深锁，目光炯然地盯着他，高仕不敢怠慢，接着道：“听说几日前六王爷曾到太后讨旨，将怀恩要到他的宫中。今日太后就将怀恩叫去，想是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她怎么说？”景仁帝的声音沉沉。
“怀恩回绝了。说是愿一辈子伺候皇上。”高仕一边说一边看着他的脸色，眼珠转了转，笑道：“这怀恩是念着皇上的恩情，也不枉皇上平日里厚待她了。”
景仁帝并不为他的话所动。暗呐：竟然回绝了。若依她的心性，倒是可能的。但是，这样可就错过了大好的机会。他相信君天恒是不会亏待她的。只是，单单是因为心性始然吗？他又想到了君天祥与君天凌。目光轻闪，问道：“四王爷那边可有消息？”
高仕的身子轻轻一抖，道：“四王爷仍是按兵不动。此次东齐迎战的仍是王石。”
景仁帝咳了半刻，长叹了一口气，艰难地说道：“若是战败，就让四王爷退兵吧。丢了几个城池不算什么，万不可用强伤了性命。”
高仕的心中一酸，劝道：“皇上，四王爷倒底是年轻了些，又没有领过兵。可身上的功夫是没白学的，您也不要过于担心了。王爷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回来的。”
景仁帝缓缓地闭上眼睛，不再言语。高仕见了，出去招呼了大宫女进殿伺候。见一切安排妥当，这才退了下来，望着昏黄的天空中肆虐着的大雪，傻傻发呆，想到景仁帝的年世已高，不知能挺到什么时候。太子被禁足于东宫，四王爷出征在外。。。。。心中不免一阵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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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恩抖落身上的雪花，进了屋里。蝶风嗔怪道：“又跑去哪儿了？雪下得这么大，我这一转身的功夫就不见你的影儿。”
怀恩笑笑，并不打算将自己去慈安宫的事情告诉她听。蝶风见她不多语，也早已习惯她如此。也不在意，淡淡道：“林妃娘娘宫里的明依过来找你。坐着等你一会儿，不见你回来，便走了。”
明依过来了？莫非是林妃娘娘出了什么事？“明依姐姐说了什么吗？”
“没说什么。走的时候，只说若是明儿个得了空，她再过来找你。哦，特意说了句，让你在这儿等着就行。不用到听风阁找她。”蝶风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说道。
“哦。”怀恩应声道。
既然是明依特意嘱咐的，她也不便往听风阁去。铺好床，吹了灯，屋子里漆黑一片，眼睛慢慢地适应了夜的黑，透着窗外的雪光，床前一片朦胧模糊的暗影。怀恩的思绪依然停留在慈安宫的那一幕。今日的回绝，她并不后悔。甚至她从太后的表情中看到一丝赞赏。陈嬷嬷更是不动声色的暗自点头。只是这一风波，至此就可以平安的揭过去吗？怀恩的心并不平静，她急切地渴望自己能平静，平静如一潭死水。
她翻了几次身，仍无法入睡，索性便披了外衣，点了灯，伏在案头抄写医书。
然而心湖已扰，难再平复。笔尖一颤，一滴浓黑的墨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似一朵极大的乌泪，一层层濡湿，一点点化开，就连心也是潮湿的。
第一卷 宫廷篇（上）宫女 【第055章】 事态（2）
窗外浓厚的阴云积压，让人分辨不得此时是清晨还是黄昏。昨天还是星沫的雪儿飞撒，今天便是大团的雪花飘扬。
临近新年，怀恩与蝶风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将屋子打扫了一翻。其实平日里已打扫得很干净了，但为了突显着新年的新气象，又仔仔细细地将各个角落打扫了一下。累了一上午，两人午饭吃得都特别多，此时，正神情慵懒地喝着茶水，看着整洁的房间，心底隐隐有了一丝愉悦。
门帘被掀了起来，御书房的小太监宝路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见着两人瞪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两位姐姐喝茶呢？呵呵。。。。。。还以为高公公在你们屋里呢。”说着，倒退着脚步就要跑掉。
蝶风看了怀恩一眼，笑道：“高公公可不在我们这儿，你到养心殿瞧瞧吧。若是没有什么急事儿，就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
宝路踌躇了一下，出来找高公公的太监不止他一个。如果找得到高公公免不了要挨他的训斥，如果找不到高公公，就得亲自去通传给皇上，无事还好，若有事便是要掉脑袋。怎么都不对，不如磨蹭了时间，晚些再回去，不当这个出头鸟。想着，他将迈出去的腿又伸了进来。蝶风本也就是一句客气话，没想到他真的进来。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僵。怀恩见了，忙起身扯了一下蝶风的衣袖，道：“姐姐累了一上午快歇着吧。”便拎起茶壶给宝路倒了一杯热茶，蝶风将笑容重新堆在脸上，打趣道：“你整日跟着高公公，怎么今儿个把人给跟丢了，还跑到这里来找。皇上已经好久不到御书房了。”
宝路接过茶杯，对怀恩感激地笑笑，喝了一口茶道：“姐姐有所不知。皇上的身子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养心殿里伺候的人多，高公公最是劳累。昨儿个皇上发了大一通脾气。任谁也不敢靠前儿。今个儿一早高公公还沉着脸在殿外给我们训话，可到了中午，就找不到人了。皇后娘娘那边还着人来问这新年的事。殿里面的情况也不知怎么样了，我们任谁也不敢往里通报。”
怀恩点点头。皇上正在气头上，万一问的事惹了他不高兴，倒霉的可是通报的人。这宫中德高望众的老奴就属高公公了。这时候不找他出面还能找谁呢。
“那你知道皇上因为什么生气吗？”蝶风问道。怀恩飞快地瞟了她一眼。这话，她问得有些逾越了。可能蝶风也已经意识到了这点，讪讪地一笑，端起茶杯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用眼角看向宝路。
宝路倒没注意她的神情，回过头往门口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听说太子在禁足期间也不安生，宫里的侍女都被他。。。”他说到这儿，刻意停顿下来，喝了一口茶，而蝶风的脸已变得很苍白了。怀恩将宝路杯的茶水斟满，见蝶风的目光有些呆呆地，在心里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宝路又道：“四王爷那边也不是很好。”怀恩的心猛地被揪紧了，慌忙问道：“怎么不好法？”
宝路很是诧异怀恩的紧张，看她也不过十三岁的小姑娘，许是听到打仗便怕了，便没有往别处想，道：“东齐的王石确实厉害，已经攻破了两个城池。四王爷仍旧是按兵不发。嗯，或是我们多想了，也许四王爷还有一些良策。”其实，宝路的内心在想，四王爷虽然勇猛，武功卓然，但对方毕竟是久经沙场地名将。想当初皇上御驾亲征不也是大败而归，甚至丢了最大的一个郡。更何况是毫无征战经验的四王爷，如能保住性命那便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怀恩闷坐在一旁心里担心着君天凌的安危。战场上如何，怀恩是无法知晓的。按兵不动？这绝不可能因他胆怯。或许正象宝路所说，这是他的一个计策。不过丢了两个城池，这不免又有些让人担忧。怀恩的眼前浮现的便是狼烟四起的断壁残垣，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百姓。。。。。。
宝路见两人神色各异，沉默不语。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不便久留便起身告退。
怀恩收拾了茶杯，刚坐下不一会儿，门帘又被人掀了起来，明依披了斗篷走了进来。怀恩忙跑过去，接了明依的斗篷，上面已被雪水打湿。蝶风知道怀恩曾在林妃那里伺候过，见明依冒着漫天风雪又特特地过来，便知两人有事要说，有心躲了出去。她笑着从怀恩的手中接过斗篷，道：“我们屋里子里的火不旺，我去茶水间给姐姐的斗篷烤烤干。”
怀恩深知她意，便不与她客气。明依倒有些手足无措，嘴上忙道着谢。蝶风笑着出去了。
怀恩拉着明依的手，坐在炉前烤火，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