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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到了他们这种程度，在下猎户悬臂也无需顾忌太多了。就是真的抢了，这些大机构也未必就能奈何得了他们。只是为了那点小钱，就平白为自己召来几个大敌，实在是为智者所不取。
大的机构不动，那些小公司的舰船，楚天却是一个都不准备放过，那些看得上眼的大型运输船和战舰，都是全都强抢过来。不过事情也不能做绝，总要给他们一些能够翻身的余地。竭泽而渔的道理谁都懂，这也算是海盗界默认的一个规矩了。
无论是从哪个层面来看，这次的攻略行动，无疑算是很成功的。最多只需要十八个小时，就可以完成撤离，这比作战计划预定的最低时间，还提前了四个小时。而且在收入方面，也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不过此刻在雪浔号的舰桥，楚天却是一脸的铁青：“集中击毙东云远航所有员工，这是你提出来的？小煜你知不知道，这完全就是屠杀！”
“我当然清楚！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为的那些生产设备！若是人人都以为将财物销毁了就可以没事，那么我们以后还能抢到什么东西？”
摘下了眼镜，沈煜的目光毫不相让的与白发青年对视着：“别忘记，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海盗！而我所要做的，就是海盗的法则之一！求不到财，那就拿命来抵！”
瞳孔猛然一缩。楚天的面色更加的阴晴不定起来。
“就知道你不会情愿！原本这件事，我是打算瞒着你的。”
沈煜说到这时一声苦笑：“不过仔细想了想后，还是决定要跟你说一声。如果哥你的答案是不，这么这件事就当我没说过——”
楚天紧绷的脸微微松动，然而当环顾四周，看到那些下属们纷纷投过来的，不赞同的眼神后，最终却只能轻声一叹。
“给予警告可以，但也用不着这么极端！”
如果是两年前，他绝对不会答应这种事情。不过现在，他所背负的，除了已经没有后路可走的兄妹七人的命运外，还有着这人数已经以千万计的团体的未来！
“那么就把范围，定在经理级以上管理层如何？”
唇角扯了扯，沈煜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以免刺激到白发青年的神经。“我想这么做，应该可以给予其他人足够的警告。不过如果还遇到下了一次，就不能再手软了！”
微微颌首，楚天看向了舷窗反光中的自己。突然之间，觉得自己那张每天对着镜子照了千百次的脸。竟然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 改变计划
东云财团在东木行星的雇员高达数百万之巨，而经理级以上的中高层管理人员，更是数千人之多。加上贸易船团那边，沈煜的标准是舰长级以上的军官和雇员。总计人数超过数万。
这些人自然不用不着楚天去亲自动手，这次方乐和托马斯虽然没有随行，但是在宪兵系统内，却是不乏心狠手辣之人的存在。
而大约也是知晓楚天的心情，之后的事情，无论是安排人手还是事后的汇报，沈煜都没有让自己兄长经手。不过楚天依旧是感到一阵心烦意乱，接下来的一些公务处理，也是心不在焉。
如果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战死于自己手中，那么他心里虽有愧疚，却也不会很强烈。但是亲手下达这种对平民屠杀命令，却让他实在心结难解。
无心处理事务，对舰桥内的气氛也搞到压抑。楚天干脆选择暂时离开，把后面的事全交给沈煜负责。
至于舰队方面的指挥——此刻东云财团和政府军的舰队已经在附近集结，但是可以预见的是，至少在四十个小时内，狂澜海盗团在东木行星还是安全的。而就是有舰队过来，有程云鹏和巴修巴隆三人在，也足以应对前期的应变了。这三人在军事方面的才能加起来，完全可以相当于一个伊迪。
“大人！您是在为杀了那些人而愧疚吗？”
走廊中心神恍惚向前走着的楚天，在愕然中回过头，却只见是红莲，正以询问的眼神看着他。这好奇的情绪并不浓烈，却让人感觉惊喜。
自从十几天前，红莲突破了先天之后，冰月夜就开始让自己这个新收的弟子，和自己轮班负责楚天身边的护卫工作。
对此楚天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他也知道冰月夜除了他之外最在意的事情，就是在武道上的追求。而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冰月夜得到楚天这个伪宗师的亲自指点，虽然是进境极大。而几十个类似夕月决和击涛决的架势，更让她的内息修为，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奇迹般的进展了一个半阶位。但是由于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他身上的关系。却还是要远远落后于在资质上，比她还是要稍逊一点的崔林。
众所周知的是，到先天三阶之后，古武术修行时对于心境的修持，反倒要更胜过在内息上的修行。其中有资质绝佳者，一辈子都呆在先天三阶以下的例子。也有资质平庸，但是一朝顿悟就直接在几年内连续突破数阶的人存在。
不过心境和对古武学至理的体悟固然重要，但若是本身的努力不够，修行进度终究还是会受到影响。
楚天对此也是一直心怀愧疚，对于自己女人的追求，他的想法是能成全就成全。现在有红莲来替她分担，冰月夜也终于可以有空余的时间，放在古武术的修行上。
另外不得不说的是，他眼前的这位小女孩，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经过十几天的时间，红莲的身体素质，也终于达到了优化改善后的峰值，再次详细测试之后，尽是完全不逊色于一般先天五阶下的数据。即使是较之崔林，也只是稍稍逊色那么半筹而已。而如果加上她那再次增强的预感，还有本身在古武术和机甲上的绝佳资质，竟已然是晋升成一个异常恐怖的存在。
到了此刻，就连楚天也感到事态严重起来。这样的人，哪怕只是再多几十个，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灾难。
而现在还只是机甲方面的专长而已，如果能培育出具有同样预感能力的舰队指挥官，那么之后的情形，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不过当仔细问过单晴之后，楚天才算是放下了心。以红莲的基因，数百亿的胚胎绿里都不见得能存活一个，加上之后的那些难关，成功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事实上，红莲本身的存在，根本就是一个奇迹，也是独一无二的。
另外单晴之所以打算研究，不过只是感兴趣而已，可没打算再制造出一个，像红莲这样的超强基因调整人出来。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有沈煜，脸露遗憾之色的把一份文件丢入到垃圾桶。事后楚天偷偷看了眼，却是一份完整的基因调整人机师培育计划以及它的拨款预算。大意是准备以红莲的基因为基础，培养出一批能力相差无几的调整人出来。
这让楚天当时就冒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他之前就感觉沈煜有些不对劲，却没有想到这家伙，竟已经是非常认真的，在考虑培育调整人机师的可能性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被药物，提前催熟到这个年纪，未经历太多世事，也对世界缺乏了解的缘故。又或者是之前几年在实验室内的经历，实在太过痛苦的原因。早在一个月前把女孩救下来的时候，楚天就发现红莲的感情，确实是相当的冷淡，而不是他之前猜想出的不擅长表达。
事实上，除了对他，还是冰月夜上官云这几真心喜欢她的人，表现出一些亲近的意思之外，女孩对其于其他任何人，都是冰冷淡漠的态度。
单晴说这是基因控制的结果，而楚天仔细想想之后，也就恍然。这样的人若出现在战场上，那简直就是一台不会为任何事物所动摇的杀戮机器。那个实验室的研究目标，不正是如此？
不过现在这种情形，似乎正在改善。
有红莲陪伴在他身边，整个旗舰的人都戏称他们提督大人身边，现在多一块会自己行走的冰块。然而楚天本人却无比清晰的察觉到，随着先天的突破，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在女孩那仍是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之后，冰块正在悄然松动着。
而今天的这个举动，无疑是绝佳的证明之一。放在十几天前，红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向他问出这样的话。
“愧疚？算是吧！”
摸了摸红莲的头，楚天一脸的萧索：“你不觉得我现在的所为，跟你之前呆的那个实验室的主人差不多么？就本质而言，我和他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同样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也同样是视生命为草芥——”
“这没有什么错啊！”
红莲仰起头，碧蓝色的眸子认真的和楚天对视着。“有人告诉我，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自己的生存，就可以任意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