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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也照样做了。比方我向着一个“苦力”狂追过去,我拦断了他的行路,我把花给他,
他不要,只是把几个铜板托在手心上,说:“先生,这花象我们做苦力的戴不得,我们
这穿着,就是戴上也不好看,还是给别人去戴吧!”
还有比这个现在想起来使我脸皮更发烧的事情:我募捐竟募到了一分邮票和一盒火
柴。那小烟纸店的老板无论如何摆脱不了我的缠绕之后,竟把一盒火柴摔在柜台上。火
柴在柜台上花喇喇地滚到我的旁边,我立刻替国家感到一种侮辱。并不把火柴收起来,
照旧向他讲演,接着又捐给我一分邮票。我虽然象一个叫花子似的被人接待着,但在精
神上我相信是绝对高的。火柴没有要,邮票到底收了。
我们的女校,到后来竟公开的领导我们,把一个苏联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子弟学校”
给占过来,做我们的宿舍。那真阔气,和席子纹一样的拚花地板,玻璃窗子好象商店的
窗子那么明朗。
在那时节我读着辛克来的《屠场》,本来非常苦闷,于是对于这本小说用了一百二
十分的热情读下去的。在那么明朗的玻璃窗下读。因为起早到学校去读,路上时常遇到
戒严期的兵士们的审问和刺刀的闪光。结果恰恰相反,这本小说和中苏战争同时启发着
我,是越启发越坏的。
正在那时候,就是佩花大会上我们同组那个大个的,鼻子有点发歪的男同学还给我
来一封信,说我勇敢,说我可钦佩,这样的女子他从前没有见过。而后是要和我交朋友。
那时候我想不出什么理由来,现在想:他和我原来是一样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