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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鸿零雁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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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ㄎ徭林拢欣崧淙鐬c,乃将雪梅所赠款,分二十金与潮儿,为媪购羊裘之用。又思潮儿虽稚,侍亲至孝,不觉感动于怀,良不忍与之遽作分飞劳燕。忽回顾苑中花草,均带可怜颜色,悲从中来,徘徊饮泣。媪忽趣余曰:“三郎,行矣,迟则渡船解缆。”余此时遂抑抑别乳媪、潮儿而去。 
  二日已至广州,余登岸步行,思诣吾师面别。不意常秀寺已被新学暴徒毁为墟市,法器无存。想吾师此时,已归静室,乃即日午后易舟赴香江。翌晨。余理装登岸,即向罗弼牧师之家而去。牧师隶西班牙国,先是数年,携伉俪及女公子至此,构庐于太平山。家居不恒外出,第以收罗粤中古器及奇花异草为事。余特慕其人清幽绝俗,实景教中铮铮之士,非包藏祸心、思墟人国者,遂从之治欧文二载,故与余雅有情怀也。余既至牧师许,其女公子盈盈迎于堂上,牧师夫妇亦喜慰万状。迨余述生母消息及雪梅事竟,俱泪盈于睫。余万感填胸,即踞胡床而大哭矣。 


   
  

 
第七章



  后此四日,牧师夫妇为余置西服。及部署各事既竟,乃就余握别曰:“舟于正午启舷,孺子珍重,上帝必宠锡尔福慧兼修。尔此去可时以笺寄我。”语毕,其女公子曳蔚蓝文裾以出,颇有愁容。至余前殷殷握余手,亲持紫罗兰花及含羞草一束、英文书籍数种见贻。余拜谢受之。俄而海天在眼,余东行矣。 
  船行可五昼夜,经太平洋。斯时风日晴美,余徘徊于舵楼之上,茫茫天海,渺渺余怀。即检罗弼大家所贻书籍,中有莎士比尔,拜轮及室梨全集。余尝谓拜轮犹中土李白,天才也;莎士比尔犹中土杜甫,仙才也;室梨犹中土李贺,鬼才也。乃先展拜轮诗,诵《哈咯尔游草》,至末篇,有《大海》六章,遂叹曰:“雄浑奇伟,今古诗人,无其匹矣。”濡笔译为汉文如左: 

        皇涛澜汗  灵海黝冥  万艘鼓楫  泛若轻萍 
        芒芒九围  每有遗虚  旷哉天沼  匪人攸居 
        大器自运  振荡帠夆  岂伊人力  赫彼神工 
        罔象乍见  决舟没人  狂謈未几  遂为波臣 
        掩体无棺  归骨无坟  丧钟声嘶  逖矣谁闻 
        谁能乘蹻  履涉狂波  藐诸苍生  其奈公何 
        泱泱大风  立懦起罢  兹维公功  人力何衰 
        亦有雄豪  中原陵厉  自公匈中  敗丝占省
        惊浪霆奔  慑魂愯神  转侧张皇  冀为公怜 
        腾澜赴厓  载彼微体  抍溺含弘  公何岂弟 
        摇山憾城  声若雷霆  王公黔首  莫不震惊 
        赫赫军艘  亦有浮名  雄视海上  大莫与京 
        自公视之  藐矣其形  纷纷溶溶  旋入沧溟 
        彼阿摩陀  失其威灵  多罗缚迦  壮气亦倾 
        傍公而居  雄国几许  西利佉维  希腊罗马 
        伟哉自由  公所锡予  君德既衰  耗哉斯土 
        遂成遗虚  公目所睹  以敖以娱  旛回涛舞 
        苍颜不皲  长寿自古  渺瀰澶漫  滔滔不舍 
        赫如阳燧  神灵是鉴  别风淮雨  上临下监 
        扶摇羊角  溶溶澹澹  北极凝冰  赤道淫滟 
        浩此地镜  无裔无襜  圆形在前  神光耷闪 
        精鬽变怪  出尔泥淰  回流云转  气易舒惨 
        公之淫威  忽不可验 
        苍海苍海  余念旧恩  儿时水嬉  在公膺前 
        沸波激岸  随公转旋  淋淋翔潮  媵余往还 
        涤我匈臆  慑我精魂  惟余与女  父子之亲 
        或近或远  托我元身  今我来斯  握公之鬊 

  余既译拜轮诗竟,循还朗诵。时新月在天,渔灯三五,清风徐来,旷哉观也。翌晨,舟抵横滨,余遂舍舟投逆旅,今后当叙余在东之事。 


   
  

 
第八章



  余行装甫卸,即出吾乳媪所授地址,以询逆旅主人。逆旅主人曰:“是地甚迩,境绝严静,汽车去此可五站。客且歇一句钟,吾当为客购车票。吾阅人多矣,无如客之超逸者,诚宜至彼一游。今客如是急逼,殆有要事耶?” 
  余曰:“省亲耳。” 
  午餐后,逆旅主人伴余赴车场,余甚感其殷渥。车既驶行,经二站,至一驿,名大船。掌车者向余言曰:“由此换车,第一站为兼仓,第二站是已。” 
  余既换车,危坐车中,此时心绪,深形忐忑。自念于此顷刻间,即余骨肉重逢,母氏慈怀大慰,宁非余有生以来第一快事?忽又转念,自幼不省音耗,矧世事多变如此,安知母氏不移居他方?苟今日不获面吾生母,则飘泊人胡堪设想? 
  余心正怔忡不已,而车已停。余向车窗外望,见牌上书“逗子驿”三字,遂下车。余既出驿场,四瞩无有行人,地至萧旷,即雇手车向田亩间辚辚而去。时正寒凝,积冰弥望。如是数里,从山脚左转,即濒海边而行。但见渔家数处,群儿往来垂钓,殊为幽悄不嚣。车夫忽止步告余曰:“是处即樱山,客将安往?” 
  余曰:“樱山即此耶?”遂下车携箧步行。 
  久之,至一处,松青沙白。方跂望间,忽遥见松阴夹道中,有小桥通一板屋,隐然背山面海,桥下流水触石,汩汩作声。余趣前就之,仰首见柴扉之侧,有标识曰:“相州逗子樱山村八番”。余大悦怿,盖此九字,即余乳媪所授地址。遂以手轻叩其扉,久之,阒如无人。寻复叩之,一妇人启扉出。 
  余见其襟前垂白巾一幅,审其为厨娘也。即问之曰:“幸恕唐突,是即河合夫人居乎?” 
  妇曰:“然。” 
  余曰:“吾欲面夫人,烦为我通报。” 
  妇踌躇曰:“吾主人大病新瘥,医者嘱勿见客,客此来何事,吾可代达主人”。 
  余曰:“主人即余阿母,余名三郎。余来自支那,今早始莅横滨,幸速通报。” 
  妇闻言,张目相余,自颅及踵,凝思移时,骇曰:“信乎,客三郎乎?吾尝闻吾主言及少主,顾存亡未卜耳。” 
  语已,遂入。久之,复出,肃余进。至廊下,一垂髫少女礼余曰:“阿兄归来大幸。阿娘病已逾月,侵晨人略清爽,今小睡已觉,请兄来见阿娘。” 
  于是导余登楼。甫推屏,即见吾母斑发垂垂,据榻而坐,以面迎余微笑。余心知慈母此笑,较之恸哭尤为酸辛万倍。余即趋前俯伏吾母膝下,口不能言,惟泪如潮涌,遽湿棉墩。此时但闻慈母咽声言曰:“吾儿无恙,谢上苍垂悯。三郎,尔且拭泪面余。余此病几殆,年迈人固如风前之烛,今得见吾儿,吾病已觉霍然脱体,尔勿悲切。” 
  言已,收泪扶余起,徐回顾少女言曰:“此尔兄也,自幼适异国,故未相见。”旋复面余曰:“此为吾养女,今年十一,少尔五岁,即尔女弟也,侍我滋谨,吾至爱之。尔阿姊明日闻尔归,必来面尔。尔姊嫁已两载,家事如毛,故不恒至。吾后此但得尔兄妹二人在侧,为况慰矣。吾感谢上苍,不任吾骨肉分飞,至有恩意也。” 
  慈母言讫,余视女弟依慈母之侧,泪盈于睫,悲戚不胜,此时景状,凄清极矣。少选,慈母复抚余等曰:“尔勿伤心,吾明日病瘳,后日可携尔赴谒王父及尔父墓所,祝呵护尔。吾家亲戚故旧正多,后此当带尔兄妹各处游玩。吾卧病已久,正思远行,一觇他乡风物。” 
  时厨娘亦来面余母,似有所询问。吾母且起且嘱余女弟曰:“惠子,且偕阿兄出前楼瞭望,尔兄仆仆征尘,苦矣。”已,复指厨娘顾余曰:“三郎,尔今在家中,诸事尽可遣阿竹理之。 
  阿竹佣吾家十余载,为人诚笃,吾甚德之。” 
  吾母言竟下楼,为余治晚餐。余心念天下仁慈之心,无若母氏之于其子矣。遂随吾女弟步至楼前。时正崦嵫落日,渔父归舟,海光山色,果然清丽。忽闻山后钟声,徐徐与海鸥逐浪而去。女弟告余曰:“此神武古寺晚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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