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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文学奖]第6届-熊召政:张居正-第3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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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保笑着答:“这二百四十个灯谜的谜底儿,老奴都已知晓,咱若说出来,岂不是作弊?”
    “张先生呢,你知道谜底吗?”
    “臣不知道。”张居正回答。
    “那你猜猜。”
    打一看到诗轴,张居正就开始琢磨,这会儿从容答道:“这个字谜,若从字划构架上去寻思,肯定如坠五里雾中,这是一个会意的字谜。”
    “会意?那它是什么字?”
    “马字,骏马的马。”张居正指着朱翊钧手里的诗轴解释说,“闯关踏隘,驰向中原,都是说宝马的故事,三四两句语意更明了,烈马载天下英雄尽朝帝阙,辅佐皇上开创千秋盛世。”
    “玉龙孤怎讲?”朱翊钧追着问。
    “玉龙指的是皇上。”张居正说着看了李太后一眼,又道,“皇上上应天命,降临人间是嘉靖四十一年,这一年是壬戌年,壬戌五行属水、玉与金配,属金,金生水,玉龙乃皇上天命之象。如今骏马来朝,皇上就不会孤单。”
    “朕本来就不孤单呀。”朱翊钧仍觉纳闷。
    “皇上忘了今年的年属吗?”
    “年属?”朱翊钧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笑道,“今年是壬午年,属马,难怪第一个灯谜出了个马字儿。”
    “马与龙配,即龙马精神,皇上得此吉兆,乘风御气穷极八荒,更当亲政爱民励精图治。”
    “好兆头,好兆头!”李太后连连称赞,与陈太后两人,都喜得合不拢嘴。
    “这字谜出得好,张先生解释得更好。”朱翊钧说着就喊自己的贴身内侍,“周通!”
    “奴才在。”周通上前一步。
    “给张先生赏……”朱翊钧本想说“赏五两银子”,一想张先生又不是宫内的奴才,便改口道,“张先生的高堂老母坐在五凤楼上赏灯,你传旨下去,给她老人家赏五疋杭绸。”
    张居正本想推却,但想到受赏者是母亲大人,他只好诚惶诚恐地谢恩。
    朱翊钧陪着两宫太后逛灯街猜灯谜,差不多花去了一个多时辰,此时广场上的鳌山灯会,恣意游戏笑语欢声已是达到顶峰。两座城楼上.也是管弦嘈嘈娇声应板,绣筵绮席金盏重开;御茶御酒芬芳满腹、珍馐赏赐人尽开颜。朱翊钧重上午门城楼,高高兴兴同王公大臣们吃了几杯酒,然后问张居正:
    “张先生,如此良宵美景,按规矩,翰林院的词臣们应该献诗上来.以记其盛。”
    “皇上昕言极是,词臣们想必早就准备好了。”
    张居正说着让申时行去邻座请翰林院掌院学士于慎行过来,张居正对他说:
    “皇上请你们作鳌山灯会的承制颂诗,你们想必都打好了腹稿,快快都把佳作献上。”
    “限半炷香工夫,谁慢了罚酒。”张四维一旁凑趣补了一句。
    于慎行知道今夜场面难得应付,故滴酒未沾,这时欠了欠身子,含笑说道:
    “承制颂诗本鳌山灯会题中应有之义,臣等已略作考虑准备献丑。但按规矩,首辅才高八斗,应该首开韵府敲金戛玉以启祥瑞:接下来是张阁老、申阁老一吐锦绣,你们鸿篇未制,臣等焉敢蹇足而先?”
    朱翊钧一听,这话在理,便对张居正说:“张先生,您不动笔,他们于心不安。”
    张四维与申时行还有英国公张溶等一帮王公大臣一起撺掇,张居正情知推不过,便起身走到早就铺好纸墨的书案前,提起饱蘸浓墨的长锋羊毫,一边构思一边写了下来:
    今夕,可夕春灯明,
    太平天子踏月行。
    灯摇珠彩张华屋,
    月散瑶光满禁城。
    禁城迢迢通戚里,
    九衢万户灯光里。
    花怯春寒带火开,
    马冲香雾连云起。
    弦管纷纷夹道旁,
    游入何处不相将。
    花边露洗雕鞍湿,
    陌上风回珠翠香。
    花边陌上烟云满,
    月落城头人未返。
    共道金吾此夜宽,
    便愁玉漏春宵短。
    御沟杨柳拂铜驼,
    柳外楼台杂笑歌。
    五陵豪贵应难拟,
    一夜欢娱奈乐何。
    年光宛转不相待,
    过眼繁华空自爱。
    君不见,神州父老欣相告,
    新灯万盏向春开!
    张居正写下这首“奉御承制元夕行”,一搁笔就引来满堂喝彩。他开了这一个好头,张四维、申时行两个大学士以及翰林院待诏的十位词臣,一时间纷纷献艺。诸位都是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国士,个个笔下滚珠泻玉。诗成张挂起来,便有许多人驻足欣赏。其中,翰林院编撰冯琦写出的《观灯篇》尤为引人注意:
    帝握千秋历,
    天开万国欢。
    莺花稠正月,
    灯火汉长安。
    长安正月璇玑正,
    万户阳春布天令。
    新岁风光属上元,
    中原物力方全盛。
    五都万宝集燕台,
    航海梯山入贡回。
    白环银瓮殊方至,
    翡翠明珠万里来。
    薄暮千门凝瑞霭,
    当天片月流光彩。
    十二楼台天不夜,
    三千世界春如海。
    万岁山前望翠华,
    九光灯里簇明霞。
    六宫尽罢鱼龙戏,
    千炬争开菡萏花。
    六宫千炬纷相似,
    星桥直接银河起。
    赤帝真乘火德符,
    玉皇端拱红云里。
    灯烟散入五侯家,
    炊金馔玉斗骄奢。
    桂烬兰膏九微火,
    珠帘绣幌七香车。
    长安少年喜宾客,
    驰骛东城复南陌。
    百万纵博输不辞,
    十千沽酒贫何惜。
    夜深纵酒复征歌,
    归路曾无醉尉诃。
    六街明月吹笙管,
    十里香风散绮罗。
    绮罗笙管春加绣,
    穷檐漏屋寒如旧。
    谁家朝突静无烟,
    谁家夜色明如昼。
    夜夜都城望月新,
    年年州县告灾频。
    愿将圣主光明烛,
    并照冰天桂海人。
    这首功力深厚想象飞腾的诗,用了四张大内专用的四尺洒金暗花宣纸,才把它抄下。小内侍把这首诗挂在楼堂人口的显眼处,很多人都挤上去看,传出一片赞扬之声。在张居正的推荐下,朱翊钧挪步过去细读,读到大半,他连连叫好,待到读完,却默不作声了。
    “皇上为何不说话?”张居正一旁问道。
    “朕看这位冯琦,是晚节不保。”朱翊钧蹙起眉头。
    张居正一惊:“皇上何出此言?”
    “冯琦这首《观灯篇》,大半都写得不错,像‘薄暮千门凝瑞霭,当天片月流光彩,十二楼台天不夜,三千世界春如海’这些句子,都写出了鳌山灯的气势。可是,读到‘灯烟散入五侯家,炊金馔玉斗骄奢’,朕就起了疑心,这个冯琦是不是指桑骂槐?说王侯大臣们借着灯会之机大肆奢华,明里是骂王侯,暗中指的是朕不该举办鳌山灯会。最后几句,冯琦算是露出了尾巴,什么‘年年州县告灾频’,什么‘愿将圣主光明烛,并照冰天桂海人’,你听听,这不是在骂朕只顾自家欢乐,却全然不顾民间疾苦么?”
    朱翊钧说着,气得一跺脚。张居正赶紧言道:“请皇上息怒,据臣来看,冯琦并非有意讥刺皇上。”
    朱翊钧用手指着洒金宣纸,没好气地回道:“白纸黑字,难道朕还诬他?”
    “冯琦想让圣主的光明灯照彻天下,这应是作臣子的最大心愿:皇上,你应该高兴才是。”
    张居正这样委婉劝说,朱翊钧仍觉得气不顺,对冯保说:“冯公公,你去把这个冯琦找来。”
    “不用找,卑臣在这里。”
    随着这一声回答,只见从对面楹柱下跑过来一名六品官员,朝着朱翊钧跪下了。这人便是冯琦,他的诗写好挂出之后,他就一直站在近旁观察动静。皇上与首辅两人的对话,一字一句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城楼上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凑在一块谈天说地品月赏灯的王公大臣们,听到这边的响动,都纷纷停止说笑,一齐把目光投射过来。
    朱翊钧并不看周围人的脸色,而是目光炯炯盯着冯琦,厉声问道:“你在诗中说‘年年州县告灾频’可有实据?”
    “有。”
    “说给朕听!”
    “卑臣遵旨,”冯琦仰起脸来奏道,“臣是南直隶苏州府人,咱们苏州府虽是天下膏腴之地,但赋税较之它府,却不知重过几倍,故种田人家历年积欠难以清还。如今,一个府还欠有四十多万石田租无法清缴。苏州府官员年年都向户部报告请求减免,均未获批准。”
    “真有这事?”朱翊钧问。
    “实有其事,”回答的不是冯琦,而是张居正,他言道,“江南苏州,松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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