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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过的所有诊断意见和所有的护士记录,并核对了全部的化验数据和诊断检查结果。
戴维仍在考虑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存在着某种不知名的传染病,是病人在医院里感染上的。这种传染病称为古怪传染病。戴维曾经在书上读到其他医院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有病人都患有肺炎,而每个病例都是由不同的菌种引发的,病菌感染后的结果必然会引发肺炎。
所有三个病例中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他们的病史。每位病人都做过癌症治疗,进行过不同的外科手术、化学疗法和放射疗法。而这三个病人的治疗方式中,只有化疗是共同的。
戴维清楚地知道,使用化学疗法有一种副作用,那就是由于人体免疫系统的衰退而导致病人的抵抗力普遍降低。但他怀疑这种情况与这些病人所经历的病情急剧恶化能有多大关系。然而,那位肿瘤医生,尽管是这方面的专家,但由于三位病人是在住院很久以前进行的化疗,所以没有对这一普通的因素加以考虑。事实上这三位病人的免疫系统早应恢复正常了。
戴维腰间的寻呼机嘟嘟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液晶显示屏上显示出了急诊室的号码。他放回病历档案,急忙跑下楼去。
急诊的病人是唐纳德·安德森,戴维的老顾客之一。唐纳德的糖尿病特别难于控制和调整,这是他经常跑来看病的主要原因。这次发病也不例外。戴维一走进诊断室,立即判断出是唐纳德的血糖失控。他正处于半昏迷状态之中。
戴维吩咐对唐纳德进行血糖化验检查,并且开始静脉注射。他一面等候化验结果,一面与唐纳德的妻子谢莉·安德森交谈。
“他发病有一个星期了,”谢莉埋怨说,“可你知道他有多顽固,他拒绝来找你。”
“他必须住院治疗,”戴维说,“他需要几天时间的治疗就会复原的。”
“我就是希望你让他住院,”谢莉说道,“他病成这个样子,我很难办,家里还有孩子和很多事情。”
戴维拿到血糖化验结果时,吃惊地发现唐纳德的病情并未有所缓和。静脉注射后,唐纳德神态已十分清醒。戴维返身打算和唐纳德谈谈,突然眼光一瞥,在另一个检查间内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尼琪的好朋友卡罗琳·赫尔姆斯福德,皮尔斯纳医生正站在她身边。
戴维悄悄地走近卡罗琳,站在皮尔斯纳医生对面。她用恳求的眼光看着戴维,一个透明的塑料呼吸面具遮住了她脸庞的下半部。她的面容苍白微青,呼吸急促。
皮尔斯纳医生正在听她的胸膛。当他抬头看见戴维时,冲他笑了笑。听诊结束后,他把戴维拉到一边。
“可怜的孩子正难受着哩。”皮尔斯纳医生说。
“什么问题?”戴维问道。
“老毛病,”皮尔斯纳医生答道,“呼吸阻塞和发高烧。”
“需要住院吗?”戴维问。
“当然,”皮尔斯纳医生说,“你很清楚,对这种病可不敢粗心大意,更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
戴维点点头,他确实很清楚这一点。他回头望了一眼呼吸急促的卡罗琳。她躺在巨大的检查台上看起来是那么瘦小、脆弱。这种情景使戴维不禁为尼琪担忧起来。既然她患有囊性纤维病变,躺在检查台上的也可能是尼琪而非卡罗琳。
“你的电话,是主任验尸官打来的。”一名秘书对安吉拉说。安吉拉接过电话听筒。
“希望我没有打扰你。”沃尔说。
“不用客气。”安吉拉说。
“有一些霍奇斯尸体解剖检查的最新情况,”沃尔说,“你还有兴趣听吗?”
“当然。”安吉拉答道。
“首先,死者的眼液中含有大量酒精。”
“我没想到事隔这么久,你们还能检查出来。”安吉拉说。
“如果我们能得到眼球液体,很容易就能检查出来的,”沃尔说,“因为酒精具有相对稳定的特性。我们同样证实了,他指甲中皮屑的脱氧核糖核酸成分同他本人的不同。那肯定是凶手的皮屑。”
“皮屑中的碳微粒是怎么回事?”安吉拉问,“对此你们有什么新的见解?”
“老实说,我还没怎么想过,”沃尔说,“但我确实改变过看法,认为它们不是当场搏斗时留下的。我以为微粒是在真皮内而不是表皮内,它们可能是以前留下来的旧伤,就好像是在中学学习时用铅笔刺伤后留下的痕迹。在我手臂上也有这样的沉积物。”
“我右手掌里也有。”安吉拉说。
“我没有更多地研究这一案件主要是由于州检查官和州警察局都没有对此案施加任何压力,而且遗憾的是,我现在陷入了另外一些压力较大的案子之中。”
“我明白,”安吉拉说,“但我还是对此事很有兴趣。如果你又有什么新发现的话,请告诉我。”
挂上电话后,安吉拉的思想一直沉浸在霍奇斯的案件中。她不知道菲尔·卡尔霍恩正在干什么。自从和他面谈并聘用他之后他就杳无音讯了。一想到霍奇斯和卡尔霍恩,就使她想起那次戴维夜间出诊,她一个人留在家中时那种担惊受怕的情景。
安吉拉看了看手表,才知道该下班吃午饭了。她关好显微镜,抓起外衣,走出办公室,朝汽车走去。她对戴维讲过她想买枪防身的事,她现在就准备去买一支。
巴特莱特没有专门的体育用品商店,但斯特利的五金商店设有枪支弹药柜台。安吉拉说明了来意,斯特利先生态度十分热情。他问她为什么要买枪,她告诉他是为了护家。他说服她买一支猎枪。
安吉拉花了不到一刻钟就做出了决定。她买了一支气压式口径12毫米的猎枪。斯特利先生很有兴致地教给她如何上膛和卸子弹,并特别小心地教她学会了使用保险。枪支附有一本说明书,斯特利先生鼓励她抽时间读读。
安吉拉朝自己的汽车走去,心里仍担心枪支的包装不够隐秘,尽管她已坚持要斯特利先生用牛皮纸把枪包好了,那东西仍然依稀可辨。她以前从未携带过枪支。她的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个装满了子弹的皮包。
将枪放入汽车尾箱之后,安吉拉总算放了心。她转身走到车门旁边,眼睛望着绿地对面的警察局,心里一阵踌躇。头天上午和罗泊逊发生争执后,她一直有些内疚。她知道戴维的看法是正确的;她太鲁莽,不该与警长为敌,尽管他是一个笨蛋。
她没有打开车门,而是穿过绿地,向警察局走去。等了大约10分钟,罗伯逊接见了她。
“希望我没有打扰你。”安吉拉说。
“不会。”他说。安吉拉走进办公室。
安吉拉坐定后说:“我不想占用你更多的时问。”
“我是一名公仆。”罗伯逊厚着脸皮说。
“我来是为昨天上午的事道歉的。”安吉拉说道。
“噢?”罗伯逊显然有些吃惊。
“我的表现不够礼貌,”安吉拉说,“很对不起。主要是因为我家里发现了死尸,我确实感到十分害怕。”
“啊,你能来这儿太好了。”罗伯逊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关于霍奇斯案件我很抱歉,现在并没有结案。如果有什么新线索,我们会通知你的。”
“今天上午就有了新线索。”安吉拉说。她接着把谋杀霍奇斯的凶手手臂上可能留有铅笔碳粒沉积物的情况告诉了罗伯逊。
“铅笔碳粒?”罗伯逊问道。
“不错。”安吉拉说着,站起来伸出右手掌指着皮肤里一处微小的黑色污点让罗伯逊看。“就像这个,”她说,“是我在大学三年级时不小心刺伤的。”
“噢,我懂了。”罗伯逊点着头说,嘴角上露出一丝苦笑。“啊,谢谢你的消息。”
“还有一点我几乎忘了,”安吉拉说,“验尸官还说,霍奇斯指甲内的皮屑肯定是凶手的,他留下了脱氧核糖核酸特征。”
“问题是,没有嫌疑对象,再高级复杂的脱氧核糖核酸化验也是没有什么用的。”罗伯逊说道。
“在英国的某个小镇上,曾经利用脱氧核糖核酸特征侦破过一起强奸案,”安吉拉说道,“使用的方法就是对镇上每个人都进行了脱氧核糖核酸检查。”
“哦,”罗伯逊说,“如果我在巴特莱特也这样做,不知道美国公民自由联合会会说些什么。”
“我并不是建议你也这样做,”安吉拉说,“我只是想让你了解脱氧核糖核酸特征的作用。”
“谢谢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