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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不是有求必应,总有力所不逮的时候,我有自知之明。但现在,帮助你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不,”她摇摇头,“我不需要你这样帮我。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不能满足我所有的愿望。”
“有何不可?”青杉微笑。
“你……”她涨红了脸,不知如何反驳,匆匆掏出工资卡,拍在他手里,“总之,我不能收。”她说完转身就走。
青杉一把拉住她,微微眯起眼睛,端详她的脸,十分疑惑,问:“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别人有善意的表达,你就这样惶急不安?”他慢慢掰开她的手,把卡放在她的手心中合拢,“你需要钱,我知道。我没有附带任何条件,你尽管放心。”
素弦垂下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躲开他探寻的目光,嘴唇动了动,片刻后,说:“是的,我这一生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赚钱,我需要钱,好多好多,越多越好。我丝毫没有怀疑你的好意,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
“好意不假,但除了善良,还有强者对弱者的怜悯,有布施者对被施者的不平等,因此这份好意虽有用,却一点儿也不温暖,是吗?”
素弦震惊地抬头。他时常做出让她惊奇的事,但是迄今为止最让她惊讶的是这句话。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素弦,”他深深地望着她,温柔而严肃地说,“我向你保证,我绝没有一点自上对下的优越感,对于一个坚强独立、挣扎向上的人,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视。我始终尊敬你、钦佩你。如果我能帮上忙,对我来说,是一种荣幸。”
素弦觉得鼻子一下子酸了,胸口一片热烘烘,赶紧低下头,咳嗽一声,说:“谢谢你。我……我不能接受你如此厚重的馈赠。以后我有困难,我再向你借。”
屋里寂静很久。
青杉轻轻说:“可是我怕啊。”
他的声音和语气一下子变了,素弦不禁诧异地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含着隐隐的担忧,望着窗外,轻声说:“我怕你不来向我借,一个人苦苦挨着,咬紧牙关也不肯求助。”
素弦的心猛地一颤,视线瞬间模糊。这语气,这神情,曾几何时,在她的眼前出现过一次。
——忘了我吧,素弦,好好保重。
她的心针扎似的疼。
“好了,既然我们各说各的理,谁都说服不了谁,不如这样,这次你听我的,下次有分歧,我听你的。”青杉说。
她强忍回眼泪,已无心再争论,握紧卡就要走。青杉叫住她,把他进门时抱着的大盒子交给她。她看也不看,接过来匆匆回到房间。那个紧压在喉咙里的名字到此时才被释放出来:“舒彬!”
她靠在门上,热泪奔流,心似刀割。她缓缓坐在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露出满满一抽屉退回来的信,抚摸信封上的名字,她轻轻说:“舒彬,无论你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
她用了两个多小时平复心情,然后想起了那个大盒子。盒子里是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还有一张他在夏日海边的照片。
素弦:
本该昨天送你新年礼物,无奈身在外地,只好晚了一日,请接受我迟到的新年祝福。这件羽绒服是我和贝贝巧巧逛街时偶然见到的,我觉得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很适合你,希望你喜欢。天气很冷,快要考试了,在此期间要保重身体。
生活中或许有不如意,有遗憾,那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总是一帆风顺,人生也就失去了其精彩之处,你说是吗?你有一颗敏感的心,应该能比别人发现更多的生活中的美丽。
祝你快乐!
你的朋友:青杉
1月2日
羽绒服很合身,价签被小心地撕去。她想对他道谢,可惜今天没有机会了,他回家了。
8
由青杉出资的希望小学建成,李嘉提议校名用“青杉”二字,青杉说:“我不希望他们记住我一个人的名字,有一天我死了,他们该去念谁的好?我希望孩子们能长成青山上的大树,将来回报社会,报效祖国。”于是校名定为“青山小学”。
贝贝巧巧听说了,执意要帮忙,捐赠了大量的图书和体育用品。
一行人带着礼物去参加学校的落成仪式。小学在深山中。乡里找了三辆吉普车送他们上山,随行的还有教育部门的工作人员。连日大雨,泥泞的山路更显得崎岖颠簸。破旧的吉普车每一次颠簸窗户都摇晃松动,贝贝巧巧担心它掉下来。看着青杉沉思的样子李嘉就害怕,他该不会还想帮人家修路吧。就算修一条普通的土路,在这样的山中,花费也十分可观。
走了半日,车还在山中绕,沿途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家。中午,山间飘起炊烟,只见白色飘荡,却看不见人家。细雨中,山色葱翠苍郁,连雨滴都仿佛是绿色的。
青杉、李嘉和素弦同乘一车。青杉望着窗外景色,说:“如果明媚在就好了,她一定喜欢这里。”
李嘉叫:“这儿?那就真应了那句: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他特别强调“空”字。
青杉含笑看他一眼,指指司机。
李嘉醒悟,吐吐舌头,说:“好。这儿好,幽静。”问素弦,“有什么好的田园诗,正合此景的?”
“有很多。比如梅尧臣《鲁山山行》:
适与野情惬,千山高复低。
好峰随处改,幽径独行迷。
霜落熊升树,林空鹿饮溪。
人家在何许?云外一声鸡。
还有王安石的《书湖阴先生壁》可以拿来一用。
茅檐长扫净无苔,
花木成畦手自栽。
一水护田将绿绕,
两山排闼送青来。”
李嘉张望,“哪儿有水?哪儿有花木成畦?”
素弦说:“我说的是归隐者所想所见,你这俗人当然看不到。”
“嘿?捎得我是不是?你雅,你是学文学的,平时老外出,见到那么多好景色,怎么也没见你吟诗作对?”
“我并不喜欢文学,所以不提。”
李嘉追问:“不喜欢,那为什么要报考呢?”
素弦淡淡地说:“为了让我自己看起来清纯点儿。”
李嘉不由得和青杉对视一眼。青杉轻咳一声,问:“李嘉,最近有没有明媚的消息?”
“音讯全无。媒体都找不到她。”
“奇怪,仅仅为了失去一个角色,不至于这样吧,出了什么事呢?到底什么叫封杀?”
“她的事没那么简单,你别多管闲事。”他堵住了这个话题。
青杉疑惑。
车行驶了将近一天,傍晚,停在路边,下面的路要步行了。众人当晚到达学校。次日,仪式在微雨中进行,之后,学生们搬进新校舍上学。校长、老师和教育部门的同志一再向他们道谢,舍不得让他们走。贝贝巧巧一秒钟都不想多待,她不说话,只沉默地望着青杉,青杉婉言谢绝了对方的挽留,决定当日就下山。
车行半路,天空乌云密布,降下暴雨。不幸的是,三辆车中的两辆偏偏这个时候坏了,寸步难移。教育部门的同志来找他们商量,决定一辆车先下山,另外两辆留在原地,剩下的人都到附近的山民家中避雨,等到雨小一些再另派车送他们下山。
随行的同志说:“青杉,贝贝巧巧,一辆车正好能坐下你们和你们的经纪人,怎么样?你们的助理我们会好好照顾,车今天是修不好了,明天,明天我一定亲自送她们下山。”
青杉本想说要走一起走,要么一起留下,但看见贝贝巧巧焦急不耐的神色,话说不出口。李嘉着急地转圈,说:“应该我留下,让女孩子先走,可是明天还有一个合约要谈,都约好了,我得连夜赶到上海。”
青杉说:“贝贝巧巧,带着你的助理和李嘉先走,我留下。”
众人都说不行不合适,贝贝巧巧悄悄说:“你要是留下,我也留下。”可她的神情分明想尽快离开此地。
讨论半天,在征得了两位助理的同意后,众人决定采用第一种安排。
上车的一刹那,青杉向留下的人挥手告别,素弦撑着伞站在人群中,在大雨和黯淡的天色下,看起来是那么孤单无助。青杉忽然不忍,觉得身为一个七尺男儿,却无力照顾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子,真是没用!
就在这时李嘉从后面推着他上车。车子发动,离身后的人越来越远。
教育部门的同志带大家往回走,行李留在车上,因为这季节多雨,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