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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虽然不喜欢也不大关注体育运动,但还是能感觉出这一脚的专业含量。她有些气恼地回身看着卓群。
卓群又向上昂了昂下巴。“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事了!”转身一拽卓尔:“你跟他道什么歉!我又没做错什么!走,甭理他!”
卓尔被卓群拽着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看张大伟,想请他到家里好好谈谈,但见他凶巴巴的样子,又打住此念。
一到家,卓尔顾不上脱外衣,就质问卓群。
“你不是说你男朋友是弹吉它的吗,怎么又变成运动员了?”
“那是前一个。”
“你到底有几个?你能不能忠诚一点?”
“忠诚谁?”卓群不服气地问,用手指指自己的胸:“我只忠诚我自己,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手,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弄的这么复杂!”
卓尔吸一口气,语气平静了些。
“感情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不能象加减法,那么简单明了。我看他对你已经超过了你对他的程度,不会轻易了结的。”
卓群叹息了一声,象是生自己的气。
“我还以为搞体育的人简单,没想到他会纠缠。哼,不理他,看他能把我怎么样?他如果敢来闹,我就报110。”
卓尔皱了皱眉头:“你还嫌不够乱!我早就跟你说,感情的事要慎重,不能寂寞了就找人填空,现在好了,想分手粘在手上分不了。”
卓群一跺脚:“你就别说了!人家现在心情也不好。”
卓尔瞅了她一眼,不作声了。
卓群走到窗边,探头往下看看,见张大伟还站在那儿,又折回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怎么办啊?”卓群求助地看看卓尔。
卓尔犹豫了一下,说:“要不,我打电话找老宫?”
卓群一撇嘴:“找他?他能干什么?瘦得象排骨似的,还不够他一手拎的!”
“那找谁呀?要不找贺新?”
“得。现在报社为了发行量满世界找新闻,别让他把我当花边新闻给捅出去!”
“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也不行,对付他这种人,你们这帮笔杆子都不行。”
“那用什么?”
“得用枪杆子。”卓群一昂下巴,断然道。
卓尔瞪了一眼卓群:“打仗?那怎么行?怎么说你也和他好过!再说,我们认识的人中,哪有这样的人?”
“有,有一个。”卓群胸有成竹地说道。
“谁?”卓尔问。
“方晓!”
方晓站在游泳池边,看着苏醒手忙脚乱地在水中游,样子十分笨拙,不觉有些好笑。
“不错,不错,游得挺好。才来两次,就能游走了。”
“不行,太累了。我得上来歇会儿。”
苏醒一躬身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喘着粗气,走到游泳池边,两手一撑爬上去。
方晓走过来,两手交叉抱在胸前,脸上一副嘲弄的神情。
“我让你学了好几年你不学。现在可好,3天就会了。看来,恋爱使人进步。”
“别忘了,有恋爱就有失恋。失恋使人落后。”
“那就再接着恋。有失恋才有恋爱。”
苏醒抬起头看看方晓,目光中含着一丝疑虑。“我说,你消息准确吗?卓尔真喜欢游泳?”
“绝对准确。卓群亲口说的。”
苏醒摇摇头,苦笑道:“你这个人,有时喜欢捉弄人。我不太敢信。”
“你不信我也不能强让你信。得,以后别想让我再给你探听情报。你在这儿歇着吧,我再去游会儿。”
方晓来到外面深水区,踏上跳台,双手往上一举,身体向下一躬,跳进游泳池。等他再浮上来,已游出几米远。
苏醒歇了会儿,又继续练习,到最后实在游不动了,才爬上来。
苏醒好久没有参加运动了。在学校时还和同学踢踢足球、打打排球,等到一毕业参加工作基本上就告别了。大学体育课本来有游泳课,因为上届一名学生游泳时溺水死了,所以到他们这届就取消了。不过班上的男同学大都会游,方晓几次拉他一起去,可是他一到水边就发晕,也就没学。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现在竟会游了。
从游泳馆出来,天已经黑了。
一上车,方晓拿出手机,有5个未接电话。都是从卓尔家打来的。他赶紧回话。
“哎,方晓,你去哪儿了?怎么不接电话?你现在在哪?”
方晓刚“喂”了一声,卓群就急箭似地问道。
“我刚才在游泳,电话在车上。怎么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来我家行吗?”
“行。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方晓急忙收了电话,发动汽车。
10分钟后,方晓和苏醒到了卓尔家楼下。在楼门口,正好和张大伟打了个照面,方晓打量了他一眼,转身进去。
卓群等在电梯口,一见方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带他们到一扇银灰色门前。
方晓抬头看看门牌号。
“你说巧不巧,苏醒也住在一栋22层公寓,也是19楼,除了门牌号不一样。”
一进门,方晓开口道。
“真的,这么巧!”
卓尔微微一笑,给两人倒茶,又去给他们洗水果,卓群在一旁端着果盘。
这当儿,方晓打量着房间。这是一套单身公寓,一进去是个小门厅,往里走就是客厅,很宽敞,能有20平方米,铺着原木色地板。一组淡绿、浮黄双色格布沙发,占据了厅的大部分面积。墙上,挂着一幅不知谁临摹的法国画家莫奈的油画《日出·印象》。另一侧连着阳台,长长的落地玻璃窗外,一株挺拔的国王椰子直达屋顶,鲜洁光亮,郁郁葱葱,犹如走进了南方园林。
对面是卧室,门半开着,看样没有客厅大,从半开的门缝可以看到一面墙几乎全部让书架挡住了,地上铺着一块天空蓝地毯。
“坐吧。别客气。”卓群端着果盘过来。
“想吃什么?苹果,还是桔子?”
方晓伸手拿了一个桔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身体一下陷了进去,松松软软的,感觉好象被人从后面抱了一下。他往后一靠,跷起二郎腿,一边剥着桔子皮,一边说:“说吧,什么事?”
卓群在方晓旁边坐下。
“你们来时在楼门口碰没碰到一个人,男的,高个。”
“碰到了。他是谁?你男朋友?”方晓大咧咧地问。
卓群点下头:“嗯,不过是过去时。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他还来干什么?”
卓群一呶嘴:“我怎么知道。”
“他是干什么的?看样象运动员。”
“足球运动员,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回去的时候顺路,他送我,就这么开始交往了。我没想跟他往深发展,一开始我就告诉他我想出去。后来公司关闭,我告诉他我要离开北京,就此分手。他也同意了。”
“他怎么找到这的?”
卓群瞅了方晓一眼,摇摇头:“可能是帮我邮东西时记住的,我怎么知道?现在还说这个干吗?关键是怎么能让他走?”
方晓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浓密的烟雾从鼻孔里冒出来。
卓群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
“喂,我可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我在这儿谁也不认识,我姐的那些朋友一个个跟大熊猫似的,老实着呢,指望不上。”
方晓向前倾了下身子,要弹烟灰,没找到烟灰缸。卓群把桔子皮往他跟前一推。
“弹这儿上吧。”
方晓弹了下灰烟,不紧不慢地说道:“等会咱俩一起出去,你什么也不用说。听我的,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嗯。”卓群听话地点点头。
方晓吸完烟,把烟在桔子皮上捻灭,起身道:“走,卓群。穿上外衣。”
“我和你一块去。”苏醒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