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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铭有些不甘心，他斜着眼角，想要从玉渊的脸上看出来些什么表情，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哎，公子，你助她成为顾家人，你会后悔吗？”
“容不得我后悔，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话毕，玉渊便闭上了那一双痛苦的眼眸。
自从他派人通知沈浪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一路上顾相也没有和宋烟说太多的话，只问了问她最近的生活。随后到了相府就接到圣旨进宫去了，管家则带着宋烟去了后院的一处房子。
“小姐在这里好生歇着，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找老夫。这是九儿，是来侍候小姐的。”管家站在一边指着一个小姑娘。
话才说完，小姑娘连忙上前来跪在宋烟的跟前，“九儿见过小姐。”
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跪在宋烟跟前，看起来很是渺小。
“起来吧。”宋烟点头，扶着九儿起来了。
管家见此，也便退下了。
坐了两个时辰的马车，宋烟早已经疲惫不堪，直接寻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九儿眼疾手快的端过来一杯茶水，给宋烟捏了捏肩膀。“小姐劳累了，可要躺着歇一会儿？”
看着宋烟脸上疲惫的神色，九儿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不了，我坐一会儿就好。”喝了茶一口茶，宋烟淡淡的拒绝。
再看向窗外的时候，发觉才到傍晚，这个时候睡了，恐怕又得惹起是非了。
沈浪说过，顾相本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外镇守边关，女儿才不过十三岁的样子。如今她回去了，便成了顾家的长女，到时候大夫人一定会来找她的麻烦。
才想到这里，外间已经有人走了进来。
第十四章 大夫人的下马威
“哟，大小姐进门了啊！”女人的嗓音有些尖酸，让宋烟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宋甜。
抬眼望去，看到的确实一个体态臃肿的老女人。
说她老，而是因为宋烟看到了那女人眼角的鱼尾纹，还有下垂的脸蛋。
看她衣着华丽，说话又这么不客气，宋烟立时就反应过来，她就是顾相的正室。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如烟见过大娘。”宋烟起身朝着大夫人行了个礼。
大夫人没有答话，而是径直走到宋烟的面前，抬手就朝着宋烟甩了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很是清脆。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传来，一抹血色从宋烟的嘴角蜿蜒直下。
“娘！”大夫人身边站着一个小姑娘，见到如烟被打，有些紧张的叫了一声。
宋烟抬头望去，看到那女子似乎有意替她求情，顿时就心生好感。这是大夫人的女儿，顾如烟的妹妹，顾莲儿。
“大娘……”垂着脑袋，宋烟状似畏惧的喊了一声。
顾如烟从小生长在农村，在这种大户人家中定然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
而如今，她要报仇，就要在相府中待下去。
想在相府中生存，就必须要忍！
大夫人瞧着宋烟被打了也只敢低着脑袋叫她大娘，身上穿的也是破破烂烂的，跟个乞丐似的，心中的不平衡这才消散了一些。
“别叫我大娘，你没这个资格！别以为老爷接你回来你就不得了了！”大夫人说完，又朝着宋烟啐了一口，这才一甩袖袍转身离开。
顾莲儿见到娘亲走了，这才无奈的朝着宋烟吐了吐舌头，“姐姐你没事吧？我娘就这样，你别介意。”
说完，也跟着大夫人走了。
大夫人这一趟下马威，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到大夫人一行走人走，宋烟终于受不住的倒在了地上。今日本就被马车颠簸，身体极不舒服，大夫人又加了狠辣的一巴掌，只打的宋烟耳边现在都还嗡嗡的做声。
“小姐！……”九儿见此，心一惊，连忙将宋烟扶到床上歇着。
这一巴掌，正好让宋烟好好的睡上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九儿进来给宋烟送了些药，还说晚上的时候相爷来看过小姐，让小姐这几天好生歇着。
看着宋烟将药吃下，九儿便退了下去，也不敢打扰宋烟休息。大夫说，小姐是劳累过度。
在相府中修养的几日，也没有人再来打扰宋烟。恢复了元气，宋烟脸上越发的红润起来。
只是，每当午夜梦回，宋烟看到的，都是血流成河的场面。
宋甜拿着刀，阴笑着骂她是蠢货！
四王爷拥着宋甜，一个劲的冲着她笑，听着宋甜骂她……
娘亲在地下，惨白着一张脸喊着我恨，我恨……
惊醒过来，宋烟才觉得自己满身都是汗，睁开眼，四周都是漆黑的一片，安静的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忽的一下，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宋烟眯了眼，下床走到窗外望了望。耳边倏地一声响，等宋烟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只飞镖已经射到了宋烟的窗前。
瞳孔骤然紧缩，宋烟连忙朝着四周都望了望，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将飞镖上系着的字条拿了下来。
明日去四王府，注意情绪。
短短的几个字，却惊起了宋烟心中的波涛。
去四王府？起初有些诧异，但是很快宋烟就想起来了，明日是四王爷的生辰……以往每一年的明天，她都会带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去山头上眺望远方。那一个有他在的方向……
而今年，她却忘记了。
如果不是这字条上的字，她估计不会再想起来了。
是啊，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宋烟。
将字条放在蜡烛前烧成了灰烬，宋烟这才转身躺回了床上。
第十五章 端王府
翌日，顾相一早就派人来告诉宋烟晚上回去四王爷的府上，还送来了许多的华丽衣衫和珠宝。
九儿挑选着那些华丽好看的衣服，兴奋的直往宋烟身上试着。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衣衫，宋烟只淡淡的皱了眉。
纸条上说让她穿的素雅一些。
随手挑了一件月白色长裙，宋烟淡笑，“就这件吧。”
九儿见了，却是有些不解，“可是小姐，这件会不会太素了啊？今日可是王爷的生辰啊……”
“无碍，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宋烟却不这么想，既然字条上都这么说了，必然有他的意思，她只需要照做就是了。
话毕，宋烟已经换好了衣衫走出来。
定定的立在铜镜前，宋烟打量了自己一眼，感觉不错之后方才淡定的坐下细细的画起来了妆容。
九儿原本就是来伺候宋烟，这时候看到宋烟什么都是自己动手，反倒觉得自己没什么用处了，只能在一边观察着宋烟的手法。
一般来说，云朝的女子化妆，都喜欢以花来命名。许多的女子偏爱在眉心点上一朵妖娆的梅花，这妆便叫做梅花妆。
可如今九儿见宋烟的妆容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凝脂般的肤色，只在眼角处悄悄的将眼线勾勒出来一些，一点朱唇却未经修饰，浑然天成的粉色，却透露出一点苍白。
一头墨发披散在脑后，挽了一个别致的流云髻，整个人看起来清丽脱俗，恍若不食人间香火的仙子一般。
“小姐真美！”九儿惊叹了一下，满眼都是掩盖不住的崇拜与羡慕。
听了九儿的话，宋烟这才满意一笑。“瞧你，快扶我出去吧。”
临走之时，宋烟又转首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勾唇一笑。
镜中的人，清丽脱俗，高雅中带着些许的病态，纯粹中又带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气息。
这……就是最能在第一次相遇留下美好印象的姿态。
而且，这样的妆容，再不会有人将她认成是宋尚书的嫡女宋烟。
司徒铭前几日教她的，她都记在心里。
宋烟早早的去了门口等，虽然没有迟到，但还是遭了大夫人的白眼。
一路跟着他们到了王爷府，宋烟深吸了一口气，坐在轿子中丝毫不动。
掀开轿帘，宋烟看到大夫人和顾相都进了府。而府门前，清清楚楚的写着几个大字。
端王府。
四王爷……久违了。
一手抚上心口，宋烟释然一笑。也罢，早晚是会相见的。
“九儿，我们下车。”唤了九儿，宋烟掀开轿帘，这才下了轿。
“小姐慢着点。”九儿见宋烟脸上有些苍白，又忍不住小心的道了句。
宋烟由九儿扶着下了马车，顾相已经走的没了人影，就她一人落在后面。唇角漾起自嘲的笑，宋烟举步往府里走去。
果然不是一家人吗？就算是一起的，感觉也如同陌生人一般。
宋烟前脚进了王府，后脚府外就走过来一主一仆。
男子眯了眼，望着宋烟走过去的背影，“那是……”
跟在男子身后的人闻言，这才抬头望了望，凑近男子耳边说道，“回主子，那位姑娘瞧着挺眼生的。”
“哦……”男子点点头，漆黑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