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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蔫苒轻轻地坐在床边。她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母亲，仿佛。她一动，对方就会立马消失掉。她就那样静静地守护在季芳的病床前。将一切都忘记了。摸着妈妈的手、还是那样的粗糙。正是这双手、给了她无尽的温暖。
“蔫苒、你怎么会在这里？”季芳的眼睛微微的睁开了。看着季蔫苒坐在床边。一下子紧张地说不出话来：“这……这会不会是在做梦？”
她看了看四周、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就在眼前的事实。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疼痛感，让她立即明白了。这不是梦。这是事实、蔫苒、真的在这里。
“蔫苒、我没事、我只是感冒了，所以才临时住几天。”季芳还想隐瞒季蔫苒、看着眼睛里布满血丝的蔫苒，她的谎言也说得有点不太真实。
“嘘……”季蔫苒示意季芳别再往下说下去，她强忍着泪水，努力的让自己给对方呈现出一个最美的笑容，即使脸上的肌肉被拉得生硬。她还是那样笑了出来。
“妈、您还好吗？怎么可以让自己生病呢？您真的很不听话、不是说了一切都好的吗？为什么还要躺在这里？总是叫我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可是您自己呢？居然睡到一半就醒了。还有、难道都不用吃饭吗？”季蔫苒看着旁边的营养液，眼泪又嘀哒嘀哒地落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妈妈都是靠这个度过的吗？当别的病人有儿女在旁边伺候的时候，她的心里又会是什么感受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季芳还是不安的问起了这个问题。
“别管我是怎么在这里？您先回答我、为什么？您……。。会在这里？为什么要躺在这张床上？别告诉我是什么感冒，这里全是癌症患者居住的病房。妈、您……想瞒我瞒到什么时候？为什么刚才给您打电话的时候、您居然还笑得出来、居然还骗我说您在发姥姥姥爷家？您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季芳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件事情不是很隐秘吗？为什么还是让她发现了。
☆、一百九十八节 病情的基本了解
“妈、您要让我一辈子活在自责中吗？要让我一辈子都痛苦不安吗？即使以后过得再怎么高兴、再怎么幸福，只要一想到我伟大的母亲。是因为我的疏忽而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上。是因为不想让我担心，而选择隐瞒生病的事实。是因为不想连累我，而选择拒绝接受治疗。您是想让我一辈子都这样活在悔恨和自责中吗？所以、您才会这么做？是吗？”
“不是的。”季芳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她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是说好不告诉她的吗？为什么还是让她知道了。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她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她还有太多的牵挂，唐国华、即使和他身处同一座城市，看着同一片天空，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她也没有办法去见他。因为她必须得遵守和聂天凤的约定。永远也不可以出现在唐国华的面前。
“那是什么？您现在这样子做，不就是像我说的那样吗？妈……。您有没有想过、当我知道您病情的时候，我会有多难看。好像是我亲手把您杀死一般，那种感受、您能懂吗？”
“蔫苒、别说了、妈妈知道、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好吗？”见到季蔫苒红肿的双眼，她的眼泪也没完没了的流了下来。
“错了？妈妈没错、妈妈怎么可能会错呢？只是、我真的好难过。为什么妈妈在生病的时候，没能够陪在您身边。好好照顾您。在您难受的时候，我居然一点作用也没有。五一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情跑去游玩？我算什么女儿？我连一个外人都算不上。我只是恨我自己、为什么都没有发现，您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住院。根本就没有什么姥爷姥姥。”季蔫苒强忍着眼泪，一口气将心里的委屈说了出来。
“我……”
“不过、从今天开始、从这一刻起、我一定会寸步不离的陪着妈妈、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您的身边。您也别让我回去上学？这样子的您。您觉得我还有心思坐在那明亮的教室里，安心学习吗？就算真的可以，即使以后我会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拿着一份丰厚的薪水，我都不会感觉到快乐。妈、您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不管以后是什么样的日子，苦的也好、甜的也罢，我都想和您一起度过。您还没有享我的福。所以、您一定要好起来。一定………。”
“我会的！为了蔫苒你、我一定会努力地好起来。”季芳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嗯！我相信妈妈答应我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母女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哭成一团，连看习惯了的这哭哭闹闹场面的医生护士，都不好意思打扰到她们。那样凄惨的场面。让每一个在场的病者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上天对他们的不公平。谁可以还他们一个公道？
“你说什么？她的病情现在没有办法治疗？”季蔫苒还是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没错！季女士现在的情况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办法给她治疗！”医生抱歉地看了季蔫苒一眼。这个女孩子年龄虽然小，可是说话做事一点也不符合她的年龄。
“你们这不是医院吗？而且还是这里最好的医院吗？为什么会治不了？如果是钱的问题、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只要有办法、花再多的钱，我都愿意。我绝对不会欠医院一分钱。你放心好了。”季蔫苒当然知道治病是需要很多钱，哪怕她现在没有钱。只要有救妈妈的办法。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去努力尝试。
“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季女士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了，她一直以来都是用药来尽量的缓解病情和疼痛，可是、却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治疗。一直到她病发后昏迷。她才被人送进了医院。她也不愿意接受我们医生的建议，一直拒绝治疗。现在、就算华佗再世。恐怕也没有办法救她。”
“我就不相信、会没有办法？你们院长呢？我要见你们院长。”
“小姐、院长已经下班休息了。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明天你再来找他吧！不过、我还是劝你别浪费时间了。病人现在的情况、只有用药减少她的疼痛感，还有、就是延迟病人的时间……她现在状况非常不好。随时都可能会有离开的可能性。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一直以来都是用药，那妈妈到底吃了多少药？还伴随着越来越严重的疼痛感。那她发病的时候，为什么我一次都没有发现过、还以为她真的是有事离开了。妈、你真的让我感觉到自己好难过、好难过。我该怎么面对你？你的病真的没有办法治疗了吗？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你死去吗？”季蔫苒的心里默念着，她的那种镇定在听到医生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完全没了任何作用，她一下子跪到了医生的面前。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医生连忙将季蔫苒拉了起来。
“求求你、救救我妈、我知道、前几次是我态度不好。我不应该那么指责你们。不过、这一切，都与我妈无关，我求求你、你行行好。救救我妈。她是无辜的、你知道吗？我妈这一辈子连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上。怎么能这么残忍地让她被疾病带走。她还那么年轻。”季蔫苒流着泪请求着医生、她一下子也找不到最好的办法了。
“我们会尽力的！可是、季女士的病情实在已经太严重了，她的癌细胞已经开始转移了。我们这几天还在开会、认为她住院也没有多大作用了。正准备建议她考虑回家治疗。”
“不可以、妈妈怎么可以出院。不能让她出院。”她立马拒绝了医生的建议。不管怎么样。在医院里，最起码还有一线生机。如果出了院。那又怎么样？什么事情也无法为她做。
医生带着叹息声离开了、季蔫苒带着眼泪进入了梦乡、她的头深深的埋在病床的被子上。不想让季芳看见，她仍然控制不住的眼泪，心里暗暗的告诫着自己、一次性的将眼泪流完吧，季蔫苒、你现在没有时间去难过。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大意。又怎么会出现今天的局面。从明天开始、你要微笑着面对妈妈。即使再难过、你也得忍受。如果你一难过、妈妈也会跟着难过。那样的情形不是你想要看到的。所以、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蔫苒、妈妈要走了！”季芳穿着病服。摸着季蔫苒的额头。起身便从病床上走了下来。
“妈、您要去哪？”
“我要去一个没有疾病，没有寒冷、没有饥饿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季蔫苒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