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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想到,你还能把那半瓶药找回来。”她的确用心良苦。
“当年你扔的时候,我就觉得可惜,这么好的药,怎么说扔就扔?本来是打算给你那位秦王殿下吃的,可惜没这个机会。”她拍拍身边的女孩。
但见那丫头立即装作一副受惊的表情,尖叫一声。
白罗向我摊手,那意思是要她动手还是我主动跟她走。
我觑一眼装作被惊吓到尖叫的柳步尘,心叹真是后生可畏,这丫头将来一定不得了。我伸手摸一把她的脸颊:“丫头,进了这一行,越出挑,死得越惨,记住我的话。”
白罗是老皇帝的人,我是李卒的人,老皇帝还在重用李卒,他不会轻易得罪他,眼下这状况,要么是白罗背叛了幻谷,要么就是纪谷背叛了老皇帝。
而我,打算看看这个谜底。
已经好久没再跟幻谷的人碰头,想不到居然还有几张熟面孔,阿梓在我不奇怪,居然连那个“千面蛇女”净秀也活着。我真有点鄙视李卒,怎么会把这个女人漏掉?
“站起来,谷主都没坐,谁允许你坐的?”净秀依旧看我不顺眼。
啪——扇她巴掌的是阿梓,她一向温和,想不到现在变得如此雷厉风行。
“我们姊妹之间,没你说话的份,滚出去!”
净秀气怒至极,却在看到白罗的眼神后,低头退下。
她一出去,偌大的客栈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人。
阿梓两三步来到我面前:“阿桑,你没事吧?”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有些俱怕白罗。
“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阿梓,你也先出去。”白罗出声。
阿梓看我一眼,乖乖低头出去。
看到阿梓关门时的那副担忧的眼神,我暗道这幻谷果真是改头换面了,往日老妖婆还活着时,也没见阿梓这么胆怯,可见白罗的手段定然不俗。
“我这么一个快死的人,对你还有什么用处?”既然她白罗都把我送到了阎王殿门口,还带我出来干什么?“呃……你是想用我试试李卒会不会怜香惜玉?”
“怎么,一个能让你连姐妹都放弃的男人,你居然连让他留恋的自信都没有?”她哼笑一声。
“若是他有这么容易得手,我也不会如此珍惜。”我仰到椅背上,“能让我知道,我是死在谁手上的吗?”我至少应该知道谁是幕后主使。
“我记得很早以前就跟你们说过,总有一天,我们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家。”她靠到倚背上,“如今我成功了,幻谷是我们的,没有人再能压在我们头上说三道四,我们想跟谁合作,就跟谁合作。”
我歪头看她:“所以你千方百计脱离了老皇帝的掌控,第一件事居然是跟胡人合作?”眼中能称得上李卒敌人的只有胡人,想见她是跟胡人搭上了线,才会与李卒作对。
“有何不可?他们出的价钱高,而且,事成之后,咱们幻谷可以独霸西南一隅。”
这梦做得可真不小,我都不忍心打击她,微微叹一口气:“我跟了李卒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学到,但有一个词,倒是记得很清楚——¨wén rén shū wū¨痴人说梦。”论眼界、论实力、论心机,我们这些人根本不是李卒那些人的对手,“一个女人的命和天下大业,但凡有点脑子的男人,他都不会选择前者。”
“既然如此,那个女人就更该奋发图强,让那个男人选择前者。”她微笑着反驳我,“如果你能说服李卒,连胡抗齐,以齐国眼下的实力,不日必可攻克,到时将齐国一分为二,与胡人各占一半,岂不更好?何苦费那么大力气拽着一个病秧子去抗击兵强马壮的胡人?”
原来如此!她的梦居然还是这么的异想天开。
“记得姜老头教我们识字时,说过不知哪个酸秀才的一句诗,叫什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齐、魏至少是同一个祖宗的汉人,就算是月革来找李卒联手分齐,他都会翻脸,更别提胡人了,何况齐国恐怕早就是他李卒口中食,想都别想从他那儿分到一半。
“没想到你己经被他收服成这般模样了。”
我笑笑,彼此彼此,我们都不再是先前的白桑和白罗。
既然话不投机,只好不欢而散。
晚饭是阿梓送来的,她像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跟我说,却一不字都说不出来,可见跟着自罗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嘘——”在她终于忍不住要开口时,我阻止了她。
她想说什么、要说什么,我大概都知道,无非就是龙辉和我的安全。龙辉跟李卒去了东省,没有性命之忧。至于我中了“冰潭”的事,我暂时还不想告诉她。
饭一吃完,她本打算再待一会儿,却被净秀硬是逼走。
房门是从外面被合上的,屋一子甩除了一盏油灯,什么都没有。我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独居,突然这么安静。还真有些不习惯。
子夜时,灯草燃尽,屋里一片黑暗,不见五指的黑。
第二十二章 灰影
自从那一夜后,我再没见过白罗,也没见过阿梓。与我相伴的只有无尽的黑暗,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只有在送食物时才会有一丝光线透进来,此外再看不到任何光亮。
如果不是自幼在幻谷那种地方长大,也许我已经被这无尽的黑暗给逼疯了。黑暗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身上那钻心的冷。
为了取暖,我要摸着墙壁不停地走动,一圈是二十八大步,也可以是三十六小步,我的日子便在二十八和三十六之间不停地循环往复,直到累得走不动为止。
“一万一千一百零一十,一万一千一百零一十一 ……”我的声音被开门声打断。
我气喘吁吁地跨出最后一步,以为是送饭的来了——己经很久没人来送饭了。
出奇的,这次没有光亮。
“谁?”我实在没力气,只能半倚着墙壁。
“夫人。”是灰影。
没等我说下一句,人己经悬在了半空——快速到飘忽的纵跃。
背着我,他居然还能有如此好的轻功,这人真是不得了。
可惜却中了白罗的计,一出房间就被数名幻谷高手围住。
他只得纵身将我放于月桂枝头,我观看他们打斗的同时,还可以顺便欣赏一下无垠的月色。
论身手,幻谷高手阴狠,而月革死士却是残忍。我在月革待了将近三年,听说过一点死士的择选,比幻谷更加没有人性,他们要徒手在狼群中活下来才有资格入选死士。
所以这场打斗很有看头。
打不过自然只能想些歪主意,比如有人在灰影那儿讨不到好处,便想飞上枝头,从我身上下手。
动拳头我当然不是他们任何一个的对手,但是路也未必就要直行,可以绕点弯弯。
就在其中一个黑影纵身快接近枝头时,我仰身从枝头落下,在接近地面时,我暗中握紧手上的银线——另一头拴在了树枝上,可以保证我不被摔死。
谁知银线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身子便被急速退过来的灰影接住,在接住我的同时,他的左肩也被短剑穿透。
“笨蛋。”我低咒,谁要他来接我!
因为靠得近,他自然看到了我手中的银丝,灰眸微微一闪,接过我手中的银丝,倒退三步,随后借着银丝的弹性,纵入夜空。
黎明之前,我们终于暂时摆脱了幻谷的追踪,躲在一片密林之中。
月儿己经落进了铅云,星子无光,天地间只见一片灰沉沉,到处是黑森森的树影。因怕被追到行迹,我们不敢点火,所以他的伤势也只能聊作处理。
我该谢谢他去救我,如果他没有擅作主张破坏了我的计划,也许我真的会很感激他。
其实在发现中了冰潭之后,我就猜到了是白罗,到王府去找她,也是为了自投罗网。我一早就知道自己死定了,所以在死前,我一定要把幻谷破坏殆尽,至少我死后,不用再担心她们会去伤害小孽障和龙辉。
我主动跟白罗走,就是为了把李卒拉进来。我想,以他的智慧,不会猜不到我的意图。
我期望的是李卒那种同归于尽式的营救,而不是像眼下这般。
但,现在我对这个和我同病相怜的救命恩人说不出更多的批评。
“伤口扎好了,别乱动,等天亮了再说。”我将他的伤口暂时处理好,起身。
被关在石屋里这么久,身上脏得很,刚才听见有水声,我打算去清洗一下。
密林深处有一条山溪,不深,足以躺在水面上欣赏日出。
我仰身躺在水面上,望着天空一点点由黑变灰,再变蓝,当一圈艳红撕开铅云崭露头脸时,我胸口竟然有些闷闷的感觉,这是不是叫做感动?也许吧,我终于能在死前感动一次。
兴许是我在水中躺得太久,灰影伫立在远处望向我这边。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