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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手记-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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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支持这一观点,但是我发现,类似的现象已经出现在汤钊猷教授的实验室中。汤是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肝癌研究所所长,同时还是中国工程院院士。过去几十年,他以外科手术加上化疗、放疗的方式治疗肝癌,功高望重。可是他发现,尽管他领导的肝癌研究所完成的小肝癌切除病例增加了至少十倍,患者的“五年存活率”却没有明显提高。于是,他开始检讨自己的治疗方法是否有弊端。2009年10月,汤钊猷教授在医学前沿论坛上提醒他的同行,手术、化疗和放疗这类传统疗法潜伏着巨大的危险,因为它们在治癌的同时“也可能致癌”。

在人的各种特质中,我最佩服的就是自我反省的精神,尤其那些功成名就、资深位重之人,还能从容平和地检讨自己的得失,就更加令我敬重。汤钊猷教授在中国肝癌治疗领域里享有极高声誉,兼有医生和科学家的双重身份,所以他的“反省”对我来说分量格外重。他连续15年的研究令人惊讶地证实,某些手术,尤其是那些已经错过根治的最佳时期,只是勉强完成的“姑息性切除”,可能促发残癌细胞的侵袭转移。在另一项动物模型研究中,他还发现,在肝癌小鼠接受放疗的两天内,癌细胞停止生长,可是等到30天后,癌细胞迅速显示出肺转移倾向,居然比那些未经放疗而休养生息的肝癌小鼠更高、更活跃。(详见2009年10月15日《健康报》,记者胡德荣报道)

这是小鼠,人会怎样呢?汤钊猷教授没有断言,只是用了“也可能”三个字。我以自己见到的癌症患者来考量,其中很多人的情形,和汤钊猷教授实验室里小鼠的情形竟是如出一辙。

也许正是由于有了这些研究结果,美国临床肿瘤学会才会在2006年洛杉矶年会上指出,肿瘤患者根本就无须采用化疗。(详见2006年6月14日《科技日报》,→文¤人··书·¤·屋←记者倪永华据《德国世界报》报道)在临床治疗领域里,即使是化疗最坚定的维护者,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治疗手段。它能杀死癌细胞,同时也在肆意摧残病人的健康细胞。

但是在我看来,问题的关键还不在这里,而在于,化疗的结局不论成败顺逆,其潜在逻辑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认定癌细胞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必须将其彻底剿灭。蒋介石当初肃清共产党时有个口号:“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化疗”也是这个逻辑。为了杀死一个癌细胞,甚至可以把病人折腾得吃了就吐,滴水难进,全身衰竭,羸弱不堪。这不符合我刚刚建立起来的理念:癌症不是绝症,只不过是种慢性病(关于这一点,我在后面还会详细谈到)。我需要的是“持久战”,甚至是“与癌细胞和平共处”。任何速战速决、你死我活的想法,只是一种奢望,其结果很可能适得其反。

见到冯奉仪大夫时,我脑子里全是这些想法,既坚定又模糊。

冯是肿瘤医院胸内科的资深医生。在肿瘤治疗的领域里,如果说外科医生“就知道动刀子”,那么内科医生就是对“化疗”情有独钟了。所以,我做好准备听她大讲一番化疗的好处。可是很快我就发现,冯奉仪大夫不是这种有偏向的人。她在对病人叙述化疗的好处时,不会回避那些不利的事实,同时还能以相当专业的立场,把一些模糊不清的事实表述得异常清晰。这一切对我做出正确决定至关重要。

她先是阅读我的肺切除手术病历,然后听我叙述发病的全过程。没想到,这位胸科专家被我的脑片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她盯着那个乒乓球似的阴影,好一会儿,又抬头把我打量一番,眼里满是疑惑,似乎不相信这个病人现在还能这样坐在这里,还能这么清晰地陈述病情。

在把注意力重新转到那堆胶片之后,她很快发现我的颅内病灶已经明显缩小,忍不住连声说:“有意思,有意思。”同时把胶片一一摊开,招呼她的几位学生过来,“你们看,你们看。”

“多长时间了?”她再次确认我的病史。

“一年半。”我回答。

“做过什么治疗吗?”她又问。

“你是说在开胸手术前?”我反问。

“对。”

“没有。”

“就是说,你没有对脑子里的病灶采取过任何治疗?”她将信将疑。

“喝‘牛筋汤’算吗?”我说。

她笑了,不置可否。

我也笑了。我想这是用不着回答的问题。让一个西医专家说,“牛筋汤”能治肿瘤,那就好比让一个天文学家说,蚂蚁能让太阳消失。

冯奉仪大夫的专长并非神经科,可是,我的“脑瘤”有如此乐观的表现,已经足以让她认定,这是一个孤立现象,不是转移瘤,进而断定,我的肺部肿瘤尚未转移,因而属于“早期”。

一个胸内科专家如此明确地把我的肺癌和脑瘤分别对待,这是第一次。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看来我基本上可以摆脱“晚期”的困扰了。

我试探着提出那个最迫切的问题:“还需要做化疗吗?”

她回答得很干脆:“可做可不做。”

“化疗的副作用我知道一些。”我问,“我现在想知道,它有多大的好处?”

“像你这种情况,可以把治愈率从60%提高到62%。”

这答案既清晰又精确。然而她还是担心我不明白,接着解释,医生所说的“治愈率”,更专业的说法叫“临床治愈率”。癌症患者经过治疗后,在五年之内没有再发现可见的转移或复发病灶,叫“五年存活”,在医学上就叫“治愈”。早期肺癌患者手术后的“五年存活率”为60%。而手术之后再做化疗的病人,可以把这个数字提高到62%。

“提高两个百分点。这是一个平均统计数。”她尽可能客观地向我表述化疗的作用,然后,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我,等待我的决定。

“那我还是不做了吧。”我说,“冒那么大风险,只为两个百分点,好像不值。”

冯奉仪大夫所说“60%的五年存活率”,我不是第一次听到。可以说,这是一部早期肺癌患者的“生死簿”。我还听说,这个数据涵盖了全世界迄今为止全部的治疗成果。所以也可以说,这是现代医学的“生死簿”,而非阎王老爷的“生死簿”。

一种药物的疗效如果真正科学可信,它就应该具有足够多的临床病例统计,并且加以对照。比如说,我们在一项临床试验中,将2万个完成全切除手术的肺癌患者分为两组,每组1万人。其中一组采用化疗,而另一组不化疗。最后我们可以在“化疗组”中得到6200个存活五年以上的病人,而“非化疗组”里只有6000人。如此,我们就可以说,“治愈率从60%提高到62%”。

然而,如果认为这场试验的结论到此为止,那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从理论上说,“62%的五年存活率”,同时意味着还有“38%的五年死亡率”。

可是,既然这是一个平均数,实际的进程也就很自然地具有差异性。具体到“化疗组”的每个病人,都有更多生的希望,也有更多死的危险。医学所谓把“五年存活率”提高两个百分点,是在表明它增加了“生的希望”。

现在需要追究的是,“化疗组”中那“未能存活五年以上”的3800人,如果没有采用化疗手段,是否有人能“存活五年以上”呢?换句话说,化疗在延长了一些人生命的同时,是否也缩短了另一些人的生命呢?

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在于,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从60%提高到62%”,这些数字虽然在统计上没有错误,却极有可能掩盖了另外一个事实:化疗也增加了死亡的危险。

我曾拿这个问题问过很多医生,可惜没有人能够给我一个答案。

我对医学完全是个外行,要想为这样的疑问找到答案,只能依靠逻辑和常识。

现在,我们可以对上述那次临床试验做一个假设:“1万人的化疗组”中有200个人原本是可以存活五年以上的,却因为化疗摧毁了体内的免疫系统,导致并发症,或者是全身衰竭之类的问题(这是我们在癌症患者临死之前常见的现象)更快地死亡了,同时还有另外200人经过化疗把生存期延长到五年以上,那么,最终结果还是“3800∶6200”。

“治愈率从60%到62%”的结论没有改变。可是具体到每个病人,“化疗”的结果就不会是一个,而可能是三个:

1。延长了存活期——你花钱受罪得到了回报。只不过概率很低,你只有2%的机会。

2。没有延长也没有缩短存活期——你除了花钱和受罪之外,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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