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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听任何解释！”
沈若涵稍稍仰头，“想告诉我你是在演戏吗？我去美国找你的时候，你挽着他笑得那么开心，是假的？那么你跟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不是也是假的，是不是都是你的逢场作戏！够了，真的够了，别再来招惹我了，爱不过是去习惯一个人，我相信只要我戒掉这个习惯，就可以做到不再爱你！”
“招惹，我招惹你？这些天原来都是我在招惹你吗？”
司徒嫣后退两步，唇色泛白，身子不可抑制得发抖，分隔两地的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坚持，想要的不过是两个人的生活，也是这份不愿割舍的感情支撑着自己把委屈和难过都吞下去，坚信现在只是短暂的分离，现在她做到了，她回来了，挂念的人却说不爱了，那张熟悉的脸上表情太过陌生，陌生到让她已经不能分辨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干嘛非要说这些赌气的话？”
一直沉默不语的容静熙忽然张口，阻止沈若涵说出更绝情的话来，“她千里迢迢回国找你，就算要做决定，也等她说完不好吗？如果因为误解错过了一段感情，那真的很可惜，你们没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浪费。难道表达爱的方式就只有互相伤害吗？”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了，对望了一眼，又咬唇转向别处。
“我觉得，还是让她们自己解决比较合适。”容静熙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拉住慕凝就走，那个一向爱啰嗦爱别扭的家伙居然也一言不发真的听话跟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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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停车的地方，慕凝忽然上前把容静熙抱住，未等对方有所反应，她率先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起以前，对不对？”
她仿佛从沈若韩和司徒嫣身上看到自己跟容静熙的影子，明明是还喜欢的，却因为一个误解越走越远，为了维护那点该死的骄傲死撑着不肯低头，但又注定会走回起点，只因心里还有那么一丝的牵挂。
被留下的那个人是什么滋味，孤单吗，迷惘吗？或者更觉得无助吧，需要依靠的时候，自己却只是一遍一遍得去刺痛她。
“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我向你道歉。”慕凝的声音轻缓，她靠在容静熙的肩膀上，不是所有感情错过了还可以再找回来，这世界有一个人等待自己是多么幸运的事。
身前的人顿了顿，转过身把慕凝抱住。
容静熙搂着她的腰，两个人就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以极其亲密的姿势抱在一起，全然不在意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
“你倒是变得越来越懂礼貌了，”她低低的说，言语里带着点揶揄，“都是我心甘情愿，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也怪我，明知道你幼稚，还要跟你一般见识。其实，我也很后悔。”
经历的越多，就越渴望平淡，失去的越多，在得到的时候就越害怕再次失去，她耗费了诸多勇气去保护自己的家人，却唯独没有勇气去挽留感情，如果当初自己选择卑微一点，澄清事实，直白得问明她的心意，是否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是，是我幼稚，对不起。”慕凝嘴角微微扬起，在她的耳廓上轻轻摩擦，搔得容静熙不自觉躲闪，反而被她禁锢得更牢靠。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我这辈子都要跟你误解下去，你要怎么办？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完全可以选择，不会觉得遗憾吗？”
“我的等待也有期限。”容静熙索性闭上眼睛，把话说得很轻松，“我没考虑过那么多，等到我真的觉得没有希望，真的累了，我想我会自然而然把你放下，凑巧你在期限之前忽然回来了，而我也等来了我想要的结果，这样就足够了。”
慕凝心尖阵阵发疼，这个女人，总是把一切都说得那么不在意。
“现在爱你，会不会太晚？”手掌轻拍着容静熙的后背，她像是在喃喃自语，又马上把自己否定了，“让我算算，人的寿命现在一般都能达到八十五岁，我们浪费了前三十年，还有后五十五年可以在一起。不晚，不晚。”
抬起容静熙的下巴，慕凝小心翼翼得抚摸着她一半隐在阴影里一般曝在灯光下的脸庞，眼底晃动着柔和的碎光，口气又霸道又温柔：“是你心甘情愿的，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插足到我们之间来。”
容静熙低低的笑，“哦，就不怕你的小妹妹又吃醋发脾气？”
慕凝挑起眉，“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再要。”
☆、第 60 章
慕凝跟容静熙离开之后；司徒嫣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颓然得蹲下去捂住自己的脸。
“告诉我；再重新告诉我一遍。”司徒嫣的声音抖动着，含着哽咽，不确定得询问：“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
这些年来司徒嫣已坚持得太累太累；用来维系的便是一个多年未了的心愿；可如果那人已经放弃；她也没有再纠缠的理由。
她的坚定并非没有底线。
“我不是没脸没皮的人，给我一句痛快话，我以后都不会再来……招惹你。”
夜晚的风多了更多凉意；即便是包裹在长外套里；身体还是在忍不住的发抖。希望她说什么呢；说她是赌气而已；她的心还在这里，亦或是她真的已经不再稀罕这段感情，要给这段磕磕绊绊十年的感情画上休止符？
面前的人一直不说话。
眼泪克制不住，滴滴答答砸在地上，司徒嫣想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又难看又狼狈。等待是最折磨人的东西，若真已无法挽留，她只要一次彻底的死心。
要么分要么合，你沉默是个什么意思？！觉得折磨得还不够，报复得还不够么？
司徒嫣及想像以前一样直起腰板潇洒得骂一句，却连抬起头的勇气都失去，是的，无论自己在别人面前装成多么不在乎的样子，她总会对这个女人毫无办法……
“你哭什么，这不像你。就算要哭，也该我不是吗？”
许久之后，沈若涵忽然开口，由于蹲在地上，司徒嫣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些年，我迷茫过惶恐过，期待你的出现，又总害怕你的离开，怕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有时我也在想，是不是我们奢望得太多了？不如就这样，算了吧，散了吧，何必非要执着在一件希望渺茫的事情上？只要我们安安分分做回自己，一定都比现在过得轻松。”
她低下头，嘴角有嘲讽的笑容，“可每次你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又会为那短暂的甜蜜感到幸福，想要分手的话转了几圈最后还是烂在肚子里，居然一拖就是十年。”
司徒嫣听得出这话里的埋怨，鼻子更加酸涩，闷闷得回了一句：“我知道，对不起……”
可沈若涵还在继续说：“这中间我们聚少离多，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见面，真的好辛苦，尤其是生病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其实最后一次见你之前，我刚经历一场车祸，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谁也不敢说。记起你马上要生日，希望给你一个惊喜，就偷偷去了美国。呵呵，你倒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惊喜。”
她永远忘不了那天的场景，推开大门看到的不是司徒嫣又惊又喜的表情，而是她挽着那个男人于生日宴会上觥筹交错，幸福的微笑。自己就像无意间暴露在众人眼前的跳梁小丑，多余而又突兀。
“知道他取代我是早晚的事情。我忽然没那么害怕了。”
沈若涵咬着下唇，极力克制住情绪，“这样也好，我再也不用活得那么累！”
“你以为你疼的时候，我就不会疼？”
司徒嫣打断沈若涵，嗓音越发沙哑， “生日会我不知道你会来，也不知道他和我家人偷偷为我办派对。瞒着你是我的错，可我不得已而为之，为司徒家谋取想要的利益，是我换得自由的砝码！做尽卑鄙无耻之事，是为了不失去你！”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的妆全被泪水洗花了，“我从未想过要和他共度一生，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因为我爱的人是你！不然我为什么要回来？欺瞒，欺骗，为此我也受到了该受的惩罚。沈若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光恋爱就有几万多天，谁逢场作戏能坚持这么久？”
“……那你这次追回来干什么，让我再等等你？”沈若涵低低的笑，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已经，够了……”
“如果你介意的是这个，那么我说，我跟他已经解除婚约，我的家人也终于接受我爱女人，这样你，还愿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笑容僵在脸上，似乎连心跳也一起停止了，沈若涵呆呆得俯视着司徒嫣，是不是产生了幻听，她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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