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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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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惜求门阴婚,让他在下面能热闹点,别孤孤零零的,知道了卦象,硬是在我面前跪了一天一夜,我,我也是没办法,我本来也不想答应的,可,唉,人家七爷也说了,这事是天注定的,最好是不要拦,拦了要折福寿,遭报应。”

这样杂七杂八的一堆话,魏宁只听出了一个意思,他伸手制止了他妈继续神神叨叨下去,“我说妈,你的意思是要我做魏惜的阴婚对象?”

魏妈妈神色间也有些不自在,“就是这个意思,这不正和你商量嘛。”

魏宁顿时觉得房间里明亮的灯光一霎那间昏暗了许多。

他心里百味杂陈,张了张嘴,想断然拒绝却又怎么也开不了口,心里那根深蒂固的内疚,在逼迫他点头答应,但是同时,他又觉得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左右为难之际,魏宁家的的大门被敲响了。

“笃——笃——笃——”沉闷的,有节奏的敲门声,让魏宁有一种耳膜正在被敲打的错觉,他打开了门,就看到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站在了大门口,看到魏宁的时候,本来散漫的眼神瞬间凝聚在了魏宁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跟X光一样恨不得把魏宁剥皮剔骨一样的照个透亮。

魏宁被她看得毛骨悚然。

中年女人看了一回,终于收回了目光,含笑地看着魏宁,满意地点点头。这笑容居然充满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风情,只是这风情透着一股疯狂,让人不敢多看。

“六嫂子,我来了。”中年女人冲着屋内喊了一声。

“哎,哎,他婶,进来坐,进来坐。”魏妈妈也跟着出来。

敢情这就是快十年没见到的魏三婶,看起来挺正常的,一点也不疯,只是刚才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像婆婆看未来儿媳妇,这个念头让魏宁背上出了一身热汗。

魏三婶看着魏宁,“阿宁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办好。”

这言下之意,没他什么事了,一切已成定局了?魏宁心里有些拧巴,还没转过弯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心怀愧疚,只能偷偷地寄了一些钱给魏三婶,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是愿意代替魏惜,当魏三婶的儿子,孝敬她,为她养老送终,但是这并不表示他能接受自己莫名其妙地和人结成阴婚。

光是想象那一幕,都让魏惜毛骨悚然。

所以,魏宁决定还是把事情好好说道说道,最好是能打消魏三婶的念头。

就在这时,有风从门缝里吹了进来。

六月的晚间,气温并不算低,但是随着这风,魏宁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不由得抖了抖,接着,他觉得自己耳朵边一凉,似乎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碰到了一样,魏宁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什么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有人落水,自己站在岸边吓傻了的事情是亲身经历啊——

想当年,我还小的时候,有一次和妹去水池边玩,鬼使神差的,就蹲在了水池边一个劲儿的想拔一点水里的水草,那个水池的岸是斜的,还长了些青苔比较滑,结果,我就哧溜一声,直接滑到了水里——接下来,就是我还站在水池边的妹一直看着我在水池里扑腾,越扑腾就离岸越远,妹却丝毫反应都没有——要不是我妈刚好回来,你们也许就见不到我写的这篇文了——据我妹后来说,她当时整个人大脑里一片空白,根本什么反应都没有。

所以吓傻了这回事是有的,反应过来的时间,有长有短,从几秒钟到几分钟都有可能的撒~~

5、聘礼

房间里的寒意更深了,已经关上的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魏宁考虑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应该把事情说清楚,阴婚本来就是一种早就应该消失的古怪陋习。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魏妈妈就在旁边偷偷地狠踩了他一脚,痛得魏宁龇牙咧嘴,面部扭曲,他妈这是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魏宁他妈脸上的笑容如同墙上贴着的年画一样,模糊又刻板。魏三婶的笑容则要真实得多,时不时拍手,正要大笑起来,却又仓促地捂住自己的嘴,于是,喉咙里就发出咕咕噜噜的古怪声音,听得旁边的魏宁,胃里一阵阵难受。

两个女人聊着家常,间或会说起一些阴婚的事宜。

就好像是不经意才说起的一样,然而这种故作姿态的样子,反而更显得刻意。

魏宁忍了又忍,几次想离开,却被魏妈妈叫住,他明白,这是他必须在场的意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电灯发出来的光似乎都黯淡了起来,魏三婶才终于站起身,她用冰冷而又潮湿的手紧紧地抓住魏宁的手,“阿宁,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三婶不会亏待你,你好,你很好,以前阿惜还在的时候就经常说起你,他喜欢你,现在,你要和他在一起了,阿惜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

魏宁听得后背一阵阵发凉,尤其在听到她说阿惜喜欢他的时候。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被黑暗笼罩的魏庄,如同蜷伏在一头凶兽的脚下,万物都在恐惧中战栗着、静默着。

魏宁看到一条狗夹着尾巴,在青石板路上无声无息地跑过。魏宁他妈从家里拿出一个白纸灯笼,把里面的白蜡烛点上之后,递到了魏三婶手中。

魏三婶拿着这个白纸灯笼,在黑夜中慢慢前行。

惨白的光线,从浓厚的黑暗中破开了一道口子,魏三婶瘦削的身影就在这道口子里时隐时现,在将要转弯的时候,魏三婶突然回过头看了魏宁一眼——呆滞的目光,凄厉的神色,让魏宁浑身一震。

这时,有什么东西轻轻放在了魏宁的左肩上。

并不是很重,但是冰冷的触感,让魏宁觉得自己的骨头冒出丝丝的凉气,他的手抓紧了门扉,战战兢兢的,想回头却又没有勇气——身后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魏宁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似乎只要一回到魏庄,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就会发生,一切都很顺理成章,似乎理当如此。

魏宁又一次产生了想逃离魏庄的念头,强烈到了即使在深夜,也想即刻动身的地步,然而,他还是控制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冲动,咬着牙,抠着门扉,缓缓转身——身后空荡荡的——魏宁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整天疑神疑鬼的,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他关上门,回了屋。

魏妈妈站在堂屋里,看着那些聘礼唉声叹气,刚才那一脸虚假的笑容早就褪得一干二净,她指着那些聘礼,“把这些抬到你房间里去。”吩咐了一声,“作孽,都是作孽。”魏妈妈一边唠叨一边往房里走去,只留下魏宁对着那些聘礼发呆。

四担抬箱,外加两个金漆托盘,聘礼委实不轻。

阴婚用的聘礼,与普通的聘礼不同,放在堂屋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确实不太妥当,别人看了晦气,连门都不会进。

魏宁拿过扁担,挑起了其中一担抬箱,原本以为会很重,没想到却轻轻松松就挑了起来,魏宁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两个大木箱——不说里面装的东西,光是这两个木箱的重量就不轻吧?抱着这个疑问,魏宁把四担抬箱全挑进了自己屋里,再转头去把那两个金漆托盘拿了进来。

托盘上的东西琳琅满目,魏宁好奇地翻捡起来。他伸手拿过那些衣服,全是手工裁制,做工精良,上面的扣子都是古式的盘扣,绣着万字和五福的图案,出于一种直觉,魏宁把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很合身,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魏宁越发地好奇,难道魏三婶还专门跟魏妈妈要了自己的衣服尺寸不成?但是魏妈妈应该也不太清楚才对,自己在离家之后,又长了好几公分,而且,他人也结实了不少,不是以前那副瘦竹竿模样了。

再细想下去,难免就会疑窦重重,魏宁克制住散漫的思维,手伸到了另外一个托盘里,他一个大男人对这些金珠翠玉做的饰物自然是兴趣不大,在漫不经心地拨弄中,他发现这些饰物下面还另有文章。

魏宁兴趣上来,他把那些饰物推开,就看到一张纸被叠成四四方方,安静地摆放在金漆托盘的中间。魏宁拿过来,怕把这不知道有多少年月的纸撕烂而放轻了手劲,小心地把纸摊开。

泛黄的纸页上是一些小格子,魏宁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小学时用过的作文本。有人用铅笔在这张纸上涂涂抹抹,时间隔得太久,铅笔留下的痕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纸上画的是一个头发短短的少年,倚靠着一棵枝叶稀松的树。

魏宁并不是一个具有艺术鉴赏能力的人,然而他还是凭着直觉感受到了留下这幅画的人,他的热情、他的执着、他的细致、他的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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